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耶非梦里,总是杜鹃声  鬼之子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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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回刚才走过的街道之中,又觉得懊恼起来。问新八跟原田两个人根本就是白搭!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都把我给搞昏了。但是不出去找又似乎不行……那位冲田先生似乎常常在外面玩到很晚才回家,但偏偏他是管事的……要是我找不着他,不又得露宿了吗?
    虽然天尚未黑,但农村人生活很有规律,街上的店十有八九都早已打烊。只有八百屋尚在营业,准备把剩下的菜都给低价卖出去,免得浪费。走了没多远,忽地又看到刚才那帮孩子说的那间饴屋,里面似乎尚有灯光,应该尚未打烊,我心里一动,蓦地想起新八他们曾经说过那位冲田先生似乎喜欢吃糖果。站在门前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推门而进。
    “打扰了。”走入门内,缕缕糖果的甜香便争先恐后的钻入鼻中,那股既陌生又熟悉的香甜味道使我心动。环视四周,只见店里的糖果与糕点整齐有序地排列在一个个的小箱子之上,小箱子并没有盖子,旁边都标好了名字,想要什么只要通知老板一声便是。糕点的卖相精致,或梅或樱,被捏成了不同的形状,虽没有京都里的种类繁多,但七彩缤纷的色彩还是令人看得眼花缭乱。
    “请问你需要些什么?”内室里忽然走出一个老人。那个人满面皱纹,佝偻的背微弯,头发稀疏,朝我咧嘴而笑,露出一口七零八落的牙齿,但却很有亲切感,让人无法忽视。
    “请问你需要什么呢?”那个人耐心地再问了一遍,我这才如梦初醒般发觉这般看着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于是有些尴尬地朝他笑了笑,快速地扫了扫那五颜六色的糖果,嗫嚅着,“那个……有千岁饴吗?”
    千岁饴是在七五三时给孩子吃的糖果,我只在七岁的时候吃过一次,后来便再也没有吃过任何种类的糖果。但是今天却心血来潮的想要再吃一次,像是戒掉了多年的毒瘫复发一般。
    老人微微一怔,“千岁饴啊……现在离七五三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不会有人来买的,所以店里都没有了。”我有些失望地“哦”了声,正准备离去。但老人却猛地拉着我,想了想,让我在原地等着,转身走进了内堂,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食盒,道,“你这脸庞看着很陌生,是刚刚来江户吧?”见我点头,他又乐呵呵地笑道,“呵呵,老头子在这里待了好多年啦,是新来旧识看一眼就知道!来,这是樱叶糕,是刚刚做好的,拿去吃吧,当时见面礼。”
    我下意识的接住那个食盒,糕点的余温穿过盒子传入手心,暖融融的,“那个……谢谢,这个多少钱,我把钱给你。”正要掏钱,谁知道那老人一脸不悦地推推我的手,“这是老头子送你的,不用给钱!”
    “这怎么行?我……”
    “哎,今年的樱花开得特别的早啊,才一月竟然就开了,大家都觉得很惊奇,都说要去看樱花。所以啊,现在这樱叶糕可是很多人抢着买呢!”老人打断了我的话,自顾自絮絮地说道,“小伙子,这糕点也值不了多少钱,就当是朋友之间的见面礼好了!你就好好的收着吃吧,以后常来给我买糕点糖果不就好了吗。”
    悄悄的,丝丝温馨的暖意涌上心头,我捧着那个食盒,红豆浓郁的香甜味道径自有一种令人心安的感觉。我轻轻地笑了起来,低声道,“如此,若是我再拒绝就未免显得太矫情了,多谢老伯。”未了又补充一句,“那个,我……我叫斋藤,以后会常来的,今天谢谢了。”
    说罢,我便朝他行了一礼,转身离去,走到远处回头一看,只见那老伯站在门前看着我。我微微一愣,只见他笑着朝我摆手,示视我快回去,心里一暖,冲着他粲然一笑,又缓缓走去。
    忽然想起,从“代替”了阿一的位置以后,本来性格别扭沉默的我,不知道何时开始变得爱笑起来——因为没什么事需要哭,所以便笑,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我一直都这么认为。
    但是,不知在何时发现,原来在我笑的同时,我心里一点儿都不觉得快乐。
    不快乐,为何要笑?
