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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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平县衙门
每到卯时,晨光初现,兢兢业业的县太爷刘知县便打开衙门,准备处理新的一天公务。清明时节,天气阴沉,虽未有雨,夜露微寒。远远地便看到一位俊俏少年骑着一起白马悠然地朝衙门走来,刘知县越看越眼熟,仔细一瞧,这不正是昨天才来衙门借了一匹白马上山去无忧山庄的司刑曲大人嘛!这白马正是他的爱骑踏雪,曲大人昨天说自己的坐骑生病了在客栈赖着不肯走,无奈他只能就近去衙门借马了,刘知县就大方地借了自己的马。奇怪他怎么一大早出现在这里?
等到踏雪慢慢快走到衙门门口时,刘知县赶紧对马上的曲大人作揖,“微臣拜见曲大人!”
踏雪停在跟前,刘知县说完等了半天仍有听到回应,便疑惑地抬起头,却见马上人儿头低垂着,嘴角有一抹鲜红,左胸前殷红一片,远看时并未发现异样。刘知县见状赶紧上前查探,惊讶地发现马上的人儿已是了无生息,死去多时!吓得后退了几步,一下跌倒在地上,大喊道,“出大事了!”
辰时,顾清商走到门口时,看到一脸凄怆的叶随心牵着几匹马,整装待发,旁边是刚睡醒仍一脸迷糊的云汐,压抑着悲痛着说,“走吧!”
“这一大早的,去哪里啊?”云汐打着哈欠说,他是被叶随心强行从被窝里拖出来的,现在整个人还云里雾里的。
“去平县衙门,接曲慕晗。”顾清商说完一跃上马,看了看云汐,对叶随心说道,“小叶,你带着云汐一起吧,我看他还没睡醒,要是一个人骑马,怕是要摔下来。”
“好的,大人。”叶随心坐在马上一把抓起云汐就扔到了身后,然后对他说道,“别问那么多了,到了就知道了。还有抓紧了!”
两匹马,三个人,快马加鞭,不一会便出了京城,到达平县衙门,刘知县早已在门口恭候多时。
“顾大人,您终于来了!”刘知县跪在地上行礼。
顾清商下了马,径直朝衙门里走去,焦急地问道,“刘知县,曲慕晗的遗体现在何处?”
“就在正厅摆着呢,大人未至,小的们不敢轻举妄动。”刘知县起身跟在后面说道,朝正厅里指。
“通知小侯爷了吗?这毕竟是在他的封地出的人命案,他理应到场。”顾清商一边走一边问。
“说了说了,通知刑部的同时就已经派人去无忧山庄了,不过说是小侯爷宿醉未醒,所以要晚些到了。”刘知县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
宿醉?怕是借口吧?莫不是心里有鬼?
等到一行人走到正厅里,只见一位墨衣少年安静地躺在地上,身上覆着白布。
顾清商对着身边的云汐点点头,“云汐,你去验尸吧。”
云汐此时才真正清醒过来,他走过去蹲下身,掀开白布——哎嘛,这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嘛!武功数一数二的,一打十也不是问题,当初要不是他,自己可没办法从宁王那逃出来。几天不见,怎么就躺这儿了?!
看着云汐在那仔细检查尸体,叶随心也忍不住走过去,亲眼目睹了,才彻底死心——这真的是曲慕晗!眼泪一下就掉出来了,掩面哭泣,“曲慕晗,是谁害了你,我一定会替你报仇!”
顾清商虽然也很难过,但是没有走过去,他在等一个人的到来,也在等云汐的结果。
“怎么样了?”过了一会顾清商问道。
云汐这边的检查也暂时告一段落,他根据验尸的结果缓缓说道,“从尸僵的程度来看,死亡时间不超过三个时辰,应该是在夜里丑时左右。身上没有搏斗的伤痕,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击毙命,所以很可能凶手和曲慕晗相识。嗯,尸体是在哪发现的?”
“衙门口啊,一大早我出门就看到曲大人骑着白马来到衙门前了。”刘知县回答道。
“奇怪,这里不是案发现场,那么尸体是如何到这的?而且毫无拖动的痕迹。”云汐问道。
“曲大人骑的那白马正好是在下的爱骑踏雪,我昨日借给他的,想必是老马识途,自己走了回来吧?”刘知县继续回答道。
“原来如此,真是巧了。此外,根据胸前这道致命伤来看,伤口是自左向右刺入,所以我推测凶手应该是惯用左手剑的人。”云汐得出了结论。
“左手剑?小侯爷?”刘知县怀疑地问道。京城里谁人不知小侯爷因右手已废只能用左手剑,而且曲慕晗又是从无忧山庄出来的路上遇害的,难免不让人产生联想。
“谁在念叨本侯呢?”一道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顾清商朝门口望去,正是姗姗来迟的小侯爷祁默,身后跟着琴棋书画四大侍女,抬着一个冰棺。
“微臣拜见小侯爷。”刘知县赶紧行礼。
云汐见了祁默脸色微微一变,又赶紧低下了头。
叶随心本对这个嫌疑人充满了怀疑,即使知道是小侯爷也不愿行礼,脸撇向一边去。
顾清商则认真审视着站在自己跟前的祁默,从他坦然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一点端倪。
“你迟到了。”顾清商最后放弃了,吐出这句话。
“我是听说曲司刑的事,特意为他准备了冰棺,所以才耽搁了。”祁默说完回头一指,“千年寒冰做的棺材,世上仅有两个,这可是当年先皇为了表彰我祖父的战功御赐给我祁家的,另一个则在帝陵里。我不惜拿出来给曲慕晗用,这可与帝王同等待遇了。”
“你的好意。我想他在九泉之下也会心领的。”顾清商淡淡地回答,然后转身对刘知县说,“嫌疑人到了,你来审吧。”
“这?”刘知县看看这两个人,都是惹不起的,这该如何是好?
