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身世追溯惹人怜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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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新帝登基后,外戚夺权。
    新帝一气之下废后,并将与此时有牵连的臣子统统施以重刑。
    陆绾郎原名本路宛青,是路侍郎嫡子,因其父路侍郎遭奸臣陷害,被牵扯进外戚专权的漩涡中,皇上一气之下下旨将路家满门抄斩。
    当一群人闯入府中持刀割破众人的喉咙时,路宛青被父亲的小妾护在怀里,他虽吓晕了过去,但却因此保住一命。
    本是初冬时节,夜已经冰冷刺骨。
    路宛青从冰冷的尸体堆里爬出,他想哭,却哑着嗓子叫不出声。
    他从血肉模糊的外形中辨出了他的父亲,母亲,还有弟妹。
    路家上下百余口人,除他外无一人生还。
    忽而他闻到一股呛人的气味,紧紧关闭的路府大门弥漫着火星的点点,浓烟升起,刚刚行凶的士兵们正在门口浇油点火,“快些,兄弟们还等着烧完这路府等着去喝烧酒呢!”
    门外的喧嚣声使这宁静诡异的夜更加令人心寒。
    路宛青顾不得这么多了,他隐约记得厨房后门有一个狗洞,弟妹先前经常溜出去玩乐,他跪下,向自己的亲人,向这路府的老少都磕了一个头。
    今日我路宛青得上天眷顾,自会好好活下来。
    当他找到灌木丛后面的狗洞时,也顾不得自己平日温文尔雅的形象,蹭着泥土钻了出去。
    此时已经丑时了,街上除了打更的人便只有那群毫无人性的士兵了。
    他头也不顾的匆忙逃窜,生怕被人发现他从绞杀中活了下来。
    熊熊燃烧的大火将路府烧的一干二净。
    刺眼的火光就像锋利的刀割,剜着他心头的肉。
    路宛青身上着的薄衣已经不足以抵挡这夜来的寒气。
    他喘着气,蹲在花楼门口,此时除了花楼还张灯结彩的热热闹闹,含着些热气,其余地方皆是阴森清冷。
    “去去去,去一边的,要饭的别在我们门口要,着了晦气。”一身袭青衣,面容妖艳的女子挥着手帕,没好气的赶走了蜷在门口的路宛青。
    “妙妙,怎么了?”身形略带富态的中年女人也穿戴庸华的出现在路宛青面前。
    “吉妈妈,这小叫花子堵在咱的门口,影响了咱的声音。”叫妙妙的女子抛下一个白眼,扭着自己的腰做作的绕了进去。
    吉妈妈皱着眉,用手帕捂住自己的唇鼻,“你年十几?”
    “未满十四周岁。”路宛青的声音清澈柔软。
    “抬起头我看看。”
    路宛青缓缓抬头,虽然身上着了污泥,脸上也被挂彩,但还是未能遮住他桃面的秀丽。
    发梢的碎发黏在一起,他抿着唇,眼神却木然没有光泽。
    吉妈妈用自己洁白的绣帕在他脸上划了几下,露出他那细长的柳叶眉和细巧挺秀的翘鼻。
    虽然狼狈至极,但阅人无数的吉妈妈这辈子也难得少见如此诱人的可儿。
    是个俏郎。
    “你可愿跟我住在这香阁楼。”
    路宛青自是知道这香阁楼就是青楼,可如今,他一罪臣之子又有何地可去呢。
    他虽出身书香门第,自持清高。
    但亦敌不过这人生如戏。
    他忽然站起,脱掉自己占满污泥的鞋,赤裸着双脚。
    “我唤你吉妈妈,我愿在这香阁楼为妈妈效力。”
    爹娘,对不起,孩儿不孝,但孩儿只能活着,才能为你们报仇,洗清冤屈。
    “好孩子。”吉妈妈见他这般机敏,更是欢喜,连忙将他迎进楼里,又命下人去给他梳妆打扮。
    路宛青知道,当他踏入这烟花流连之地,便再也爬不出泥潭。
    他忍着泪,将自己浑身的泥渍洗净。
    换上了一袭淡蓝色的纱衣,此时湿漉漉的修长发衬着他绯红的脸颊,他坐在梳妆镜前,注视着自己的明眸皓齿,难为自己生的这副好皮囊,如今,他也只剩下这副好皮囊了。
    吉妈妈招待完外面的熟客后,推开了路宛青的房门。
    她盯着眼前出浴后更加楚楚动人的路宛青,不由得觉得如此天香,竟堪比楼里头牌都不为过,世上竟有男子生的比女子更加柔媚。
    她吉妈妈捡到如此稀世珍宝,真是捧在手心上该当托。
    “孩子,告诉吉妈妈,你叫什么?”
    路宛青哑然,但还是似笑非笑的抿唇。
    “有何难言之隐?”
    “吉妈妈,我是罪臣之子,路侍郎嫡子路宛青。”
    吉妈妈突然笑颜渐失,惊慌失色,“你是。。。。。。路侍郎。。。。。。”
    “自是。”陆绾郎垂着眸子,“我是罪臣之子,但我要想活命,除了掩在这花楼之中,便无地可容,妈妈若容不得我,大可去报官,我路府如今只剩我一人,我早已了无牵挂,如今应了妈妈的话,到底躲不过想苟一条命,算是报了父母的养育之恩。”
    情真意切,吉妈妈亦也有些动情。
    “罢了,我又不是难缠蛮理之人,你也是可怜之人,所有楼里的人皆是可怜之人,如今你处在这阁里,自然要守我们阁里的规矩,切勿动了歪心思。”
    吉妈妈多少对他还没有完全放下戒心,大抵是已经明事理的少年,又遭遇家庭变故,心中所想自不是想活命那么简单。
    “谢妈妈教诲。”
    “如今,你入我们这香阁楼,名字自不能随以往叫,省得留下祸患。”
    “请妈妈赐名。”路宛青知道自己如果编撰谎言蒙混过关,但迟早也会露出马脚,倒不如一吐为真,能更好得到依靠。
    “”路”和”陆”挺相似,我们楼里的哥儿们尾名都随郎,你便叫宛郎吧。”
    “是。”
    当夜,陆宛郎亦是睁眼依着纱窗盯着初阳溜进屋里。
    屋内的陈设相对都较为轻简,唯窗幔绣着的杜鹃花较与这朴素格格不入。
    梳妆镜折射的光刺着他的眼瞳,似无神无望,可眉宇之间却难掩悲伤之气。
    如此时路府还在,他此时应该已经晨起练乐了吧。
    或存或亡就在一瞬间,他已经懂得世间变换,自是已经懂得,就更要将路府莫名灭亡的事情调查个清白,还路府上下百余口人个死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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