    父亲让我哭,他说,要是我不哭出来的话他就不会知道我难过;可是我却让自己笑,因为我是斋藤一,在我记忆中的阿一,脸上欢快的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我笑——因为哥哥,最喜欢笑了。
    ※※※※
    天色渐黑,街道上本来稀疏的路人渐渐减少至没有,但我却仍然没有找到那位冲田先生。试卫馆附近的地方我都找遍了,但似乎仍然没有他的纵影——或者说,根本就不会有这个人,新八跟原田两个人所说的“冲田总司”其实只是他们的想象而已。
    “我的!这个是我的啦!”走到神社前,甜甜软软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浓浓的哭腔,“你们……把它还给我啊,哥哥说这块是给我的!你?你不许吃!还给我!”我走近两步,隐隐看到有三两个孩子凑在一堆,一个身高较高的男孩高举着手,而另一个身高较矮的女孩努力地掂着脚尖,似乎想从那个男孩处在抢些什么。
    本来想着只不过是小孩子嬉戏,也懒得管,但脑海间忽地想起崛尾的样子……这么晚了还呆在街上不回家,晚上的街上都很危险啊。心念一动,脚步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那群孩子看到我走近他们,都愣愣地看着我。我看着那个个子较高的男孩手上的糕点,不禁失笑,这么晚不回家竟然就是为了一块糕点啊。
    我蹲下去,伸手拭干那小女孩脸上的泪痕,轻声道,“别为这种小事哭啊,只会哭的女孩子最没用了。”那个女孩本来已经止住了哭声,听到我的话后,又委屈地扁着嘴,就要哭起来。我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急道,“哎,我说你怎么又哭了啊?”
    “姐姐是坏蛋,你把里秋给弄哭了!”刚才那个搭糕点的男孩指着我,一脸气愤地道,“我要去告诉哥哥去!”说完转身便跑,只落下我跟那个叫里秋的女孩。
    你还恶人先告状,刚刚是谁拿了别人的糕点的?
    “?,小妹妹,别哭了。”我手托着腮,无奈地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她抽抽噎噎地道,“里秋,里秋才不是没用的女孩呢!”我无力地点着头,随口敷衍,“对啊,里秋最聪明乖巧了。”说完,她哭得反而更厉害了。
    呃,我抚额叹气,原来缺乏点诚意都不可以啊……
    “我说,里秋小妹妹,你到底想我怎么办啊?”我已经临近崩溃状态,猛地想起刚才那位老伯送给我的樱叶糕,连忙打开手上的食盒,把一盒子装得满满的樱叶糕凑到她面前去,讨好道,“小姑奶奶,别哭了,这些都给你吃吧,好不好?”
    她马上止住了哭声,怯怯地道,“这些……都给里秋吃吗?”刚哭过的眼睛微肿,脸蛋也红红的,模样?是惹人怜爱。我叹了口气,认命地点头,“对啊对啊,姑奶奶,你都拿去吧,别再哭了……”又发现了自己的另一个弱点,原来我很怕小孩子哭。
    “哥哥说,里秋是小妹妹,才不是奶奶!”她止住了眼泪,怯怯地伸手接过我手上的食盒,望着满盒子精致的糕点,笑逐颜开。我不禁暗自摇头,小孩子就是这样,为了一些小事便哭个不停,但也容易哄,叫人又爱又恨,不知如何是好。
    “哥哥,你快点……里秋被一个姐姐欺负啦!”远远传来刚才那男孩的声音。我又渐渐地开始觉得无力,明明刚才就是你欺负人家,抢了人家的糕点,怎么就变成我欺负人了。
    “雅也,别跑得太快,小心跌倒。”响应他的是一把清灵通透的声音,我心猛地一跳,那声音听着很是熟悉,但一时之间我也想不起来在那里听到过。只见不远处的婆娑树影间出现了几个摇晃着的身影,有高有矮,但却异常熟悉。我正想着到底是谁的时候,旁边的里秋已经甜甜的喊着,“哥哥,哥哥!”边说边朝着那不远处的身影快步跑去。
    “里秋,告诉哥哥,你怎么哭啦?”那人柔柔地问道。
    “是那个姐姐弄哭了里秋的!”这是雅也,也就是刚才那个男孩的声音。我微微皱眉,也不说话,但脚步不由自主地走前两步去——新八好像说过,冲田喜欢跟小孩子一起玩,会不会就是他?