“不知顾大人是为何认定本侯就是凶手啊?”祁默不知自己怎么就成凶手了,于是问道。
“认识曲慕晗,武功在曲慕晗之上,能一击毙命,还惯用左手剑的人,京城里除了你就没有别人了。”顾清商如实陈述着自己的推测。
正当刘知县左右为难的时候,倒是祁默先开口了,“顾大人既然认定本侯是嫌疑凶手了,本侯自然是力证自己的清白。刘知县,你有什么就问什么吧,本侯知无不答。”
“咳咳,好,那微臣就开始了啊。”刘知县清了清嗓子,看到小侯爷一副请的样子,便开始整理案情,一一询问道,“小侯爷,您最近可有见过死者?”
“有,昨晚,他来无忧山庄做客,我热情招待了他。”
“那你们分别是在什么时候?”
“我们本来约定一醉方休,最后我喝醉了记不得了,我醒来时他已经离去了。不过听我的管家说,他说要在天亮前回碧云居和他的夫人团聚,所以在在亥时前就下山了。”
“据仵作推测死者死亡时间是在丑时左右,请问那时您在何处?可有人作证?”
祁默听后挑了下眉,见顾清商一脸坦然,于是故意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凑在他耳边低语道,“呀,有人问我丑时在哪?难不成我要实话实说,那时我就在刑部尚书大人的床上?至于那人证,不就你嘛!”
听到这顾清商终于不淡定了,他微怒地瞪向祁默,一副你要是敢在大堂上胡言乱语你就好自为之吧的样子。
“小侯爷?”刘知县见小侯爷不知道在和顾大人说什么,并没有回答自己的审问,于是出声提醒道。
祁默看到顾清商的反应见好就收,后退了一步,回答道,“我之前说了啊,我喝醉了,丑时自然也在睡觉啊,我的侍女琴棋书画都可以作证。”说完指了下身后四位美女,她们同时颔首微笑。
“这……小侯爷应该是清白的了。”刘知县审得满头大汗,最后得出了这个结论,然后又偷偷看顾清商的表情,不知大人作何打算。
“刘知县辛苦了,一案子要立即查得水落石出也不太可能,我先带曲慕晗回去再仔细查办吧,这案子就移交给刑部了。”顾清商最后总结道,这案子不简单,还得从长计议,但是曲慕晗的遗体却等不了,等立即放入冰棺中保存,要不然自己没法给曲家一个交代。
本来他也是只是怀疑,但是时间又太凑巧,现在所有线索都指向祁默,而自己正好又是他最好的不在场证明,难免让人觉得这背后怕是有个更大的阴谋。
“小侯爷,多谢你的冰棺了,我要带曲慕晗回去。”顾清商终于鼓起勇气走到曲慕晗的尸身旁,只见一张熟悉却毫无血色的脸,即使苍白也难掩风流才气,嘴角还带着微微的笑意,只是可惜斯人已逝。
走进了才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袭来,曲慕晗胸前的衣襟已被鲜血浸染,顾清商一下受不了这味道的刺激,胃里翻涌,立即转身冲到门口扶着柱子就一阵呕吐。
祁默见状赶紧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背,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没事吧?不至于见了尸体就吐吧,你以前可见多了,更可况还比这难看。”
顾清商正难受着呢,没空理他的调侃,继续吐着。
祁默见顾清商不回应,又得寸进尺道,“吐得这么厉害,要不是知道你是男的,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怀了?不对,你要是能生,我们做了那么多次,你起码也给我生一堆了!”
顾清商刚缓过来,听到祁默的胡言乱语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索性不理他,回头对从刚刚到现在就一直在假装不存在的叶随心和云汐两个人说道,“小叶,云汐,你们一起把曲慕晗的遗体抬入冰棺吧。”
“云汐?”祁默听到这个名字突然重复默念了一遍,又朝那个低着头的白衣少年看了看,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顾清商则顺着他的眼神望去,看到云汐故意闪躲的眼神,若有所思。
“琴棋书画,还不帮忙。”祁默命她们将冰棺抬过去。
“遵命,小侯爷。”四位美女异口同声地说道。
“小侯爷,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顾清商讽刺道。
“爷乐意!爷只惜你!”祁默在心里默默地说,却没有说出口来。
顾清商问刘知县借了马车,将冰棺放置于车上,准备回京城。走之前对站在门口的祁默说道,“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最大的嫌疑人,从现在起你不能随便离开无忧山庄,随时等候刑部的传唤。”
“随时恭候。”祁默无所谓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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