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昔我往矣 第二十二章奸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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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竽闻言起身往外走,苌楚也跟了上去。
高良身后,两个侍卫押着一个人,那人嘴巴被布条勒住,眼里满是恐惧,身上穿着与一般兵将一模一样的衣服,见陈竽走上前来,惊恐地口中呜呜只想往后退,可惜挪不了半寸,两名侍卫紧紧扣着其双臂。
陈竽走上前帮他把布条扯了,那人却忽然闭紧了嘴巴。
高良一脚踢向那人腿弯处,“跪下!”
“将将军……!饶命啊!我冤枉!”男人急忙求饶。
陈竽盯着人审视片刻,问他的副将,“为何我对他没有印象?”
“他叫文治,一直在后勤队,以前跟高文共事,高文跟我说过他很老实,做事也可靠,如此取得了我们的信任,却趁此盗取机密,勾结外敌!”高良愤愤。
“何人指使你?”陈竽声音听不出喜怒,相反语气平静。
文治一个劲喊冤枉,“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我今晚就只是路过粮库……!”
“去粮库做什么?”陈竽又问。
“我就是担心粮库……担心……”
“你一个后勤文职兵,担心粮库?”陈竽背着双手,立于人前,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人。
那人编不出谎话了,又想到今晚十有八九是逃不掉的,却又不能供出背后的主使人,全家老小可都在文相那个老贼手里捏着,沉默须臾,他面色一沉,便打算咬舌自尽!
陈竽没有放过他面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在文治牙齿碰上舌面的时候迅速出手捏住了人下颌,用力一措,下颌便被卸了,文治痛的双目瞪圆,口水顺着敞开的嘴巴流了出来。
“我问你答,对了便点头,两个问题之后你未表态,我会断你全身脉络,让你求死不能。”陈竽声音瞬间降至冰点,不复之前的平静。
“你是文相安插进来的?”
那人闭眼想了想,最终还是点点头。
“青罗城一役,拓印盗出地图的,是你?”
那人被陈竽隐含杀意的语气吓得不敢动弹,再想抵赖,陈竽抽出侍卫身侧的佩剑,直直朝那人手背贯穿插在地上,“啊啊啊!!!呜!”合不拢的嘴只能发出不明其意的声音。
剑身转动,那人涕泪横流,拼了命点头。
“想不想好好活命?”
地上的人再次狠狠点头。
陈竽不嫌那人满面的涕泪,伸手帮他把下颌重新装了回去,然后示意两名侍卫放开他。
文治痛的大喊,“我也是不得已!我全家老小都在那老贼手里,我不得不做这些!”
“所以你为了你的家人,便卖国?!”陈竽厉声道,“你可知因你串通敌人,多少父母死了儿子多少妇人死了丈夫!”
文治以头抢地重重磕头,脑门鲜血直流,“我知错!我是罪人!求将军饶了我!我是不得已的……啊!”
“军中是否还有和你一样的同伙?”陈竽猛地拔出插在文治手背里的剑。
“有有有的!如果我如实告诉将军,您是否能帮我救出我的家人?”文治讲起了条件。
陈竽冷笑一声,“我允许你讲条件了?”话音刚落,手起剑下,文治一根大拇指已经骨肉分离躺在地上,“你撒一次谎,我断你一指,直到你交代清楚为止。”
苌楚一直站在一旁不做声,见状吞了吞口水,显然是被这样子的陈竽吓到了。
文治再次惨叫,“我我我说!呜……”
陈竽这时侧身,朝苌楚说,“去屋里拿纸来。”
苌楚方才回神,立马转身回屋里取纸,顺便还一道取了笔墨,交与陈竽,陈竽却只接过纸张,把纸递给跪着的人,“把那些人职位和姓名写清楚。”
没有笔墨,文治只能用残破的手指以血为墨,写出五个人的名字,陈竽看了一眼,递给高良,高良手指微颤,眼眶泛红,就因为隐藏在队伍里的这些内鬼,害得他们惨败,无数将士死的那般屈辱,被敌军斩杀的措手不及毫无还手之力。
自古最怕昏君当政,佞臣当道。
“奎国那边的接头人是谁?”陈竽又问。
文治又磕了三个头,“将军!这个我真不知道了,我只是负责……负责把地图偷出军帐,藏到指定地点,再由人去取。”
“所以你今晚去粮库,也是为了藏东西?”
“不不是!是去……去……”文治不敢往下说了。
陈竽举起剑,狠狠挥过去,那人头发被削落了,剑身冰凉堪堪搁在文治头皮上,再多分毫,脑袋便要没了头顶。
“烧粮!”剑下之人闭紧了双眼,双腿之间溢出不明液体。
“畜生敢尔!!!”高良一声爆喝,实在忍不住内心惊怒,“烧粮草!老子先宰了你!”
陈竽眼神冻得空气凝固,而后,随着那妄图烧粮草之人的惨呼声炸起,一双手臂齐齐掉落在地,院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
苌楚任凭自己亲眼看着陈竽挥剑斩落伏地之人的双臂,血溅三尺,文治当场昏死过去,苌楚脸上也再无血色。
当晚,军中细作全被缉拿入狱,大将军携副将亲自拷问,听闻守夜将士说,里面的惨呼声一直持续到天明。
苌楚洗漱完整准备去校场,刚走到院子里,遇到了迎面而来的陈竽,那人满身血腥煞气,俊朗的脸上还沾着干涸了的血迹,与苌楚对视上那一刹那,眼眸里的杀意还未褪尽。
苌楚拼命忍住想要往后退的冲动,“将军。”
陈竽看着眼前干净出尘的少年,一直萦绕在鼻息间的血腥气散去了不少,不知为何,他此刻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上前两步把人抱进怀里,仿佛这样便能洗刷干净他的一身浊气,牢里那些人的肮脏令他作呕,那些阴谋诡计那些尔虞我诈如跗骨之蛆让他牙根发冷。
眼前人像一汪清泉,让他此刻忍不住想要靠近。
然而一瞬间过后,他迅速冷静下来,这是他的将士,是他在战场上能放心去信赖的兄弟,是要一起并肩作战的同胞,而不是他的囊中私物。
所以他点点头以作回应,“你先过去校场,我随后便到。”
苌楚看着他面上神色变幻莫测最终恢复以往的平淡无波后,心底的惧意才消散了去,“您一夜未睡,不休息吗?”
“敌人不会给我们多余的休息时间。”陈竽说完这句话,越过人往热水房方向走了。
苌楚原地思索了片刻,抬起脚转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