    冷不防一个矮个子的孩子快步冲了出来,险些撞倒了我,我下意识地一把接住他,接着便听到那矮个子高兴地叫道,“姐姐,真的是你!”我微微一愣,定眼一看,原来是今天早上遇到的那个叫小次的男孩。我还没来得及回应他,他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回去,伸手拉扯着树影间那高一点的身影,“哥哥,你快来,是今天早上那个姐姐!”
    我不禁一怔,只见一高挑挺拔的身影从树后转了出来,雅也跟里秋都站在他的旁边——果然是今天早上遇到的那个白衣少年。
    一头柔顺的长发依然如初,但白?的脸庞却弄得灰灰黑黑的,?是狼狈,但仍然笑得灿烂温暖。早上蒙着眼睛的白布早已被拿下来,露出了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黑得纯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如同未经污染的泉水一般干净透澈。在夕阳影照之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宛如静谧的夜空中闪烁着的繁星,那般明亮耀眼。然而出奇地,那般干净的双眸,却在不经意间带了一丝鹰般的锐利眼神,那样矛盾的组合,给予人的感觉却是那般的理所当然。
    只见他唇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眼睛笑得快?成一线,“哎呀?原来是今天早上的姑娘啊……呃?”他的笑容猛地一僵,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随即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看来大家都错了,不是姐姐,是哥哥啊。”
    孩子们都惊愕地看着我,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那个叫小次的孩子首先就失望地叫了起来,“啊……原来是哥哥啊?我还以为终于有姐姐愿意理会我们呢,以前的姐姐都不喜欢跟我们玩。”我倒觉得有些奇怪了,他们虽然看起来顽皮了点,但都是很天真可爱的孩子啊。想到这儿,不禁脱口问道,“咦,为什么?”
    旁边的雅也一脸不满地撅着嘴巴,“那些姐姐都嫌我们脏,不愿意跟我们玩。”随即又看了眼旁边的里秋,话语间带着点酸溜溜的味道,“哼,里秋迟早都会不跟我们一起出去,去跟雪子她们玩了!”
    里秋在一旁气的脸都红了,眼眶红红的,大声地嚷着,“才不是呢,里秋最喜欢哥哥了!里秋长大了要当哥哥的新娘,所以才不会去跟雪子她们玩!”小手死死地拉着那个少年的衣角。他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把里秋抱了起来,装作有些苦恼的想着,“嗯,我最喜欢乖巧的女孩子了,可是……乖巧的女孩都不会哭的哦!”
    “里秋最乖了,不会哭的。”里秋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奶声奶气的说着。随即又把我刚才给她的食盒献宝似的拿出来给少年看,“哥哥,你看,里秋有很多点心,可是里秋都没有吃,都给哥哥……”又朝雅也他们装了个鬼脸,道,“我才不会像雅也他们那样都把哥哥的糕点吃光呢!”
    那个少年轻轻一笑,看了我一眼,道,“不可以这样啊,要学会跟大家分享。”里秋听到少年的话,歪着头想了想,终于还是有些不情愿的道,“那好吧。”于是便挣脱了少年的怀抱落在地上,不放心地对那几个早馋得口水直流的孩子说,“不能吃太多哦!”
    我笑着看那几个孩子抢在一团,里秋则在旁边着急地阻止着他们,不许他们吃太多,一时之间,本来静寂的有些诡异的神社变得热闹起来。
    “谢谢你的点心。”那宛如冰丝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转过头去,只见那个少年微笑看着我,那双灵动的眼睛在微暗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耀眼,仿佛一个不慎便会被吸进去,却偏偏叫人难以移开双眼。我微微一愣,目光又看回孩子那边,轻声道,“不需要感谢啊,用一盒点心便可以换来快乐,不是比独自都吃了更好吗?”然后忍不住又笑了笑,“而且啊,点心都是饴屋的老板送给我的,这算不算是借花敬佛呢?”
