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熟了 葡萄熟了22:枪声落幕(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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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落幕,现场一片安静。神父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胸口洇出大片的血迹。
两分钟后,厅里一片混乱。又过了一刻钟,一心向往天堂圣地的教徒们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卡塞尔和让,以及随后赶到的警察。
“安娜,现在你已经被包围了,立即放下手中的武器。”因为事关重大,局长亲自赶到了现场,手中捧着喇叭,大声地喊道。
“亲爱的局长,真是对不起了,安娜让你失望了,”语气带着歉意,可是安娜脸上却依旧是笑笑的表情,“好啦,复仇计划已经圆满地完成了,这个时候,复仇者也该去休息一下了,晚安,各位。”
“还请解释清楚一下,”让挑了挑眉,“路易斯小姐,你到底是谁?”
“哈哈,你都叫我路易斯了,干嘛还要问我的名字?”安娜嘲讽一笑,“你不觉得,这句话太过可笑了吗?”
“不,一点儿都不可笑,”让耸了耸肩,“可能你一时疏忽了,安娜是个左撇子。不得不说,你是个很好的演员,模仿安娜是十足的像,可是,一个人再怎么模仿另一个人,仔细观察,也还是会发现区别的。”
“哦,不妨说来听听,”安娜抱着胳膊,饶有兴趣地望着楼下,目光却一直停在卡塞尔身上。
卡塞尔的眼睛也一直在盯着安娜,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安娜对葡萄酒过敏,所以,她从来不喝葡萄酒。而你,却是个品葡萄酒的高手,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什么了吧。”让咧了咧嘴,“据我所知,贝亚特也有这个爱好,那就是……葡萄酒里一定要加糖。”
“难道……”卡塞尔脸上一阵激动,眼睛里隐隐冒出泪光。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安娜挑了挑眉,“我的过敏症早就好了。”
“是吗,是从认识贝亚特之后才好的吧,”让的目光变得锐利,“安娜的胃部受过枪伤,五年前接受了手术。手术很成功,安娜活了下来。可惜的是,四年后伤口复发。尽管进行了二次手术,可安娜还是……”
“住口——”安娜的情绪激动起来,“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是在诅咒我!难道你的眼睛是瞎的吗,我就好好儿地站在这里,你凭什么说我已经死了。我告诉你,我就是安娜,一个有血有肉的安娜——”
“不,你不是,”让的脸色更加阴沉,“尽管你做了整容手术和变性手术,但并不是完美无缺的。虽然从外形来看,你们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安娜的身高……只到你的下颌。”
“笑话,难道我就不能再长高吗?”安娜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她很快又镇定下来,“科学告诉我们,尽管人已经成年,但是有些人仍旧可以长高的。难道我就不能是其中的一个吗?”
“贝亚特,不用再否认自己的身份了,”让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和安娜的关系很好,但她已经走了,你不用再背负她的一切活着了。相信我,安娜是希望你快快乐乐地活下去的,否则,她也不会在临死前将自己的肺捐给你了。”
“原来……”安娜脸上露出一抹惨笑,“原来……你都知道了。”
“这么说,你真的是贝亚特?”卡塞尔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安娜的眼睛,“贝亚特,真的是你?”
“对不起,卡塞尔,”安娜苦笑一声,“我亲爱的哥哥……我把一切都搞砸了。”
“哦,上帝啊,你真的是贝亚特……”卡塞尔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随后发了疯似的跑到了楼上,不远不近地盯着那个分别了十七年的人,“贝亚特,我真的不敢相信,我还能再见到你。”
“我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安娜,不,应该是贝亚特苦笑一声,“过去的十七年里,我没有一天不在想象我们重逢的时刻,可是,没有一次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不起,卡塞尔。”
“你在说什么傻话,”卡塞尔眼中溢出泪光,“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你,可是,没有一丝消息。我甚至不记得你的声音了。哦,上帝啊,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很高兴,卡塞尔,谢谢你还念着我,”贝亚特慢慢走近那个思念了十七年的人,“可是,我变成了这副模样,你会不会觉得奇怪……”
“你又在说傻话了,”卡塞尔一把抱住了眼前的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家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要说感谢,应该是我谢谢你,谢谢你还活着……哦,贝亚特。”
“卡塞尔……”贝亚特深深地望着面前的人,忽然低下头去,在卡塞尔额头上吻了一下,“你是不是看过我的日记本了?”
