正文 10.杜立寒买假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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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玉黏住他好不容易休息的锦芳哥哥时,杜立寒去了西城区的老胡同,他要找的人就在这老胡同里,杜立寒停了车,看着胡同口旁热闹的小吃店,想起自己为找人最近都没好好吃饭。
这日阳光好,洒在那些老胡同和小吃店上,有种岁月静好的斑驳陆离之感,杜立寒生性冷漠,脾性寡淡,看着眼前场景,竟生出一股莫名柔情,在这股柔情里,他拿着写着地址的纸条,踏进了胡同。
到了,一扇掉漆的木门撞入眼中,两边还贴着不见了一半的发白春联,门的右边放着一盆秋菊,还未到菊花盛开的季节,只有翠绿的枝叶。
门扣三下,有人来开了门,一位穿着破旧白T恤的少年,眉清目秀,嘴角的线条都极其柔和,连同消瘦修长的身材,少年仿佛一张干净的白纸。
“找谁?”,少年的声音像他的模样,稚嫩而柔和。
杜立寒递过纸条,这是介绍人写的纸条,“我是来看画的”
看画两个字让少年微微的皱了一下眉毛,那是有些烦躁时会露出的神情,这种神情在少年脸上一闪而过,杜立寒却还是抓住了少年一刹的变化,嘴唇微抿。
“进来吧”,少年说着,自顾自的转身走进了屋里。
门内和门外没什么区别,尽是发旧的物件和有些鲜活的花盆,少年没有招待客人的意思,领着杜立寒到了客厅坐下,便面无表情的去书房拿画了,趁这个空档,杜立寒仔细打量,发现这门内真算得上是家徒四壁,墙上连幅像样的画都没有。
没多久,少年拿着画出来了,画也拿的随意,卷着,放在杜立寒跟前,少年站着一边,一手拨弄案桌上花盆里的秋菊叶子,一手放在身后。
“师傅说他跟你讲好价的,还价,不卖”
“师傅?”,杜立寒不去细想为何这一屋子花盆里全是种的秋菊,迫不及待的展开画卷,不出所料,临摹的真假难辨,却独独在落款出了漏子,按住心里的兴奋,杜立寒抬头,看着少年,“这画是你师傅的?”
少年点头。
“不知你师傅是从何得到这画的?”
“传家宝”,少年眼睛不眨的说道。
杜立寒挑眉,“不知你师傅去了哪里?”
少年拿起喷壶给花浇水,“他有个朋友要过生了,去给他朋友准备礼物去了”
“何时回来?”
“你问这做什么?”,少年终于看着杜立寒的眼睛说话了,声音柔的像铅笔在素描纸上的第一笔线条。
“你师傅收了这么多朱茸先生的画想来和我有缘,我也喜欢,既然是缘分,我自然想认识认识”
杜立寒看着眼前的少年,确定这画就出自少年口中师傅之手,他到要看看此人是何高人,有这神出鬼没的之手。
少年撇嘴,“那估计你们没缘分,我师父说他这朋友过生讲究,所以礼物也要精心挑选,少则三天,多则半月,你是见不到的”
哪有人过生买个礼物能买半个月的,杜立寒知道少年在搪塞自己,也不纠缠,“真是惋惜”
说着拿出手机,“说你师傅的银行卡号,钱我直接汇你师傅卡里”
汇完钱,杜立寒起身,拿着画便走,少年却靠在门边,好奇的开口,“你也买的太快了,你不好好看看画,不怕是假的?”
杜立寒在心底微微冷笑,他这不就是来买假画的,“怎么,你卖的是假画?”
少年眉眼又闪过方才烦躁的神情,抿唇,“不是”
杜立寒便微微点头,出了门。
出了门,杜立寒拿着画走进胡同口旁的小吃店,进去点了一份炒冷面,自此,杜立寒便从跟踪人开始了蹲点。
“你说,这么些年,我对立寒也算知根知底了”,张锦芳难得休息,躺在院子的摇椅里,眯着眼睛,看着这大好的日头,轻声开口,“还是不懂他怎么就和这写意画嗑上了呢”
上门求助的溥玉在一旁削苹果,第一个削的坑坑洼洼没眼看,张锦芳给了个白眼不吃,他就开始削第二个,听言,抬头,“芳哥你怎么就不明白,杜哥和这写意画就跟你和昆曲是一样的,诶,你们打小就走偏了知道吧,你说你们打小女人都不多看两眼,就跟入了魔似的磕那些个玩意···”
“立寒不是有过女人”,张锦芳骤然冷声打断溥玉,拿起那个被削的坑坑洼洼的苹果咬了一口。
溥玉挑眉,“对呀,女人是女人,可杜哥为的是人家姑娘么,他是为了人姑娘那手写意画!”
想起杜立寒的旧情人,溥玉摇头,“啧啧,结果后来看人家姑娘写意没进展就分了,芳哥,不是我说,你们老说我胡闹,我看杜哥也算的上···”
张锦芳哪能容人说杜立寒的不是,把苹果扔过去,“你知道什么,那姑娘自己傲,老和立寒闹立寒受不了才分的,立寒什么性子,他都受不了,你想想那姑娘的脾气!”