    “福山伯?”少年微微一怔,随即带些感叹道,“真好啊,福山伯的糖果跟糕点最好吃了!他做的米粉糕,樱叶糕?和果子?麦芽糖?浸梅子?金平糖……”他自顾自不断地数着,脸上有着孩子天真又满足的表情,眼睛如天上繁星般熠熠生辉,“哎呀,反正太多了,我都数不过来了!总之福山伯做的东西都很好吃,很好吃!”
    我本来想这样笑很是失礼,但还是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吃糖果啊,说起这些来,连眼睛都发亮了。”那个少年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仿若春日里的艳阳,在不经意中映照入心里,然后悄悄地在蔓延着,直到内心的最深处。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腰间的配刀一眼,笑问。我本来正看着孩子们在不远处追逐的身影,冷不防他突然这么一问,下意识地应道,“斋藤薰……啊!”我捂着嘴巴,有些惊惶地匆匆看了他一眼,一个不留神就把自己的真名字说出来了。
    “薰吗?”他歪头想了想,然后弯腰捡了根枯枝在地上的土上一笔一画地写了“齐藤”二字。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小声地嗫嚅着,“那个……不是……”却见他抬起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我,“咦,我写错了吗?”
    “不是,我……”我瞥见了土上的三个字,却说不出话来了。我的名字真正的写法是“斋藤薰”,但是他却在土上写上了“齐藤馨”三个字——如果取他写的前后两个字,便是“齐馨”。
    那个,被我遗忘了多年的名字。
    “哎,我写错了啊?”他认真地看着自己写的字,拢着眉道,“让我想想,你的名字应该是怎么写呢……果然不读书是不可以的啊。”我看着那个名字,心里可以说是五味参杂,百般滋味尽在心头,被尘封多年的回忆似是散落的相片一般在我眼前漫天飞舞着。
    恍恍惚惚间,我似乎可以看到许多熟悉的画面,那般的清晰,却又那么的遥远,想要抓也抓不住。逝去的回忆,就如同流入大海的河水一般,在那广阔无涯的大海的之中,无论你如何努力地寻找,却终究找不回属于原本那条河的水——大海有形,回忆无形,有形尚且如此,何况无形?
    但这个名字,“齐馨”这两个字,尽管是已经逝去的回忆,我却依然无法把它抛弃——因为,这是我的父母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
    在这个世界里面,以前的一切皆以灰飞烟灭,成为幻梦,在历史的洪流之中,再也无法寻回来,没了痕迹。然而,这个名字却依然是那般真实,仿佛在告诉着我“齐馨”的存在。尽管所有的东西都变了,可是齐馨的而且确是存在过的,没有人能够抹杀。
    除非,齐馨把自己给忘记了。
    我看着那个少年仍然蹲在土上对着“齐藤馨”三字苦恼着,目光不由得放柔,也捡了根枯枝蹲下身去,道,“嗯……我的名字写对了,可是‘斋’字你写错了啊。”我在“齐”的旁边写了个“斋”字。他看了看自己写的,又看了看我写的,不解地道,“一样啊,这样写不都是一样吗?”
    我忽然间想起,这个时候的日本似乎有很多白字,基本上写法相似部首相同的字都可以看作是同一个字。于是也只能够点头,“你这样写……也是可以的啦。”我看着那三个字,“薰”跟“馨”同音,我真已经知道,但如果“斋”跟“齐”两字相同,我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我从来也不知道原来我本来的名字跟现在的名字真的如此相似。
    尽管明知道现在的我不是斋藤薰,但此时此刻,我还是带有私心地想要让这个人知道我本来的名字。即使日后每个人都会叫我作斋藤一,可是我也不需要因此而感到不快,因为就算全世界都道我是斋藤一的同时,也仍然有人记得原来我是斋藤薰……不,是斋藤馨。
    只要一人,便已足够。
    我只要再任性一次,就好了啊……
    “现在你知道我的名字了,那么……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却见得兴冲冲地拿起手上的枯枝,认真地在土上再次写起字来,一边写嘴上也念着,“我的名字叫作,冲田……总司。”他写完最后一笔后,抬起头来对我笑着,带着些孩子气笑道,“这次绝对没有写错哦!”
