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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我和小我的问题,许多人争了成百上千年也没能得出个与“标准”沾得上边的答案,今日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看着最得意的女弟子一副自知理亏,却仍势要与自己辩个对错的模样,扉间实在觉得力不从心。
    这条路的方向是对的,但他们走的太偏了,一路劈斩下来,早已远远岔出正轨,即便现下想要回头,见到的也不过是挡在面前的尸山血海,以及端坐其上,一位少年模样的阎罗罢了。
    “我无意同你们争论旧事,今天喊你们过来,不过是让彼此心里有个数罢了。”说完他转向看似与这些事毫不相干的众位族老,一翻扫视后,几人把持良久的硬撑渐漏了破绽。
    首当其冲的是志村一组的理事者,接下来,依次是与大名纠缠不清的奈良一族,与“根”互利互助的油女一族,与奈良共进同退的山中一组,以及默默无闻却野心勃勃的日向一族。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喊犬冢一组的族老来,又允许取风回去吗?”扉间通灵出一份卷轴大力一甩,泛黄纸张中印着的无数名字登时出现在众人面前,覆于其上的个个叉号鲜红刺目,在它们的映照下,列坐两旁的老者们纷纷煞白了脸。
    “说说吧,为什么除犬冢和秋道外,在坐所有氏族的姓都出现在了这份文卷上。”
    对自家老师行事作风异常熟悉的水户门炎听出了扉间话中的明知故问,心下一横,起身走到他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以掌撑地,将布满皱纹的额头死死抵上手背。
    “老师对不起,我们辜负您的嘱托了!”
    “不必向我道歉,我没经历过你们的时代,也不是受害者,没资格也没立场对你们的手段指指点点。”
    “老师……”
    “回答我,为什么只有秋道和犬冢没有向团藏提供实验体。”
    避无可避的疑问再次砸到了老者面前,他佝偻的身子因着扉间的凌厉略微颤了一下,思索再三后回答了他的疑问。
    “因为秋道和犬冢两族族长与团藏理念不同,所以不——”
    “门炎。”扉间打断了他的话,骤然拔高的音量将几人方才长舒出口的气息生生扼住。“最后一次机会。”
    不容含糊,不许敷衍。
    水户门炎抬头,仿佛回到幼年伏在老师身前接受训导的日子,那些伴着自己成长的崇敬和钦佩如潮水回流般涌进体内,再细看看,他竟与憧憬之人相去甚远。
    老者篡紧双手,重重磕了下头。
    “他们的体质已经不再适用于实验了。”
    这词用的好。
    局内人听的明明白白,局外人难窥真章。
    扉间和柱间两人面上依旧风轻云淡,如同早将这戏码反复多次的看客。猿飞日斩将他二人表情尽收眼底,知道大蛇丸那道选择题的答案已经出来了。
    剔除腐肉,弃卒保车。
    只是不知道在他们看来,这道伤口究竟得剜的多深,才能到完美愈合的标准。
    这问题很快就被柱间解答了。
    “为什么不适用。”一直保持沉默的柱间终于开了口,他驳回扉间“点到为止”的提醒,强硬要求将话题继续下去。
    “大哥,这些事不必让四代知道。”
    “事情结束后我会保水门和玖辛奈留下,木叶需要一个引路人,鸣人他们这群孩子还不够格。”
    “那就更该让前尘往事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柱间突然冷笑一声,少见的表情和气场让室内气氛又降几分。“当年终结谷一战,我也以为可以到此为止,结果现在不还是坐在这里?墙角枯草,遇水则生,得让年轻人把这些手段盘剥干净了,才好知道以后该往哪里敲打。”
    “初代目……”
    “水门,玖辛奈,接下来的话你们两可得听仔细了,最好就是拿笔记下来,收录到暗部,哦不对,情报组的作战指南里,万一哪天用得上呢?”柱间语带讽刺,将这群看起来比自己年纪大上许多的小屁孩狠狠奚落一番。“我给你们三秒,时间到了还不说实话的话,我就亲自到漩涡鸣人和那群孩子面前说。”
    “大哥……”
    “三,二——”
    “当年秋道和犬冢两族不屑团藏行径,曾公开质疑”根”存在的必要性,甚至鼓动族人和村民上书陈情,要求裁撤”根”,逼的团藏对外公布只设暗部,导致所有行动和实验只能转移入地下。”水户门炎还是没有开口,倒是转寝小春横插了一嘴。
    这段话说的几位族老胆战心惊,就连一向谨小慎微的日向日足也开始通过调整呼吸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柱间稍显满意的点点头,示意心态已经开始崩溃的转寝小春继续说下去。
    “后来团藏主动上门致歉,为表诚意将原先用于”根”成员训练的场地划给犬冢一族,还在重新取得了取风的信任后,帮他们改良了三色药丸的配方……”
    话至此处,转寝小春又一次停下了,她感受到一道带着极致憎恶的眼神直直落在自己身上,循着凉意望去,很快便与向来温柔示人的金色闪光对上。
    “水门……”
    “我记得秋道一族的先人是不需要通过三色药丸就可以进行蝶化的,还有犬冢一族,曾经也并不全靠嗅觉作战。”年轻人咬牙切齿的说着,在她心虚的躲闪中回忆起多年前,与同窗好友犬冢颚及秋道堂东的一次交谈。
    那时三人聚在一起商量着战事部署,讨论中提到如何突破自己的能力上限,但那两位出身名门,能力数一数二的忍者纷纷表示在各自的修行途中,或多或少都遇到了难以突破的瓶颈,似乎有股无形的力量在阻碍他们更上一层楼。
    ——可能是因为我们太依赖秘术了吧!哎,世家都是这样的,以后还是得提点后辈,不要过于习惯用老招数,得多创新才行啊。
    果然没那么简单。
    “对……是……是团……”
    “既然这么为难,那我来说。”柱间适时接过话头,将扉间意欲暗中处理的问题彻底摊在阳光下。“划给犬冢一族的森林被种满了各种有刺激性气味的花草,其中有种植物,虽然可以大大提升嗅觉,但自带毒性,闻久了会对神经有影响,导致查克拉控制失常;被改良后的三色药丸大致同理,都是能提升战力,却会让服用者产生依赖,久而久之,秘术自然大大增进,但想在其他忍术上有所建树,已然是不可能的了。”
