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娜，原名是什么？”
    “丽娜的原名我不清楚，她是几个月前才来绯夜的，起初不是我带她，只是后来特别受欢迎，我才多关照她一点。”
    “丽娜人现在在哪里？”
    “我真的不清楚，这个死丫头最近不知道招惹了什么麻烦，有一群不知道什么来路的人，一直在找她，她就借口不来上班。”
    “具体什么人在找她？”
    “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没见过那群人，就是听说而已。”
    风正则迅速的跟姜凌恒交换了眼神，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丽娜，这个女人在整个案情中似乎一直都处在边缘，刘济泽的偷拍视频中并没有她，但是丽娜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向李昌博透露了关于“红女”的消息，然后就是有人在找丽娜，丽娜不再露面，这一切跟案情是否有关联，还是丽娜本人招惹的单纯麻烦，但是司嫣很肯定是丽娜接了那个神秘的电话。
    刚才魏舒只是拿到了通话记录，而公用电话附近的监控还没有排查完，并不能确定打电话的一定是刘济泽，风正则不过是利用司嫣的猝不及防。如果司嫣能够很快冷静下来，就会发现，那个电话本身就有问题。很不巧，司嫣不愧是常年混迹在风月场所，比一般女人多了八分胆色，一时慌乱后，竟然很快发现了风正则的漏洞，
    “警察同志，我知道的就这些，如果真有这么个电话，我也没有接过，当时确实手机不在身边，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去美容院调查，而且当天晚上丽娜的确称病没有跟大家一起回绯夜，我带去的姑娘都可以作证，而且那个电话我没接到，也不敢说就是刘副院长打给我的，毕竟只是公用电话。”
    司嫣能很快发现问题，并冷静下来，风正则并不意外，但是，这才是刚开始，
    “司嫣，你知道刘济泽的死因吗？”
    风正则突然转移了询问方向，本来放松下来的女人，猛的又紧张起来，
    “不就是那个药吃多了，引发的猝死。”
    “哪个药，还猝死，司嫣，没看出来，你懂的还挺多。”
    风正则的语调有些轻蔑的不屑，姜凌恒一侧的嘴角微微上扬，风正则总能很敏锐的发现嫌疑人的弱点，或者说心理敏感点。
    这个司嫣，虽然身处风月场，举手投足却是一副得体的风情，比普通女性更显遇事镇静，而且从侧面了解的情况来看，司嫣在绯夜的地位有些超然，连看场子的海哥都对她很是尊敬，联系那天晚上，司嫣在绯夜的一举一动，风正则不能不怀疑司嫣在绯夜究竟扮演怎样的角色。
    所以，风正则用一种轻飘飘的蔑视，直接拉低了司嫣的身份价值，这样一个有着掌控欲的女人，或者说习惯把人玩弄在股掌间的女人，是最受不了其他人尤其是男人的轻视。
    “还能是什么药，不就是枸橼酸西地那非，用药就会有危险，猝死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警察同志，您说是不是。”
    司嫣说话的时候，依旧带着笑，声调轻细，但太阳穴以及两腮的肌肉微微紧绷，说明她的情绪完全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风轻云淡，
    “也对，谁说不是呢，再者，刘济泽年纪大了，身体状况就算再好，也比不上年轻人，碰上你和你手下那些女人，普通人都吃不消吧，何况一个花甲老人。”
    风正则的话中带着让人很难忽略的轻视，而这种赤裸裸的语气在说到司嫣以及那些女人时，达到了顶点，姜凌恒眼看对面的女人差点连得体的微笑都很难维持住，竟然觉得风正则实在是可爱。
    “警察同志，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不过司嫣很快又冷静下来，但是这一来一去，已经让风正则很确认，司嫣绝不是普通的陪酒女或者妈妈桑那么简单，她在绯夜本身就是一个谜，而这个谜，是否跟红女有关。
    “但是，刘济泽是服用毒品“红女”导致的猝死。”
    风正则的语气突然又恢复了那种冰冷的无机质，加上瞬间会意的姜凌恒，两个人突然冷峻到了冰点，只是直直看着司嫣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
    果然，司嫣在听到“红女”时瞳仁有一瞬间张大，然后紧缩，虽然刻意的维持了面上的镇定，但是人的瞳孔表现是受神经控制，不能伪装，而且表情肢体的一些细小变化同样能反应一个人的心理过程，司嫣的表现，震惊后随之而来的紧张，清清楚楚。
    ““红女”是什么，不需要我告诉你吧，司嫣。”
    风正则淡淡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如果不是知道现在连“红女”究竟什么样子都不清楚，姜凌恒几乎相信了风正则的胸有成竹。
    ““红女”？什么“红女”，我完全没听过，警察同志，你别吓唬我，毒品什么的，我不敢说没见过，但是“红女”，那是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司嫣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她想了一夜，总结了一遍遍的各式应对，都被风正则不按牌理的提问全部打乱，每一次都出乎了她的不意。司嫣不得不身体微微后倾，让自己能够靠稳在椅背上。
    两方就这么沉默了下来，风正则知道问询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进行了，司嫣从听到“红女”开始，就已然竖起来一层坚厚的抵抗，而警方目前对“红女”的认知几乎为零。
    “你们太着急了，“红女”的生产工艺还不纯熟，配方也存在问题，但你们出于抢占市场或者为了检验成瘾性，就开始出手“红女”，你们应该都没想到会这么快就造成猝死事件，按理来说，吸毒致死不稀奇，但是一种新型毒品短时间内造成了数起命案，尤其是在戒毒中心，甚至连刘济泽这样的人物都牵扯其中，司嫣，你觉得，你还能出得去吗。”
    有关“红女”的一切，不过都是风正则的推测，但司嫣的情绪却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让姜凌恒迅速捕捉到了，尤其司嫣的表情在刘济泽那里古怪了一瞬，
    “刘济泽的“红女”不是从你这里来的。”
    姜凌恒的声音冰冷却肯定，带着不在乎，但眼神没有丝毫放过司嫣，而对方在姜凌恒的目光下，依然直直的看过来，眼神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
    下一刻姜凌恒嗤笑出声，但并没有再开口，风正则却有些想笑，越了解姜凌恒，就越觉得这个人的多面，想剖开这座冰山看看里面还藏着什么。
    “司嫣，我跟你一样，现在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给了刘济泽“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