那姑娘?溥玉暗忖,人家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才女,傲些那也是自然的,明明就是他杜哥瞧不上她的画才分的手,怎么就说人家大才女闹呢,他杜哥真是没救,他那哪是爱人姑娘,他是馋人家姑娘的画,哎,大才女跟朵芙蓉花似的,他杜哥居然想也没想就甩了人家,难怪单身这么多年,真是块木头···
“再说,你闹跟你杜哥闹一样”,张锦芳打断溥玉心里的小九九,“你那是喜欢人家姑娘?你是馋人姑娘的身子!哼”
溥玉举手投降,他也是不清醒,在他锦芳哥哥跟前说他杜哥的不是,就跟你跟一块石头说你石头旁的花不好看一样,在他芳哥眼里,杜立寒就不是个人,那是幅画,完美无缺的绝世好画。
“是是是,我是馋人家姑娘的身子··”,溥玉谄媚的趴他芳哥手臂上,“哥,到时候您会来捧弟弟的场吧”
溥玉起早,等着张锦芳起床,还陪着晨练,费了一上午的唾沫星子,把他想开剧院的想法说的绘声绘色,跟向老总汇报企划似的,到下午了,溥玉哪想跟溥玉聊什么女人的身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回音,“哥,是吧?”
溥玉在关家和外面跟个混世魔王,在四少里堆里却很是乖巧,他敬杜立寒,怕张锦芳,至于王小九,那是溥玉心海上的一片沙滩,他舍不得欺负。
一物降一物,溥玉怕张锦芳是因为他小时候被张锦芳揍过,还差点揍掉了他一条小命,为这,关老爷子到现在都看张家不顺眼,虽然关老爷子看谁都不顺眼来着。
张家满门名将,到张锦芳这儿,出了个戏子,京城四少里,张锦芳担了个兰字,峭壁一千尺,兰花在空碧,张锦芳在张家便是那峭壁上的一只幽兰,溥玉初次见面张锦芳,在一堆军人里看见朵花以为好欺负,结果就被揍了,还差点没了命,他就怕张锦芳。
张锦芳躺久了腰酸,站起来活动身体,一边活动一边开口,“你这八字还没一撇就来跟我吵吵什么”
“八字很快”,溥玉端着杯茶站在张锦芳旁边,“地儿我都买了,最早明年年年底我就能把院子给立起来!”
听言,张锦芳接过茶,喝了口,若有所思的看着溥玉,“哪儿买的?”
“不远,就隔城边”
张锦芳便沉眉,好大口气,就在城边,“这么些钱,你家老爷子忍心给你玩?”
溥玉扬起下巴,“我是谁,有我溥玉不能玩的?”
沉眉的张锦芳听言便沉了脸色,“玉儿,剧院的事儿不止是你才想到,这么些年,特别是我带着昆剧和京剧拼的那些年,你以为没人瞧出点东西,看出市场成熟,想起台?可这台可不好起,国内戏剧市场一直不成熟是为什么?就是因为它根深,树大,错综复杂,你以为就你想国粹像外国戏剧那样推陈出新,永远活力四射,不,你错了,想的人多了去了,想借此扬名立万的人也多了去了,可你瞧见了,不容易啊,你知道就昆剧里我们就有多少派,你知道咱有多少种戏剧···”
“成人之所不能,享人之所不享”,溥玉柔声打断张锦芳,“是我爷爷的口头禅”
“张老板,世上只要是我溥玉想要的东西那就得是我的,世上只要是我溥玉想起的台那就能起来,若水三千,我溥玉就是要尽数拥有”
溥玉端过张锦芳手里的茶杯放置一旁,微微躬身。
“所以张老板,您啊,就请好吧”
张锦芳看着溥玉放纵不羁的背影拿起电话给杜立寒打电话,杜立寒比张锦芳早知道,只说了一句。
“锦芳,这台也该起了”
张锦芳便没再说什么了,他重新躺回摇椅里,看着阳光照的发白的墙,“给老师的生日礼物想好了?”
杜立寒拿着手机在车里面色一凛,“糟了,我给忘了”
杜立寒自小拜师大家刘纪文,再过几日就是他老师的七十岁生辰,七十是整数,要大过,杜立寒最近跟卖假画的磕的上头,一时间竟然给忘记了。
摇头,杜立寒拿着手机轻笑,“我没久前还想人卖假画的匡我,哪有出门给朋友庆生买礼物要半个月,你这提醒我,我才想起老师之前说他这次生辰要办个话桑会,南边也要来人,少不得要准备三天半月的”
张锦芳笑,“莫不是巧,你和那画假画的是参加一个生辰宴”
怎会?杜立寒抿唇,他老师的生辰宴哪是一般人能去的。
“我开玩笑的”,张锦芳休息无聊,摸着茶杯,放柔声音,“好好挑礼物才是真的,要不要我帮你合计合计?”
杜立寒这几日蹲点疲惫,揉眉头,恩了声,“也好”
便挂了电话,抬头,便看见那少年依旧穿着一身发旧的白T恤从胡同口走出来走进小吃店买包子,不知为何,张锦芳的话突然萦绕耳边。
”莫不是巧,你和那画假画的是参加一个生辰宴”
摇头,杜立寒靠在座背上,自言自语似的,“怎会那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