    “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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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距离中忍考试还有一段时间,但五大国的忍者们已陆续抵达木叶,其中大多数是慕名前来想要一睹历届火影风采的,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冲着那位横空出世的宇智波后代而来。
    对于后者,今天绝对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陪同鸣人前往迎接云隐使团的是世上仅存的三位宇智波,四人并肩走在人头攒动的大街上,吸引了大片目光。
    这一路上常有人上前同“佐助”攀谈,他们多是受到过鹰小队帮助,误入辉夜空间被带出来的,还有部分是在清剿叛忍时被救下但来不及道谢,于是趁着此次机会前来致意的。
    鸣人看着一个个跑到他们面前表达敬意,同时为修介送上“中忍考试加油”祝福的各国忍者,莫名酸楚涌上心头,眼眶慢慢红了起来。泉奈发现了他的变化,几次暗示鸣人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宇智波佐助现在还活生生的站在木叶,要默哀或者怀念什么的,等讣告出来了,随便你爱在哪里哭都行。”说完他拉起修介和“佐助”,加快脚步把心情复杂的少年甩在了后面。
    这话把鸣人刺得不轻,配合宁次在出门前同他说的那些,一时间竟让人产生难以停止的眩晕感。
    是小樱的呼喊将站在路中间神游的少年唤了回来,鸣人略显疲倦的同她打着招呼,问她要不要一起去迎接云隐使团。
    “鹿丸他们早就去了,现在应该就差我们两。”小樱细细打量着鸣人,问他前几天的伤好全了没。
    “好全了。”少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日草薙剑穿心而过时,他分明感受到一股过分熟悉的查克拉从原已开裂的天手御术图纹中漫出,缓缓覆上脏器间可怖的创面,配合着九尾查克拉,一齐缓慢却精准的将致命处治愈完成。
    在那以后,紫色纹章便被狰狞的剑痕替代,一起消失的还有佐助那无处不在的气息。
    “消失了?”小樱突然激动起来。“你是说你现在感知不到佐助君了?一点也没有吗?”
    鸣人摇摇头,面色在小樱的急切中又白去几分。
    其实他俩心里都有数,不论能否觉察到佐助的位置,那人已经不在了的事实早已板上钉钉般明确,只是原还有根安慰用的浮木,现如今,却已连自欺也做不到了。
    小樱觉得自己浑身力气都被卸去,但还是强打精神,握拳重击了下鸣人胸口,让他也振作起来。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帮他报仇,然后照顾好修介了。”小樱努力挤出个笑容,拉着鸣人的手转身往大门方向走去。“现在先把中忍考试的事了了,之后我们就和四代目提交离村申请,把凶手揪出来千刀万剐。不能丢了第七班的脸!不然下次见面,你又要被喊没出息的吊车尾,还会叫累的我在他面前抬不起头的!”
    “嗯。”鸣人轻声应着,随小樱一同迈着大步朝前走去。他看着好友那明显瘦削许多的背影,很想上前好好抱抱她。
    但还不是时候,他一个人的拥抱并不足以平小樱的痛,得让佐助一起才行。
    鸣人用空出来的手篡住了胸口处的布料,留下褶皱后又忽地放开。
    他知道的大多情况都同小樱说了,除了一条——佐助的气息消失后,取而代之的是修介的气息,那孩子现在不论在什么位置,他都能感知的清清楚楚。或许是佐助早料到终有一天会出事,于是选了自己为托孤对象。
    刚开始鸣人是拒绝的,他一如既往的不愿相信事情已经到头再无挽回余地,但慢慢的,他被现实打败,被迫接受了不愿接受的一切。
    再后来的某个夜里,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修介同他一样无法接受这世上再无宇智波佐助这个事实。于是他把自己的思想和那孩子能力糅杂一起,认真思索起这个“人”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那一刻他恍然大悟。
    他要罪魁祸首悲惨死去,要落井下石者身败名裂。
    最后的最后,他要带回佐助。
    不惜一切代价,把被抢走的全部夺回,把遗憾统统补上。
    想清楚这一切后,鸣人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与修介一起的时候,他总能在这孩子身上看到些过去的影子,那样的奋不顾身,那样的拼尽全力,简直同曾经那个叫嚣着即便被大蛇丸断手断脚挖去双眼,也要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将贪图佐助身体的大蛇丸诅咒至死的少年一模一样。
    他回忆起那年雪地里跪倒在雷影面前的自己,想起四战结束后,拍着桌子对长老团放下狠话的那个少年。
    他怎么能忘记镌在自己生命里的执着,怎么就轻易舍掉了刻在骨血中的不屈。
    全忍界都知道漩涡鸣人的忍道是有话直说,说到做到。
    何必妥协。
    “小樱,还记得我和你的第一个约定吗?”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约定还有效。”鸣人猛地停下,把小樱拽住并让她转身对着自己。
    随后他无视周围人流,坚定举起拳头,冲她竖起大拇指,时空交叠般重复起少年此生许下的第一个也是最虔诚的那个誓言。
    “我绝对会把佐助带回来的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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