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红颜泪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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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夜沉沉,月淡淡,风骤起……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后,她终于成了他真正的女人,成了名副其实的太子妃。深深凝视着身边沉睡不醒的俊容,娇嫩的指尖轻轻抚上他紧皱的眉心。原来,睡梦中的他竟也是这般忧愁,一丝心痛划过心底,她知道,那个外表温润如玉的俊雅男子,内心却是有着无尽的愁苦与孤寂。那嘴角时常挂起的温和笑容又何时真正到达过眼底。夜深人静时,他喜欢一个人站在月光下,仰头凝视着那遥不可及的明月,那时的他安静得似乎与周遭的一切毫无瓜葛,仿佛遗世独立的谪仙。而她,总会在某处偷偷得注视着他,每每望着那月光下黯然神伤的孤寂身影,她是多么想跑上前去抚平他一直紧皱的俊眉。然而,仅存的理智克制了她的冲动,她知道,他不屑于碰她,当然,更不屑于让她来触碰他。
深深吮吸着他身上残存的酒气,一抹自嘲的苦笑爬上嘴角,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愁苦。要不是他今天喝得烂醉如泥,恐怕,到现在她还是完璧之身吧!刚才的情形历历在目,他肆意得蹂躏着她的身体,不带一丝怜惜与柔情,霸道的语气中蕴藏着无尽的愠怒,“飘然,你是我的,你永远是我的。”真得很想见见那个一直缠绕在他心头的女子,那个叫飘然的女子是何其有幸,能被他深爱着,但又是何其不幸……
轻轻挑起纱帐,挪动着浑身酸痛的身体,来到窗前,朦胧的水眸望着月空中的那抹残月。惨淡的月光摇拽不定,照射着窗边那苍白清秀的容颜,忽明忽暗,孤寂落寞……还记得新婚之夜,他挑起她的大红头盖时,他眼底的伤痛与清冷使她原本娇羞灿烂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而他惋惜歉然的话语更让他原本欢欣雀跃的心冰凉一片。他对她说:“除了爱,我什么都能给你。”在他转身离去的一刹那,她的心沉到了谷底。静静地端坐在鲜红夺目的卧榻上,纹丝不动,空茫死寂的双眸无神地盯着那不断落下的烛泪整整一夜……他实现了对她的诺言,满足了她的一切要求,可是,他永远无法给她真正想要的,因为他的心早已经遗落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在外看来,他们相敬如宾,夫妻和睦,可又有谁知道,成亲半个多月来,他未曾在她房内留宿过一夜,甚至连她的床都未沾染过。直到今晚,他带着醉意将她错当成了他心底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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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山庄
“苡晴,姐姐回来看你了。这半年来,你过得好吗?听哥哥说,你变坚强了,也长大了不少。”淡淡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纱,照射着床榻上那抹白色的清影,朦胧缥缈,如梦如幻,微颤的手指轻轻拂过床榻上恬静精致的小脸,“苡晴,姐姐好想你,但姐姐不能见你,原谅姐姐的自私好吗?你永远都是姐姐最疼爱的妹妹,无论姐姐在哪里,都会默默地祝福你……。”
“姐姐,姐姐……”睡梦中的女子不断呢喃着。
“苡晴,姐姐要走了,以后再来看你,你一定要过的好好的!”带着一丝哽咽与不舍,白影渐渐消失了。
“姐姐,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少女的梦呓声在惨淡的月光中回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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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你怎么又在发呆了!”抬起双手在神游太虚的苡晴面前晃呀晃,灵儿一脸担心。
“啊?灵儿……”缓过神来,冲灵儿宽慰一笑,继续托腮陷入沉思中。
“小姐,你到底在想什么啊?”灵儿不满地嘟囔着。
“啊呀,灵儿,你别吵嘛!我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不悦地抿抿嘴。
“小姐,你告诉灵儿,灵儿和你一起想吧!两个人想总比你一个人强吧!”灵儿诚恳地说道,心中却暗忖:不知道又有什么新鲜事困扰小姐了,真是好奇啊!
“嗯,你说得也对!”苡晴点点头,冲着满心窃喜的灵儿说道,“我这几天晚上看到姐姐了,她还跟我说话呢!”
“大小姐,不会吧!小姐……”灵儿震惊不已,难以置信,“那一定是梦,是梦!”
“灵儿,你也觉得是梦?”眼神迷茫地望向远方,“一开始我也觉得是梦,可是接下来好几天我都感觉到姐姐来了!姐姐的声音是如此清晰地回荡在我耳边,我脸颊上似乎还有姐姐的温度。对了,灵儿……”苡晴激动地抓住她的手,惊喜地说道,“好几次我醒来的时候,脸上都有泪迹。那一定是姐姐的,姐姐回来了,对不对?”
“小姐,那是你自己的泪吧!”灵儿抽出被她抓疼的手,“小姐,你一定是太想大小姐了。要是大小姐真的回来了,怎么不直接回来,干嘛要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回来?”
“是嘛?”眼中的亮光一下子暗淡了许多,继续托起腮,微微噘起娇唇继续陷入沉思中……
“哎……”灵儿无奈地哀叹着,学着苡晴支起腮,继续打量一脸呆滞状的苡晴。
不远处,一抹青色的身影默默注视着,一丝饱含深意的慵懒笑容爬上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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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娘,你在屋里吗?我给你送柴火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结实大汉将肩上的两捆柴放下,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对着一间简陋的平房嚷着。
“哎!是小李吧,你把柴火放屋外吧!真是谢谢你了!”房内的老妇感激着,略带沙哑的声音明显中气不足。
“大娘,你不舒服吗?”感觉到一丝异样,大汉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
“小李啊,大娘昨晚不小心摔着了,今早脚就动不了了。哎,又让你担心了……”老妇望着一脸担心的小李叹息着。
“大娘,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大汉关切地上前,突然眼前一亮,“大娘,不如我背你去‘馨心医馆’吧!”
“小李啊,大娘哪有钱去医馆看病啊!”老妇无奈地摇头,“算了吧,小李,大娘都一把老骨头了……”
“不,大娘,‘馨心医馆’可不一样哦!新儿姑娘不仅医术高明,而且待人和善。从来不会看不起穷人,不仅分文不取,而且还常赠衣送药。”大汉满脸崇拜地说着。
“哦?我整天足不出户,竟未听说过有这等好事。那姑娘可真是好人啊!”老妇感慨着。
“是啊,大娘!现在‘馨心医馆’的名声可大着呢!好多人都把新儿姑娘当女神来看呢!有一次,我上山砍柴的时候不小心背毒蛇咬了,当时还以为会没命,结果啊,是新儿姑娘救了我一命。用了她给的药,几个时辰就好了,可真神啊!……”大汉滔滔不绝地赞叹着。
“呵呵……这么好的姑娘,不如小李娶她做媳妇得了!”见小李满眼钦慕,老妇忍不住狭促道。
“呵呵,大娘真会说笑!新儿姑娘天仙一样的人,我,我哪配得上她!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位风度翩翩的‘惜情公子’呢!他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大汉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惜情公子?我倒是知道。听说,有好些姑娘都喜欢他。我倒是很想瞧瞧这神仙似的两人!”老妇满脸期待地说。
“好啊,大娘,我马上背你去!”小李憨厚一笑,弯下腰利落地背起老妇,“呵呵……我也好久没见到新儿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