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画梁呢喃双燕惊残梦 第四十章 坐对寒江独苦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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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朔似有几分无奈地笑道,“自从母后仙去以来,有多久没这么痛快过了。”我好象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却也有着几分清醒,“心里装着这么多的谋划与算计怎么能痛快?人人都说生是皇家人该有多么幸运,我看不尽然。皇家啊,总是充满了背叛和血腥,哪有一天是可以安稳和痛快的。”我睨了他一眼,又喝了一口,“你们外表都装的这么金贵,内心还不是和常人一样时时寂寞。什么高低贵贱啊,都是狗屁!百年之后任你如何金贵,还不是一样化成了尘土?”欧阳朔笑了笑,眼睛眯了起来,散发出危险的讯号,“你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么?”我眼睛一瞪,有了种一吐为快的冲动,“我当然知道在讲什么!你呢,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呀和他们一个样。表面上冷冷清清,超脱世外,骨子里还不是净想些肮脏的东西?哦,不,那可是皇权啊,多大的诱惑啊,只要是人,哪个不想要啊。”
他将我的酒壶按下,“你醉了。”我笑着抢回了酒壶,“屈原既放,游於江潭,行吟泽畔,颜色憔悴,形容枯槁。渔父见而问之曰:‘子非三闾大夫与?何故至於斯?’屈原曰:‘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以见放。’我虽不是什么清者之流,却也还能有着几分清醒。”欧阳朔不再拦我,自顾自地喝起了酒,我又笑道,“是啊,这个世界,那个世界,其实都是一样的。锘可以背叛我,若琳可以不顾我,可他们又有什么错呢?感情这玩意儿,总是离你最近,也是离你最远的东西。纵使你富有四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藏于内心深处的感情还是不受你控制的。”
Bosendorfor钢琴前,欧阳锘温柔的脸逐渐放大,我笑着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我啊,真的做错了,错就错在不该爱你。只要不那么投入,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其实你可以早点跟我说清楚的,那么我会自动退出,甚至亲手成全你和若琳的。”埋守于他胸前,我肆无忌惮地嚎啕大哭了起来,“我不怨你了,真的……”迷糊间,还不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死命往上蹭,“好好照顾若琳……我呢就在这里和亲,然后去那个什么大月氏,把TMD王啊……王子啊迷的七晕八素,找不着东西南北。兴许啊,我还能混个新时代的妲己,褒姒当当也说不定。到时候,可就真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了。说不定夏熵的皇帝一高兴就封我个人民英雄,把我的塑像立在朱雀大街供万民瞻仰了!”此时我没注意到,头顶上方尊贵的某男正满脸黑线地看着我,我仿佛听见了乌鸦飞过的惨叫声~
第二日醒来之时,我是窝在欧阳朔的怀里。难以想象,我们竟然以这种暧昧的姿势保持了一晚。酒精作用下的孤男寡女抱成一团,却什么也没做,我突然想起了昨日刚想到的柳下惠理论,不禁哑然失笑了起来。还甭说,这个冰冷惯了的庆安王爷还真挺有gay的潜质。欧阳朔也睁开了眼,惺忪的睡眼显示他昨晚睡的不安稳。我不好意思地瞥开眼去,也不知道昨天酒后失德到了哪种程度。欧阳朔轻轻放开了我,一击掌,外面的侍女就进来了。看她们看我的眼神,可真够幽怨的,好象是我这头恶狼,把他们的主人吃干净抹干净了似的。待梳洗好了,我心安理得地在饭厅吃起了早饭,庆安王府的早饭,那是皇帝级的待遇,不吃白不吃。看我吃的欢,欧阳朔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看了看我,又埋头扒饭。我窃笑一声,估计昨晚口水,梦话,拳打脚踢一个都没少,也算让他见识一下这个大千世界的无奇不有~
腊月二十四,祭灶以后宫里着葫芦景补子和蟒衣的内官开始忙碌准备过年的事宜。普通百姓家里也开始蒸糕点,焚香放炮。到了三十日岁暮,众人都要互拜贺祝,称为辞旧岁。这夜,太极宫和大明宫诛院殿前设数十座灯山,可灯火辉映,光耀天地。灯山中燃烧的是沉香木,每座灯山都要燃烧沉香数车,我不得不感慨于皇家作风的奢侈,这一车的沉香钱,怕是够寻常百姓几年的地头收入了。火光渐渐熄灭时,一旁的太监会浇上甲煎,以助火势。这日江府的屋檐上照例插上了芝麻秆,还是我异常激动地爬上了屋檐插的,熟练的技巧又让府里人送了不少白眼。院子中央还要焚柏枝柴,称为禺岁。大年初一五更开始,秦管家就开始将门闩往天上投掷,分别要投三次,看的我莫名其妙。后来根据江姝的解释,美其名曰跌千金。而后我们房间的床头都悬上了金银八宝,西蕃经纶,除了入乡随俗,我再也找不出接受这些累赘装饰的理由。这天城里寻常百姓家是要吃驴头肉,称为嚼鬼,意寓来年平安顺利,有条件的还会吃水点心(就是扁食水饺)。宫中来了内监宣旨,一番互拜后,照例是要进宫谢恩贺新年的。
沿途的灯笼展示着属于过年的喜庆,鼓乐喧天的皇宫比往常多了几分人气儿。依皇命夜宴设于麟德殿,与平常宴会不同的是,那些已经请辞归田的有功之臣也在邀请之列。而太皇太后,皇太妃这些长辈也是必到的。一到麟德殿,夕姑姑就给我们派柿饼,荔枝,桂圆还有栗子。轮到我时,我轻声一笑,“谢谢姑姑,宫里的梅花开的可好?”夕姑姑也不看我,老K脸上闪过一丝波动,又瞬间消失了。“这个夕姑姑,才当了几天紫宸殿的管事,眼睛就长头顶上去了。”江姝不屑地嘀咕道,自从那次我大闹碧砉院后,江姝便放开了心怀,与我的距离倒是近了几分,还老爱往凝水园跑同我抬杠,令我惊呼自作孽不可活~“二姐,隔墙有耳,切不可妄言。”我回道。江菲琳点头道,“这大明宫里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江菲琳最近对我频频发出了友善的讯号,许是我的将去和亲,唤起了她的同情心?我也乐的接受,少一个敌人总是好的。
PS:吼吼~累死鸟~实习总算结束了~自我解放中,“红星闪闪放光彩,红星灿灿暖胸怀,红星是咱工农的心。。。。。。”(被耳闻噪音的群众PIA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