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暖玉藏的很深，打造的光滑圆润，没有留下帮助取出的地方，洛靖凌试了几次，只是让它进的越加深了。
    沉默地穿起自己的衣服，洛靖凌眼中什么情绪也没有。
    有些东西，外表看不出来，其实内里早就腐烂了。
    自重生以来，洛靖凌有多久没有想起那个人了。他以为上一世的一切随着他的死都结束了，他既然重生了，自当是要抛却过往的，他正极力融入现在的生活。就在他以为，真的过去了时，有人生生撕开了那层皮肉，让他清晰的看到他自己是怎样的内里。
    墨玉这才几日，就让他想起了那个人的全部，只需要想起那个人的模样，念出那个人的名字，洛靖凌就觉得难以呼吸。
    这几个月，过得真真是仿如隔世，洛靖凌笑得异常开心，“墨玉，是吗？”
    洛靖凌带着素梅、素兰、素竹、素菊四个丫鬟，提着鸡毛掸子去了墨玉房间。
    墨玉这厮正在洗澡，痛打落水狗，千载难逢。
    而墨玉见他带人闯进来，看着他的目光，都带着股森寒锐意。墨玉低声呵斥，怒意含威，那气势哪里像个太监，说他是手握重权的大将军，他都信。
    梅兰竹菊缩了缩脖子，这脚步迈不动一步，捏着鸡毛掸子的手都在抖。
    姑娘家家的，到底指望不上，不就是裸男嘛，长得好了点，有啥好脸红的，洛靖凌抄起鸡毛掸子就上，可他妈日了狗了，忘记墨玉会武的。
    墨玉出手奇快，三下扭住了洛靖凌的手，那锐利的疼，让洛靖凌拿鸡毛掸子的手就松开了，随后，他被一把塞进了浴桶里。倒栽葱进桶，洛靖凌感觉水四面八方涌来，立马屏息，饶是如此，也喝了几口水。
    再被捞起来，洛靖凌看向墨玉的眼睛都红了，哆哆嗦嗦，张口说不出一句话，冷的，这厮居然大冬天洗冷水澡，冷得洛靖凌一阵牙齿打颤。
    这主子都捏在人家手上，人家又是宫里来的人，再次被斥了一声退下，四大丫鬟提着鸡毛掸子灰溜溜的出去了，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洛靖凌挣扎着爬出浴桶，也想被斥退。奈何有人一把塞了他回浴桶，大冷天的被冷水一冰，透心凉，生生将他心里那股怒火浇没了。
    “生病了，也不老实。”墨玉的声音微带着轻笑声。
    下一秒，后背贴上一片温暖。
    “来了，就别走了。”墨玉从身后圈住洛靖凌，凑在洛靖凌耳边说话。
    吓得洛靖凌一阵鸡皮疙瘩。
    墨玉这厮慢条斯理脱起了洛靖凌粘在身上的衣服。被剥了外袍中衣，洛靖凌露出大片白花花的后背，墨玉一只手控制着他，压他进怀，肌肤相贴，他的呼吸打在洛靖凌裸露的肩头，洛靖凌冷笑一声，“墨公公，猥亵未来太子妃，该当何罪？”
    墨玉含了一下洛靖凌的耳垂，念出：“死罪。”一只手伸进洛靖凌亵裤里，准备扯下他最后一件衣物。寒凉的水，温热的手，洛靖凌颤抖着握住了那只手。
    洛靖凌的手劲颇大，但显然，还不是墨玉的对手。
    就算被压制着，墨玉那手依旧能动。因为被强按着，触感更加明显，这人的手和他那张白嫩的脸截然相反，似乎是长年握兵器的，掌心有着一层茧子，摩挲在大腿外侧，带着粗粝的刺痛感。
    单手治不住，洛靖凌只好两手按住那只手。不想，这人另一只手，已经摸向他胸前，轻轻揉捏起来。
    对方如此作为，必然有恃无恐，可尽管如此，洛靖凌还是不死心地问出了这句，“你不怕死吗？”
    耳边传来轻笑声，很轻柔，如同情人耳语：“有你陪我一起死，我为什么要怕？”
    洛靖凌闭上了眼，深呼吸两下，然后松开自己的手，强迫自己放松。
    不就是个太监嘛，没有作案工具，他还能怎么着他不成。
    既然今日必不可免，他能做的只有尽力保护自己，如同过去的自己一样，“我来，让我自己来。”
    听了这话，那双手的揉捏都重了几分，洛靖凌感觉到了明显的痛意。
    任由那手在自己身上施为，不去在意，洛靖凌转身，双臂圈住墨玉的脖子，自己亲了上去。
    不想，下一秒，后背撞到了浴桶沿，后背传来一阵闷痛，火辣辣一片。
    在洛靖凌没有反应过来时，一句低咒，响在耳边，而这句“下贱”让他呆若木石。
    墨玉已经出了浴桶穿戴起来，而洛靖凌依旧毫无反应。
    一件干净的外衣披在他肩上，洛靖凌才回神，看着墨玉眼中的阴厉，洛靖凌双手遮面，抖着肩膀痛快地笑了。笑着笑着，泪就涌了出来。他以前也不是个爱哭的啊，怎么现在这么容易就哭。
    眼泪这东西，越哭，泪点越低，往往哭过一次，就变得很会哭了，那天在春香楼，似乎就让他变得会哭了。
    其实，他真的没想哭，他想笑的。
    他被人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已经不是第一次，这声咒骂也熟悉的很。曾经，一次一次的经厉，在今日反倒救了他，他觉得特别痛快。
    那个人也不喜欢自己的主动，一旦他主动回抱他、亲亲他，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推开他，更多的时候，是他做的正兴起时，他得到是镇压，原本还算温柔的动作也会残暴起来，甚至故意弄伤他，想听他发出痛哼或喘息声，他若真的发出了声音，他又会在他耳边，嘲讽他下贱。那些在他耳边如同魔咒一般的萦绕不去的一声声下贱，听得多了，他便学会了不在意，久了，连那点难过都没有了，业似乎从那时开始，他也没有了眼泪。
    他以为，一切都过去了，为什么，还要他一遍遍想起那些过往，想起那个人来，“洛靖梵，你连我死了，都不能放过我吗？”
    他终究说出了这句话，他一直想说给洛靖梵听的，只是那个人，不想听他说。现在，他只是说给他自己听。
    他是怎么回去的，他没有印象了。他只记得，水下的世界如此安宁，寂静无声，耳边也不再有咒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