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事情得要从三天前开始说起了。”
    “嘭！”白光乍现，四处皆是封闭的黑暗。
    “我们的研究产物SAVEHUMEN，拯救者4型让我给了之峰。之峰为人比较信得过，我从来没想过他可能会把东西弄丢。”
    “你给他保管干嘛？”
    “因为……”被审问者一身无所适从，停顿片刻说：“他，自己说要拿的。”
    审问者大喝一声：“他为什么要拿！”
    “因为拯救者四号的突变性是最强的……”被审问者突然激动了，拔高嗓门，接着又蔫了下去。
    “突变型最强？他利用这东西的突变型干嘛？”
    “我，好像听说过他要做活体实验。就是想要在活人身上实验……从人变异体上的核苷酸排列顺序着手进行破译，得到产品型最强改进的措施。”
    “荒唐！为了升职什么都干！这鸡东西研究了一半，说拿出去就拿出去。暴露了怎么办？啊！等他回来你也跟着接受审判吧！”
    “……我，如果，坦白，不是可以赦免我的吗？”后面他的话明显丧失了底气。
    “你觉得呢？从一开始你们进来，进入拯救者计划，我就说过全方面封闭消息。一旦被追查起来，你们就应当以集体作为第一己任。出了这么大差错你和他必须偿命。哼！”审问者回身就出了厚重的自动金属门。
    “……”
    在三天前，刘成在一个小巷里碰到的诡异事件久久萦绕在脑海。此刻他正在医院里陪伴他的同事，张辉。
    “你这手，医生说……恐怕。”
    张辉摇了摇脑袋，有气无力的吁出一口气：“你说这是天谴吗？”
    刘成蹙眉：“瞎说什么？”
    张辉眼神黯淡了，他开始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都是我，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太乐观了，乐极生悲了……”
    刘成一脸黑线，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作答。
    “人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往最乐观的地方逃避，无论过了多久……他们的侥幸如果没办法彻底剔除，就会越来越根深蒂固，他们疯起来可以玉石俱焚。可我们不能啊！我们为了人民可以付出一切，但我们同时又有家庭，有责任。把担子扛着，就一不小心担子和着衣服一起陷进了肉里……老实说，这么死了也光荣。哈哈，咳咳咳咳……”
    刘成脑子里突然回想起了他的朋友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那时候他朋友下半身被手榴弹生生削去好几块肉，部分碎片嵌进了他的大动脉，随即血流如注。他还记得他朋友的脸被碎片扎得面目全非，却不明白他是怎么堪堪顶着这种疼痛说这么一段话。
    “我想告诉你的是，只是作为朋友。”
    “嗯？”张辉愣住。
    “我可以照顾你。”
    “……”张辉有点惊诧的目光，也不知道做什么表情，脸登时通红了，低着头，不吭声。
    刘成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张辉手臂有了轻微变化。
    起先，张辉的手血管膨胀地要爆炸一样。医生说的确有一种不知名的寄生虫在他体内，甚至紊乱了他的心脏正常供血，导致了右手极度肿胀，静脉被堪堪撑起，且右手组织里有一百颗不止的虫卵等待孵化，如果不截肢可能跟攻击心脏的那条虫一样钻进身体各种脏器。
    手术费用昂贵，又不一定可以把心脏里的那条虫剔除出来，早早便通知刘成要做好心理准备，顺便想要通知他的家人，但让刘成制止了。
    “怎么样，吓人吧？”张辉通红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刘成。
    刘成思绪被拉回，连忙回应：“啊？怎了？”
    张辉无限悲凉地说：“看看这根发热的萝北(卜)！医生当时还私下说我全身温度都快不一样了。我觉得他的意思就是……哪里热把哪里切了。”
    “你知道要截肢？”刘成惊愕地看着他。
    “废话，不然我干嘛那么悲催？”
    “嗯……”
    “如果把我家伙什切了……我就真的。”
    看见张辉过度忧虑的模样配合这有点滑稽的话，登时让刘成想笑，想笑又不可以笑，想笑又想悲。
    “呵额，嘶呵……”
    就这么毫无征兆，刘成亲眼看着张辉极力遏制情绪配合着吐息不畅，仿佛呼吸困难的声音，心里不免得动容：“我可以抱抱你吗？”
    张辉挑眉看他，接着又变换了一种神气，眼神的暗淡无神成为了焦距在面前人眼里说不上来的深沉。半晌，他嘴动着，却无声。
    看着对方欲言又止，刘成不免后悔刚才说话的冲动。
    “你需要一个人静静吗？……额，那这样，我就先走了。”一时间，刘成竟然不知道该干嘛，手胡乱动了动，然后无措帮张辉掖了掖床单，就打算起身。
    刚想起身，刘成却被抱紧了。
    “兄弟……我难受，以后我会不会就靠老婆养了，就只能吃着补助金，就只能求别人可怜自己，求别人让我……”
    停顿半晌，刘成眼眶红了，听到了怀里的同事啜泣，加悲痛一字：“死！”，他这个字咬牙极重，刘成都能听到牙齿摩擦，被迫挤压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