卡塞尔的脸一下子红了,支支吾吾道,“我……我……”
“我喜欢你,卡塞尔……你对这件事怎么想?”贝亚特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那我也不打算再继续隐瞒下去了。之前我年纪小,不懂得怎么开口,可如今……我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情急之下,卡塞尔尴尬地低下了头。
“好吧,我会用实际行动让你明白的,”贝亚特抬起卡塞尔的下巴,刚想吻上去,却被一股大力推了开去。
只见让的脸上阴沉一片,咬牙道:“我警告你,不许对我的人动手动脚,即便他是你亲哥哥也不行。”
“嗨,伙计,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咱们还是先回局里再说。”约翰和梅也冲上了楼顶,走到贝亚特面前,皱眉道,“安娜……哦,不,是贝亚特,你得先跟我们回去一趟,也许,事情没有你想得那样糟糕。”
“是的,请吧,”贝亚特配合地伸出了双臂,“三个月前已经取消了死刑,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动手的原因。”说着,回头望了一眼已经死去的神父,“我可不想因为报复这几个人渣,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那你为什么要唤起卡塞尔的记忆,”让的目光带着一种责备,“你知道,这是十分残忍的行为。”
“的确,”贝亚特苦笑一声,“但我必须这么做。因为,当我决定爱他的那刻,他就注定要坠入更加不堪的境况。在此之前,他必须适应这种残忍,否则,一切都不可能成真。在这方面,你有天然的优势。”
“是的,”让得意地笑了一下,“跟我在一起,卡塞尔不必背负悖德的枷锁。”
“哼,不要高兴地太早了,”贝亚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亲情是永远也不会过时的东西。对于卡塞尔而言,爱情远没有亲情来得牢靠。”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让示威似的握住了卡塞尔的手。
卡塞尔微微挣了一下,谁知,让握得更加紧了。
“笑到最后的才是英雄,不是吗?”贝亚特转身走向楼梯口。
“我不明白,贝亚特,”贝亚特的身影即将消失的时候,卡塞尔突然开口叫住了他,“康德拉、戴利、彼得都可以说是死有余辜,那么罗莎呢,你为什么杀她?”
“因为,她该死。”贝亚特回过身来,对着卡塞尔微微一笑,“那天在天使酒吧,她在跟几个女侍者吹嘘,恰好我也在旁边。我听到她说,康德拉的那场官司是她打的,正是那场官司,使她在法律界立住了脚。本来,康德拉是应该被判处死刑的,可是,最终只判了十七年。她不是公义的护卫者,却是一个罪恶的保护者。”说完,消失在楼梯角。
“好了,卡塞尔,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你应该好好儿休息一下。”让伸手圈住卡塞尔的腰身,凑在卡塞尔耳畔低喃,“现在只剩你和我了,应该老实交待了吧,你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消息,才主动接近我的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卡塞尔的脸一下红了,他拼命地躲避着身后之人发出的灼热气息。“这里是教堂,还请你放尊重一些。”
“我猜,从你看到贝亚特写下的那句话开始,你就隐隐地猜到了凶手就是贝亚特,”让伸出舌头,在卡塞尔脸上轻轻扫了一下,“那个日记本上的所有e字母,都跟贝亚特故意留下的那句话一模一样。”
“没……没有的事。”卡塞尔的身体颤栗一下,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还在撒谎,你还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让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接着在卡塞尔的耳畔轻轻吐着热气。“这是对你的惩罚。”
“求求你,不要再继续了,”卡塞尔的身子抖得厉害,双腿一软,摔在了让的怀里,“一开始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那个e字母,我怀疑是贝亚特干的……但是,我又害怕是他……所以……所以……”
“所以,你故意接近我,想要从我这里得到消息,适当的时候保护贝亚特?”说到这里,让的手上加重了力道,卡塞尔不觉呻吟一声。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犯罪,”让在卡塞尔的后颈上亲了一口,“包庇罪。如果被人知道了,足够判个三年五年的。”
“也好,这样就能照顾贝亚特了。”卡塞尔心里一凉,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
“你的如意算盘可能要落空了,卡塞尔,”让的牙齿微微用力,在卡塞尔耳朵上咬了一口,惹得怀里人一阵颤抖,不觉哈的一声笑了,“别忘了,贝亚特现在是女儿身,我想,她应该会被关在女子监狱。”
“啊……”卡塞尔一下子清醒过来,苦笑一声,“如果真是这样,我也只好认了。”
“也许,你还有第二种选择,”让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充满了诱惑的味道,“那就是,在我身边服役改造。你可以放心,我会行使好警员的权力的,好好儿地监督教育……管辖下的犯人。”
“我能说不吗,让,”卡塞尔脸上露出一个苦笑,“你是在逼我。”
“不,卡塞尔,”让轻轻叹了口气,“不是我在逼你,而是你在逼我。你知道,我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至少在认识你之前。对于一个警察而言,知情不报意味着渎职。如今,我已经变成了你的同案犯。”
“好吧,”卡塞尔胸口涌过一股热流,他认命地点了点头,“我选择第二种认罪方式。不过,在此之前呢,是否可以请你坦诚一点儿,之前你说认识我是因为我的辛勤,我想,你之前一定对我做过调查吧。”
“是的,”让坦白地点了点头,“我的确调查过你,甚至主动接触你,都是为了更快地找到凶手。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在与你接触的过程中,我喜欢上了你,不,应该说是……逐渐爱上了你。”
卡塞尔目光复杂地盯着让,过了一会儿,伸手搭上了让的脖子。
“我想,贝亚特知道你的选择的话,”让松了口气,然后哈的一声笑了出来,“一定会气歪了鼻子的。是的,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