    我看着他的名字,却发起愣来,脱口道,“你便是冲田总司?”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总算明白新八跟原田说的话的意思。原来并不是肤色会变,衣服随时都会换,而是每天都在外面玩得浑身脏兮兮的,脸上衣服上都变得黑黝黝的。
    却见他愣了愣,随即笑着点头,“对啊,不过你可以叫我总司。”说完以后又似乎发现了不对劲,笑容变得有些苦涩,灵动的眼睛变得黯然无光,“原来你也知道我以前的事啊……果然啊,坏人是不可以到处跟别人说自己的名字的。”
    “坏人?”我听得一头雾水,下意识反问他道,“你以前干过什么事?”
    “哎呀?你不是……”他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有些释然地笑了起来,笑容里挟带了一丝不好意思,“对不起,原来是我太多疑了啊。”
    “不……这没关系,但是,”我?了他一眼,只见他垂眉敛笑的坐在一旁,细碎长发掩去了他的半边脸,使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总司一定不是坏人,因为总司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呢。”总司抬起头来,一脸错愕地看着我,脱口问,“什么?”
    “我说,眼睛长得漂亮的人,通常都不会是坏人。”我笑吟吟地看着他,直视着他的双眸,“总司的眼睛很漂亮啊,这样的你,又怎么会是坏人呢,对吧?”顿了顿,续道,“就算总司真的是坏人好了,也绝对不会伤害我,还有那群孩子。”
    “现在是肯定不会的,但是将来——很难说。”总司的眼睛里在那?那间变得冰冷,但一闪即逝,他低声地道,“如果他们长大以后,会威胁到我所想保护的人或物,那么到时候,我绝对会不惜一切地把他们统统都斩杀了!”
    “这便是成为鬼的代价吗?”听到他的话后,心里只觉得无限惆怅,但唇边的笑意一直未褪,“所有握剑杀过人的人,都是鬼之子,他们身虽然是人,但是心却早已经变成了鬼了。许多人都在追求着,渴望成为鬼,但是却不知道成为鬼是需要代价的。”
    “说得对呢。”总司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的那群孩子们,思绪似乎早已飘得很远,“但是,成为了鬼的话,就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了吧?九岁那年,如果那时候不这么做的话,姐姐就会受到伤害呢。”他轻轻地道,眸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惆怅在悄然浮动,“如果说,现在再让我选择的话,我依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握起刀,因为相比起那些所谓的‘代价’,我更不愿意看到姐姐痛苦!”
    是吗……如果那个时候,我能够选择的话,我也会像总司那般握起刀保护母亲跟阿一的。然而,遗憾的是,现在说什么也太迟了。母亲,我从来都不明白父亲说的“真理”是什么,更加不愿意去明白!如果当年的我,手上有剑的话,我也会像总司那般毫不犹豫地握起刀救你,而不是像个弱者那般躲在你身后,眼瞪瞪地看着你被杀,更不会让阿一为了救我而牺牲自己的性命。
    母亲,如果当时的我有力量保护你的话,那样该有多好。
    “总司,如果当初我也跟你一样的话,那现在的一切都会不同了吧?”我低声地道,语气平静无澜,“逝者已逝,死者已矣,过去的错我再也无法弥补了……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躲在亲人的背后,而会站在前面,保护我所想保护的人——尽管化身为修罗,尽管就此永远堕入黑暗,万劫不复,也绝对不会后悔的。”
    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沉重,我语气一转,半开玩笑地道,“总司你也不需要觉得不高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我比你握刀握得更早,就算要下地狱,也会是我先下去,到时候我会在下面准备很多很多糖果给你的。”
    “哎呀?比我更早,你……”
