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并蒂花 8、一次小小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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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晚春到盛夏,时间过得飞快。夏装点缀的校园,流放着人体的曲线美,裙子是夏天的风景。师大盛行的是蓝色、白色和米色长裙,虽然没有街面上的裙装艳丽的绚烂,但别有一番迷人气息。女性在大学的这个阶段,身段、脸型、神态都渐渐修炼成真,放逐社会前,把最后的青春气息彻底放飞。都说校园是梦和恋情的世界,但对面临毕业和即将实习的学生来说,这里反倒成了束缚,他们想快快的飞出这心中牢笼,带着想象中的美好去踩踏世界。
齐梅梅经过一段时间的认真思索,她决心到乌海的一家中学顶岗实习。在那时候,虽然还有实习一说,但和找工作没有什么区别,只差作为学生没拿到毕业证书。于是,在胡哲公司,她结束了最近一单任务后,便终止了兼职,想一门心思地迎接离校工作。
乌海那家学校叫蒙索国际阳光学校,几日前他们的校长带着教导主任来学校定向找聘了,齐梅梅瞒着旭荣老师,悄悄去参加了面试。其实愿意参加试讲的人不多,除了个别家在乌海的学生,想回去发展之外。所以,齐梅梅觉得自己去面试,便一定能被录取,她唯一想了解的就是工资待遇。
那校长是个很年轻的小青年,穿一身黑色西服,打着领带,笑起来还有几分大男孩的孩子气。他身边的中年女子倒显得老道,一眼看得出来,是从教多年的人,说话带着一口讲课味。那小青年给她承诺的待遇十分诱人,在哪个时候,每个月能赚三千过,已经是很高的工资了,齐梅梅单冲着这一点,便答应了,并且留下了联系方式。
面试离开时,那小青年说道:“学校随时欢迎你过来,我们食宿全包,生活条件你万千可以放心,总之,暑假之前来报个到,领了授课任务,便等暑假结束上班,暑假的工资照发,宿舍楼和餐厅照常开放。”
齐梅梅听了,连连点头称是。应聘了这家单位,她的心感到放下了许多。
这天下午,天气有点炎热,她想去图书馆读一阵书。路过餐厅,见李京成从餐厅门口走出来,手里拿着两杯凉饮料,嘴里远远喊道:“齐梅梅,等一下。”
齐梅梅站定了,手里撑着一把粉色的伞,她转动着伞柄,平静地望着李京成。
“这好些日子没见你了,看你从宿舍楼过来,也给你要了一杯,解解暑。”李京成热情地走到她跟前,把一杯加冰的橙汁赛到她手里。
“不只是给我送饮料吧,应该还有什么事跟我说的?”齐梅梅将吸管插入冷饮,嘴里问道。
“是是是,还有事跟你谈,我听旭荣老师给你报了去北京海淀中学的名,刚好我也要去,我是想着你什么时候买票,我们买到一起。”李京成诚恳地望着齐梅梅。
“哎呀,你的消息很灵通啊,可惜我不打算去了,我打算回乌海。”齐梅梅淡定地说着,喝了一小口冰凉的橙汁,感到非常舒服。
“怎么呀,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要放弃呀,多少人求着去北京,你不应该的。”李京成急了,他感觉齐梅梅的这个决定有点荒唐,回家乡无非是为了和父母在一起,都什么年代了,这种思想简直是不该有的。
“我有我的原因,已经决定了不打算去北京了,祝福你吧,希望你能留在北京,有个很好的发展。”齐梅梅说完,做出要离开的样子。
李京成见齐梅梅要走,便跟到她跟前,“走吧,你是要去图书馆?我陪你去,也读读书,顺便和你聊聊。”
两个人边走边谈,李京成极尽言语规劝齐梅梅,还是被她果断打消了。读完书,从图书馆出来,李京成又是一番劝说,齐梅梅只是笑,并没有改变的表示。
回到宿舍,齐梅梅见大薇姐和二儿都学习去了,宿舍里空荡荡的,她多少感到有点失落,心里有很多的缺憾感,看看窗外斜阳洒落在操场上,有些低年级的同学在玩足球,他们流着汗,光着膀子满场地的奔跑。齐梅梅有种想哭的冲动,尤其回想到李京成一遍一遍的动员劝说,让自己觉得自己好固执。
正想着这些,电话铃响了,她回身去接了起来。
“是我,李京成,我想来想去,还是真诚的邀请你去一趟北京,我们去了,看看那里的条件,在北京城里走一走,你或许会有新的想法。到那时你再选择不迟,你说好不好,火车票我已经托同学给定了,咱们两个的。”李京成真够执着。
“那好吧,我可以陪你去趟北京逛逛,看完再说咯。”齐梅梅没法拒绝,便答应了他。但她心里想着,也算是了却一下自己去北京的心愿吧,到首都逛一逛,回来便去乌海。
李京成办事也够精明,他将火车票订提前了两天,第二天下午便通知齐梅梅,次日一早就动身。
从呼和浩特到北京,也就七八个小时的路程,齐梅梅和李京成对桌而坐,两个人一路上开心地聊着彼此的往事。原来这李京成也很有来头,自己虽然出生在包头,但他的爷爷是在北京生活,退休前还是国家部属单位的领导。他有两个叔叔都在北京,一个做生意,一个在国家体制内工作,在北京很有基础。
“嗨,你家庭条件这么好,为什么还跟我兼职做工啊?”齐梅梅听了他的述说,惊奇地问。
“他们好是他们好,我爸爸没那么好啊,他们弟兄中,就他落伍,在包头经营超市,劳苦赚钱而已。我也得为自己挣点气,多磨练心智,多接触社会嘛。”李京成坦陈地说。
“齐梅梅,我感觉你一路上只谈了你上学的事情,很少说道你家里,你的经历很丰富吧,你不去北京难道真是家里有什么难处?”李京成说完自己又问齐梅梅。
齐梅梅点点头,“家里的事太多,我也不想说,总体来说,我们家现在是在困难的时候,需要我,所以我只有选择回去。我还有弟弟妹妹呢,需要照顾,我是我们家的老大。”
李京成听了,心里明白了,便不再追问,他打开桌上的零食包,捡好吃的给齐梅梅吃。
火车经出了石家庄,已经到了下午,烈日下,一排排陡峭的山脉逼近,青山峻岭间,有溪水清澈地流淌。一直在平坦的大草原上生活,见到山,齐梅梅感到很美,她想着,如果有个相机,她一定要拍摄些照片。
北京的建筑古朴而自然,道路宽阔而车流密集,齐梅梅一出火车站便感觉到首都非凡的气势。
到北京的短短三天,她陪李京成在北京市逛了一些去处,参观了八达岭长城,逛了故宫,看了天坛,顺便看了看天安门。只到最后一天,才陪李京成去了海淀区的那家中学,李京成参加了面试,齐梅梅悄悄的放弃了,她没告诉他。第二天,李京成留下了,齐梅梅和他吃了一顿簋街的美食,便在李京成的陪送下,告别于火车站。
这是齐梅梅第一次去北京,也是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十年后她再次来这里,依然还能清晰记得和李京成去过的每一处,看到的每一个景象,她每次来北京,都会和那次做个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