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邀请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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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请函
李亦白找到金弓鸣的时候,对方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看书。
书本厚实,远远望去一排排的文字数列像是最生涩难懂的符号,被打乱洒落在纸张之上。而他端坐椅上,于一张白纸上不知在计算什么,眉宇之间似有最透彻的思维与最深切的体会。
李亦白敲了敲门:“金老师。”
对方头也不抬:“关门。”
“……”
听到对方冷冰冰的逐客令,李亦白下意识捏紧五指,虽然来之前已有心理准备,但对方漠然的声音,竟然比自己预期的还要冰冷。
他一时间有些心灰,便转身要走。
“一天不见,你连中国话都不会听了么?”,金弓鸣自他背后平淡开口,“我让你进来,关门。”
……
李亦白只觉得自己的心情起伏着像坐了过山车,速度极快,过弯又险,还没开口就已有点吃不消。
只是此行有任务在身,李亦白尽量平复心跳,关上门,沉住气,走上前。
“什么事?”
他沉默着,把红底烫金的贺卡递过去。
金弓鸣瞟了一眼,接了,随意丢在桌上:“你手抖什么?”
“……”,李亦白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注意到这个,“昨天搬东西狠了,今天有点回不过劲。”
“哼。”对方站起来,把他眼前的光尽数遮住。
李亦白机警往后退了一步。
金弓鸣笑了笑,果然如其他人所说,对方笑意从不及眼底。
虽然来时已经决定将邀请函送到就走,可真站在对方面前,一向不甚多说话的李亦白却不由自主想找点由头开口:“我……还想和你说一件事。”
金弓鸣用目光询问着他:“哦?”
“我听别人说你……男女通吃。”
对方的眼里波澜不惊:“然后呢?”
“然后?”,李亦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可能被发现了。”
“被发现?”,金弓鸣重复了一遍,觉得荒诞无比,随即却反应过来,意味深长的看他,“你在担心我?”
李亦白怔愣片刻,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之处,慌乱之下词不达意的解释:“没有,我只是觉得如果你被发现了我们的课可能会受影响,毕竟已经换了个老师…数模课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
金弓鸣眯着眼看对方欲盖弥彰的解释,主动靠近他,将人抵在办公桌前。
“老…老师!”,李亦白抬手推他,却使不上力,一个劲的颤,“你松手!”
对方用膝盖顶开李亦白的双腿,缓慢向上,去摩擦对方的下身。
李亦白被磨的吸气,心里又有些慌,口不择言的叫:“金弓鸣!!”
后者闻声挑眉:“哦,还敢直呼名字了,有进步。”
还没反应过来,李亦白只觉得背后一硬,人已经被按到桌子上,他惊喘了一声,就听头顶上的人笑:“继续叫,大声点。”
李亦白顿时僵硬如杆,直挺挺的,只一双手死死扣着桌子的边沿。
金弓鸣低头细细的看着深红色的木头桌上的陈设,少年的肤白与其身边书本的黑字相互印衬着,矛盾又和谐,就像他见过最复杂最精致的数学模型。
他就贴着人亲了上去,毫无顾忌的,与他唇齿厮磨。
“嗯?”,他忽然抬起头,皱着眉回味,“巧克力?”
身下的人一愣,小声嘀嘀咕咕的,被吻的生润的唇一开一合不知在说什么。
金弓鸣也懒得听:“知道我要亲你,故意吃的?”
李亦白以为对方暗示他早有所图,顿时恼羞成怒,也不管会不会闹出动静了,腰上收力就挣扎着要起来。
屋外忽然由近及远的传来对话——
“这届学生真不好带,讲深了听不懂,讲浅了以为自己是大佬。”
“是啊!以为自己什么都明白了,拽的二八五万的,和当年金弓鸣似的。”
李亦白听了,没绷住,噗嗤一声先笑出了口。
只是他的笑还挂在嘴角,耳边就传来老师摸出钥匙串儿的响——李亦白的心一下提了起来,他神色僵硬的去望金弓鸣,呼吸都几不可闻。
对方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埋下头去吮他锁骨上的肉,李亦白怕闹大有声响引来人,也不敢反抗。
片刻,隔壁的木门传来“吱呀”的摩擦声,而后薄薄的墙那侧,椅子腿与地板摩擦出细细长长的刺鸣,连对方哼出的歌都依稀可闻。
李亦白长长吁了口气,这才惊觉自己额上生汗。
“不闹了?”