    “七岁。”我打断了他的话,唇边那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我第一次握刀,在七岁,比总司还要早哦。所以总司,如果这样推算的话,我比你更坏,虽然那一年我杀的不是人,却也是我平生最害怕的东西……在我的眼中,那东西比人更可怕。”
    “那是什么呢,让馨害怕的东西。”
    “猫。”我毫不掩饰地坦白告知,直直地看着他的双眼,“我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猫都给杀死了,但奈何我连靠近?们都不敢呢。”
    “我……”总司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小次他们却凑了上来,手上还捧着刚才我给里秋的那个食盒,上面还剩下两块樱叶糕。我跟总司有些发愣的看着盒子里面的糕点,不明所以,却听雅也在旁边说,“这两块是给哥哥跟……哥哥的啦。”
    哥哥跟哥哥吗?我跟总司相视而笑。我也不跟他们客气,率先伸手拿了一块,总司见状,也笑着拿了另外一块。孩子们都欢快地笑了起来,我慢慢地咀嚼着口中的樱叶糕,甜得发腻的红豆香在口腔里流动着,这种味道出奇地能令人觉得快乐。
    在孩子们的叫声之中,我隐隐约约听到总司那如冰丝一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仿如一潭清泉般带着些微凉意,却又如斯清新,又如同天上的月光那般柔和剔透:
    “?,馨的眼睛也很漂亮,所以馨也不可能是坏人啊……”
    我微微一怔,转过头去看着总司,却见他笑着朝我眨着眼睛。
    眼睛吗……在朦胧间,我仿佛看到了在十七年前,在那个大雨滂沱的黑夜里,那双明亮精致得如同黑宝石般的双眸在我眼前晃过。
    我随着他笑了起来——因为我的眼睛,很像父亲的啊。
    ───────────────────
    好吧,我知道,肯定有许多人在期待着这章,潜水的总司控们,请冒个泡让我看看有多少人是总司控吧!我实在很好奇的说……受欢迎的话可以考虑一下加些戏份啦。(这是威胁,绝对的威胁!)
    这章说是是‘鬼之子’,大家不用我说也知道,‘鬼之子’指的正是新撰组。事实上个人觉得这三个字蕴含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在那个时代之中,谁都想成为武士,出人头地。如果你不是武士家的孩子,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近藤土方他们这上农民之所以成功,是因为他们有奋斗过,但过程是何等艰辛,却不是我们所能想象得到的。
    如文中所说,许多人都想成为武士,想要学习剑术,学习杀人的伎俩。杀过人的人都是鬼,动手了就收不了手了,可是偏偏许多人都“偏向虎山行”,但他们却又知不知道,成为鬼是需要付上代价的?那种代价非常沉重,是杀人后的愧疚与恐惧,以及那极度的痛苦。
    ****冲田总司****
    事实上不用我说,估计大家对他也熟悉得紧,人气高涨的美少年剑士啊!
    不过,本人很悲痛地跟大家说一句,以作澄清,虽说人家冲田没有画像跟相片留下来给大家看,大家可以任意YY也没关系,可是知情人对于此人的形容是——脸黑?肩阔、身材高瘦、背驼。美少年一说,乃是因为司马辽太郎的小说说的。
    话说到这儿,请总司控的亲们直接无视。
    关于冲田的原型嘛……就是冲田总司了,不过是多部剧加在一起的总司。首先当然是《PM》中的总司了,造型方面就是这位总司;其次是大河剧《新撰组!》中的总司,性格爱好有一点点像;最后当然是历史上真实的总司,言谈幽默,笑口常口,喜欢跟孩子一起玩,不过在教弟子时似乎很是粗暴。
    事实上我一直觉得塑造这个人是最最困难的,比父亲大人还要困难得多。虽然一开始就有这么一个形象出来,可是却因为对这个人印象太深刻,而且大家对他太喜爱的关系,在过程中都是那么的战战兢兢的,在不知不觉中这个人物可能被我弄得有些奇怪。当然,会跟着这条线一直走,希望再过一阵子可以写得得心应手一点吧,笑~
    但说到最后,这个人的外貌应该算是塑造得算是成功吧?可是花了不少时间写呢,深怕会被大家打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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