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昔我往矣 第二十章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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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雕花大床上,被衾凌乱,人影交叠在一起。
暖帐之下春色肆意。
少年眼角发红,双眸水光粼粼,清隽的眉头微皱,似是痛苦似是欢愉,精致的面上红晕铺得满满当当,清瘦单薄的身躯不停前后晃动,承受着身上不断鞭挞的力度。
上方之人面容俊朗英挺,额头热汗低垂,剑眉舒展,星目深沉如墨层层晕染开去,宽厚胸膛与身下单薄的胸膛密实贴在一起,带着厚茧的手掌握着那白皙细腰,不住往上提去……
自始至终,一场情事沉默而酣畅,直到苌楚惊醒过来。
浑身湿透,全是湿热细汗,苌楚掀开被子坐起身来,不顾下面那羞人的反应,赤脚下地拿过桌案上早已凉透的冷茶灌了下去,地面传来的阵阵凉意和冷茶流到肚腹中的清凉,才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只是,梦里留在肌肤上的触感,深入体内的饱胀感,居然像烙铁一样烙在了感官里,挥擦不掉。
苌楚再次哀叹:如果将军知道自己拿他做了春梦,会不会用鞭子活活抽死自己……
又叹:好没出息!做个春梦居然就那样屈居人下,好似还很享受?
师父啊,徒儿该怎么办……
梅言清晨起床之后,在廊里吊嗓,苌燕过来问早,见师父眼圈带着淡淡清黑,关切道,“师父,您昨夜没有睡好?”
梅言点点头,“病了一场之后,睡眠总是不如从前了,该是上年纪的缘故了。”
“我去药铺给您拿一副药。”苌燕想了想又说,“自从苌楚参军走了,您饭量也小了许多,该是挂念过度导致。”
梅言不否认,“昨夜我又梦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出了何事,跪在为师面前一个劲嚎啕大哭,跟小时候被我打了似的,可我昨夜并未打他。”
苌燕叹了口气,“师父,梦是反的。他说那个大将军是个好人,又是御上赏赐,想必会待他好的,您也说过,他不爱唱戏,参军是他自己选的,吃些苦头自然免不了。您不要过度挂怀,保重身子才好。”
梅言看了看这个大徒弟,玉树临风气质儒雅,忽然问,“你呢?爱唱戏吗?”
苌燕点点头,“我娘亲把我送来,是我意愿。”
梅言拍了拍他手臂,“放心,为师会保重身体,我终究还有你们。”
苌楚这早没有再等陈竽一起,自顾自早早去了校场,天色才拉开一丝清亮,他便绕着校场跑了好几圈了。
直到其余人渐渐到齐整队,他个子不算出众,是以站在第一排,原本这个位置他求之不得,因为可以近距离看见陈竽,可昨夜那个梦之后,他现在恨不得站在最末排。
陈竽早上拉开房门,并没有看见等在院子里的少年,他起初以为那人睡过头了,亲自去敲门,半晌不见人来开门,他想了想推门而入,房里却空空如也。
恰巧侍卫如厕回来,才告知他,苌楚天还未亮就已经一个人去校场了。
这小东西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
对于苌楚没有等他自行先走了这件事,陈竽发觉他自己居然有些心情不虞,谁给你自作主张的权力了?胆子是一如既往的大啊。
所以,此刻他看见站在前排的苌楚,视线仿若带着钩子投射过去,可那少年与他视线一触便移开了不再看他。
苌楚哪儿敢直视他的大将军?看一眼心思就会飞回昨夜的梦里,那还了得。
刘大力看着第无数次被罚的苌楚,都禁不住同情起来,与一旁的高副将说,“将军今天心情不好?”
高良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他那张脸上,谁能看出来喜怒?”
刘大力摩挲着下巴,蹲在矮埂上,“小苌楚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老出错!”
“嗯,所以问题不在将军身上,而是在苌楚身上,他屡次出错,所以屡次挨罚。”高良看着校场上得以休息的众人,再看看一边不断挥着长刀的苌楚,一上午,他没有被允许休息过片刻。
“可这样下去,他受得了吗?将军也忒狠……了些……”在高良的瞪视之下,刘统领还是颤抖着把话说完了。
“去,围着校场跑一圈。”高良背着手,下巴指了指苌楚所在的校场。
刘大力瞪大双眼,仿佛受了天大冤屈,“高副将!我我……”
“再说一个字,加跑一圈。”高良说完,径自走了。
苌楚挥刀挥得手臂酸麻胀疼,手掌又起了两个水泡,见刘统领跑到他身旁,他换口气还是勉强笑着问,“刘统领,您晨跑?”
刘大力原地踏步跑着说,“将军可是盯着你呢,你再与我说话,小心中午吃不了饭。”
苌楚转换视线,果然看见陈竽抱臂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看着这边。
刘大力嘿嘿一笑,“我都看你被罚一上午了,可快用点心吧小老弟。真正把将军惹恼了,大家都得遭殃!”说完跑上前去了。
苌楚苦着脸,一招一式用力挥起来,手里的水泡被碾烂了,一层层摞成了茧子。
终于到了午膳时间,解散之后,苌楚瘫坐在校场上,地面被太阳照的滚烫,他顾也不上了,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其他人都走了,校场上便空旷安静下来,只有清风带着热气横扫而过。
他索性躺倒在地,手臂横在双眼上遮挡阳光,默默地接受阳光洗礼。
陈竽静站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早上为何先行走了?”
苌楚只以为人都走完了,突闻声音响起,还是陈竽的,惊得没了三魂,七魄勉强支撑着他直起身子,“将军。”
陈竽高高在上俯视着人,苌楚逆光看去,被阳光刺的眯起眼睛,眼前高大身躯被镀上了一层金边,灿若谪仙下凡,昨夜春梦一时遁地四散而去。
苌楚站起身,地上被他汗湿印出的水印立马被阳光晒无了影,“我想趁早间人少,先跑几圈热身,免得……免得训练之时”
“撒谎。”陈竽紧紧盯着人,淡淡打断编造谎言的人。
苌楚垂下眼帘,看着地上两人的影子始终有段距离,叠不在一起。
“苌楚,你是皇上赐给我的人,你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得到我的首肯,你的命也是我的,我让你生让你死,都看我意愿。在我面前,你胆敢再而三说谎?”陈竽语气不带丝毫感情,正午的太阳都不能照化其间的森冷质感。
苌楚被这番话砸得有些失聪,也被陈竽突如其来的怒意惊得无措,再加上上午无数次的惩罚,一瞬间无措、疲惫、委屈、不甘齐齐袭来,化作一团怒火,他猛然抬头盯着陈竽,“我昨夜梦到非礼了将军您,今日愧见于将军,是以没有侯着将军您,便先行走了。”
一口一个将军,却全然没有半分尊敬之意。
“苌楚无礼在先,撒谎在后,请将军责罚!”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苌楚说完之后咬唇敛眉,不敢再抬头,片刻之后,轻笑声响起,陈竽笑问,“你?非礼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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