金弓鸣双手撑在他的耳侧看他,眼神深得像一潭湖水。
好汉不吃眼前亏,李亦白立刻摇了摇头,尽量摆出严肃的样子,可两人此时的姿势却不允许他真的一本正经,凑得近,还能听见他心脏飞快的跳动声。
“关于你之前所说我干涉你私人生活的事。”,金弓鸣将手掌按在对方的肩膀上,“确实是我操之过急。”
李亦白用一种极其不敢置信的表情瞪着自己上方几寸的男人,他既不敢相信金弓鸣会道歉,又不敢相信他竟然以这种饿虎扑食的姿势道歉。
“好吧。”,李亦白百般无奈之下只能先服软,“我接受,让我起来。”
但对方却没有打算就此停手,他把人一捞,塞进办公桌的底下,随后自己也挤了进去。
桌子底下空间还算宽敞,但金弓鸣手长脚长,李亦白也不算矮,两个男人捱在一道连挪动都很困难。
“你干……你做什么!”李亦白压低声线,喉咙口只跑出些许气声。
对方却不说话,弓起腰去撩他的体恤。
这个动作幅度太大了,卡着衬衫的扣子崩的紧,限制他的行为。
金弓鸣试了两次都不得法,终于喘了口气:“帮我把扣子解开。”
李亦白被抵在里头,一动不动,心想这人是傻吗,难道自己还会主动帮人脱了衣服求虐待。于是别开头,假装听不见。
对方也不恼,握住他搁在身侧的脚踝:“我可以把你拖到外面的。”
李亦白闻言心头一紧,眼前人随心所欲惯了,脾气又怪,虽然隔壁有别人,但是他实在不确定对方这话是威胁还是陈述,就企图拿眼去探究真假。
金弓鸣见对方视线飘忽,手上用劲,真的要将人拽出去。
“等……等等!”,李亦白气急败坏,“你是疯了吗?!”
金弓鸣闻言挑眉。
“前一秒道歉后一秒就……这是你办公室,你真的不怕吗??”
“我为什么要怕?”对方反问。
“你……”,李亦白服了,都说赤脚不怕穿鞋的,分明自己才是赤脚的人,为什么活的比眼前这个穿着高档皮鞋的还不如。
“李亦白,我们其实可以换一种相处方式,剑拔弩张以外的,正常的。”
他忍不住讽刺:“你把自己的学生堵在桌子底下是正常的吗?”
“你不是我的学生,从我们第一次开始就不是,你知道的,我从不和学生有课程以外的接触。”
“鬼话连篇!”
“你别急着拒绝,我大概猜到你的情况,如果你痛恨之前的处境,为什么不尝试,主动接近其他的事物或……人?”
这种邀请对方已说过两次,一次比一次的诱惑力更大。
李亦白胸口有一口气起起伏伏消不下去,金弓鸣这种腔调是李亦白最喜欢的类型,聪明,高大又强悍,频频接触之下更给他一种难以名状的安全感。
可残酷的现实却一直提醒他自己要与对方保持距离。
如今看见这张英俊的脸近在咫尺,表情又是十足十的诚恳,他脑中只觉得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至于现在……他心想:拼了拼了。
便缩在昏暗的角落,眸里闪着碎光,小声的冲对方叫:“那你进来。”
金弓鸣看在眼里,滚烫的血液从四肢百骸流淌而过,有一丝丝酥麻感不断勾着他的神经末梢。
他悄无声息的钻进去,李亦白果真抬起双手,去解对方扣在喉头的纽扣,他第一次做这事儿,手指生疏,都起了汗,还没与面前衣服斗争结束。但是金弓鸣却很安静,他仰起头,任由对方胡乱的扯。
最后一颗扣子终于脱离了原先的位置,李亦白第一次主动地抚摸上对方光滑冰冷的腹肌,火焰顿时引爆了空气,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变化姿势疯狂的接吻。
恍惚间,李亦白还听见隔壁传来隐隐约约的歌声,只觉得刺激,挺了挺腰,下腹长裤已鼓出一个小包。
他抱着金弓鸣的脖子,眼里潮的都要渗出水。
对方看出他的意图,气喘的沉:“没带啊。”
李亦白撇了撇嘴,有些不满意。
“怎么,刚才还宁死不屈,现在就叛变了?”
他脸上一红,赌气似的拿起金弓鸣的手覆在下腹,却没想到被对方挪了开去。
“为什么!”
“我只想接吻。”
“什么?”
“我想吻你。”
“你怎么这样!”李亦白气得咬牙,却被对方再度贴近的唇诱惑着跌入深深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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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门重新跑进新鲜空气的时候,李亦白的体恤皱的像块大力撕扯过的旧抹布。
他气的把贺卡一股脑儿的都塞进背包,临走前:
“你去看么。”
“不去。”
“为什么不去。”
金弓鸣站在书柜边翻书:“浪费时间。”
“可你是老师啊。”
“老师的时间就不是时间?”
“……”,他觉得方才平和的对话与迷醉的接触不过是昙花一现,和对方争论才是最浪费时间的事,“我走了!”
“嗯。”
见人离去,金弓鸣挑了本书坐下,却不知怎么忽然又站了起来:“嘶……”
太硬了,根本坐不下去。
目光外移,他盯着角落里的瓶子,伸手过去扭开盖子,把里头所有的东西毫不留恋的统统倒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