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尘世缘 番外 清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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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乐王,名弘奕辰。英伟不凡,雍容华贵,睿智高雅。他的丰功伟绩常被人津津乐道。就像这次多年来一直难缠的“福依之乱”,他竟不费一兵一卒十天之内就加以平息,手段高深莫测,效果立竿见影。据说,清乐王和景帝年少时感情深厚,形影不离。景帝继位不久,他就被封为“清乐王”,年少的清乐王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洒脱不羁,清闲自在。不过,不知是何原因,几年后,清平王和景帝之间不似从前,生疏似陌人,令人不解。而清乐王也终日郁郁寡欢,神情抑郁。不久后,他自请领兵出征。在外带兵数十年,一日突然归来,归来后成了手握兵权,淡漠清冷的冷面王爷。清乐王府中只有一个侧妃,她深入简出,从不过问府中之事,膝下有一女,名弘宁澜。只是,清乐王迟迟未立正妃,正妃之位长久空缺,匪夷所思,但却无人敢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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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一代一双人,永不相负!
这曾是我和她之间的誓言,可如今,多美的海誓山盟都已化为乌有。
离开了令人窒息的深宫大门,又徒手信步来到了那个偏僻的山林。曲径通幽,碧波流水,但此情此景依旧,佳人何在?
清风拂过,暗香飘飞。怔怔地凝视着那冰冷的孤坟,轻柔地放下手中刚采摘的淡紫色小花,她最爱这种小花了,正如她自己,恬淡优雅,清心可人。只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佳人已去,花却依旧。
这里,是我和她初次相识的地方。二十多年了,但那时的情景却依旧历历在目。每每想起,肝肠寸断。
那天,悠闲地漫步与幽深的山间小径中,吮吸着泥土的芬芳,碧草的清香,野花的淡雅,神清气爽,心旷神怡。自得其乐中,一个粉色的倩影引入眼帘,使我再也移不开眼。在翠色欲滴的万绿丛中,一个身着粉色霓裳的少女正闲雅地采摘着一种淡紫色的小花。口中还轻轻地哼唱着欢快的小曲,那声音如天籁般扣人心弦。少女肌若凝脂,粉荷露垂,风致娟然,美艳动人。微风拂过,衣袂飘飘,翩若惊鸿。
“烟娥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不由自主地,我吟起了这句诗。
少女微微抬首,笑靥如花,巧目倩兮。
而我,神情荡漾,浅笑吟吟。
两人一见倾心,便时常私会于此,最终私定终身,订下白首之约。
一生一代一双人,永不相负。
我说,我要亲手送上火红的嫁衣,风风光光的把她娶进门。
她说,她要打扮地漂漂亮亮的,快快乐乐的做我的新娘。
我们,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做世上最幸福的神仙眷侣。
我们约定,我们的孩子,男孩名笙,女孩名澜。
只是,一场意外,彻底打破了这美妙的梦魇,多美的海誓山盟均将化为泡影,宛若南柯一梦,恍如隔世。
……
柔情地抚摸着那清冷的墓碑,难以掩饰的凄楚涌上心头,“宁儿,我又来看你了,这是你最喜欢的小花。你看,这花还是那么漂亮……”悲凄中已有一丝哽咽,“宁儿,你还记得我们的白首之约吗?一生一世,一双人。永不相负。如今,你我阴阳相隔,今生再难相首。宁儿,那个人,原本我不想如此轻易放过。可是,当看到他跪在你坟前忏悔不已时,心中却是千回百转,无尽的酸涩袭转全身,突然明白,他心中的痛并不比我少。那一刻,我心软了。毕竟,他也曾经是我最亲爱的庆哥哥。可是,也是他亲手毁了曾经那个洒脱不羁,清闲自在的清乐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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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哥哥!庆哥哥!”一个身着白色锦服的俊逸少年兴高采烈地奔到御花园中正在练剑的景帝身边。
“辰儿,什么事把你高兴成这样啊?”景帝拉过气喘吁吁的他,宠溺地笑道,幽深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
“呵呵……庆哥哥!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俊脸微红,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丝丝柔情。
“人逢喜事精神爽!辰儿,庆哥哥也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诉你,朕要纳妃了。”景帝高兴地说道。
“真的!太好了!这么说,我很快又有一个皇嫂了!不知是哪位姑娘掳获了皇兄坚毅的心啊?”他趁机调侃,乌黑的墨瞳满是激动。
“水月山庄庄主水敛的妹妹——水宁!”景帝不动声色的望着他,威严的语气中夹杂这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水宁?宁儿!不,这不可能!怎么会是他的宁儿?如遭电击,他满脸惊愕,身体如雕像般不能动弹。
“辰儿,你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朕啊?”景帝打破了他的思绪。
“没,没有…。。根本没什么好消息。”怔怔地看着他从小敬重的哥哥,神色复杂,眼中有悲伤,有凄凉,有无奈,有幽怨,最终均被那无尽的绝望所取代,良久,幽幽启口,“恭喜皇上,臣弟告退!”不等景帝开口便失魂落魄地逃离皇宫,脑海中白茫茫一片。他只知道,他就要失去他的宁儿了,那撕心裂肺的痛不言而喻。
望着那黯然神伤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感受到那刻意生分的语气,景帝知道,那个亲密无间,洒脱悠闲的弟弟再也回不来了。他和他再也回不去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袭卷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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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单独相见,还是那地方,还是那个景,那种情,佳人仍在,可是,俏脸上再也没有那如花的笑靥。两人执手相看,泪眼迷离,久久无语。
终于,她穿上了火红的嫁衣,坐上了最华美的花轿,成了万人瞩目的新娘。只是,新郎不是我。清风吹过,微微吹起那鲜红头盖的一角,我看到一滴晶莹的泪珠自她眼角悄然滑落,告别过去的甜美温馨。那日,她成了宁妃,我的皇嫂。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每天,我喝得烂醉如泥,只愿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可是,酒入愁肠,作相思泪。却是举杯消愁愁更愁。
最终,再也无法忍受那锥心的刺痛,我请求领兵出征,企图逃离这个伤心之地。她穿上了我们初次相遇的那件粉色霓裳,在城门上为我送行,俩人遥遥相望,泪眼迷离。在外带兵数十载,学会了用冷漠来伪装自己,原本以为一切都淡了,可是,当得知她病逝的消息后,我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心,痛得无法呼吸。疯也似的赶回皇宫,却迟迟不敢跨进宫门,因为,我害怕见到她冰冷的尸体。
后来,当无意中知道,当年那个人不是无心之失,而是故意棒打鸳鸯时,我第一次对他大声咆哮。冷冷地注视着那高高在上的景帝,曾经自己敬爱的庆哥哥,是他,亲手毁了我和她的幸福。是他,让她郁郁而终。我恨,恨自己的懦弱无能,恨他的自私无情。
她被葬在那处幽静的山林中,我知道,这全然不合规矩的做法,是她临终前的遗愿。因为那是我们初次邂逅的地方,那里有她最喜欢的淡紫色小花,遍布着我和她欢快的足迹。
我没有参加她那隆重的葬礼,冷眼看着那浩浩荡荡的人马朝着皇陵进发。捧着满手的淡紫色小花放到了她真正的坟前,轻轻抚摸着那冰冷刺骨的墓碑,心空荡荡的,绝望代替了一切。
宁儿,原想了结了一切,便来陪你。可是,那个叫苡晴的女孩点醒了我,她和你很像,可是又不完全像。那时,我真得是无地自容,一个小女孩都懂的道理,我竟然一直都无法释怀。宁儿,为了你,我会好好活着,因为,我明白,那是你一直希望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