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临别之际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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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和衣而卧,花邀月当真没再动过,就那么静静地拥着百里鸣凤,沉沉的睡去。
    清晨醒来,身侧是空的,花邀月即刻瞪大眼睛站了起来:百里鸣凤不见了!
    花邀月焦急的四处寻找,终于在大堂找到了他,不由松了口气——还以为他已经去了、以为已经错过这最后一面。
    百里鸣凤正在布置碗筷,萧奕忙着摆好桌椅。见到花邀月,萧奕下意识的看了看百里鸣凤,没有开口。百里鸣凤面上看不出情绪,神色平静的指指厨房:“灶上正热着水,先去洗漱。”
    花邀月转身往厨房走,正瞧见楚欣瑶端着一盆汤过来,赫连清瑶手里拿个汤匙跟在她身后,还调皮的冲花邀月眨眨眼睛。
    待花邀月回来时,一桌人已经围在一起坐好,百里鸣凤身边空着一个位置——自花邀月来楚宅之后,那里便成了他的专属座位。
    赫连清瑶笑眯眯的吃着,不时夸赞楚欣瑶的厨艺;楚欣瑶含笑为赫连清瑶擦擦嘴,又往她的碗里夹了些菜;萧奕默默不语,低头吃饭。
    见花邀月过来,百里鸣凤起身替花邀月拉开座椅,又盛了碗汤递到花邀月面前:“这汤不错,多喝一些。”
    花邀月竟有一瞬恍惚,仿佛他们都是一家人,和乐融融、吃着再平常不过的早饭。
    萧奕扒拉饭的动作一顿,看了看花邀月又重新低下头去。
    不知为何,花邀月总觉得有些不对,可又说不出究竟哪有问题,最终只是端起碗喝了口汤。
    “这汤当真不错!”
    赫连清瑶笑眯眯的用汤匙敲敲碗沿:“那是自然!我姐姐可不止人美哦!”
    花邀月笑笑,捧着汤碗又喝了几口,忽然有些头晕。
    汤碗直在眼前打晃,视线渐渐模糊。隐约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站了起来,在他倒下之前将他扶住。
    花邀月死死抓住百里鸣凤的袖子:“为什么……”
    萧奕站了起来:“因为鸣凤盛的汤,你一定会喝。”
    分明就靠在百里鸣凤怀里,声音是那么熟悉,却好像从极远的地方慢慢飘到花邀月耳朵里:“马车到了吗?”
    萧奕点点头:“已经到了,正在后门等着。”
    “好。”
    花邀月模模糊糊的看到萧奕走了过来,向他伸出手、将他从百里鸣凤怀中剥离。
    不,不……
    花邀月拼命想要挣扎,可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如死鱼一般任人摆布。
    楚欣瑶与赫连清瑶也站了起来,百里鸣凤不知从何处抱来一个琴匣,认真且又庄重的将其交到赫连清瑶手上:“此琴为赫连前辈遗物,万望好好珍藏。”
    赫连清瑶抱着琴匣眨眨眼睛抬头看向百里鸣凤:“我不是我父亲,但我想,他必定不会恨你的。”
    这是在开解百里鸣凤——毕竟,是他亲手杀了赫连彻。
    百里鸣凤含笑摸摸赫连清瑶的脑袋:“多谢。”
    只可惜,没有任何人能替他原谅自己。此错,非死不偿。
    楚欣瑶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百里鸣凤,直到萧奕在喊:“楚姑娘!该走了!”
    直至转身离开,楚欣瑶始终一言未发,萧奕本以为她会有好多话想与百里鸣凤说。
    望着楚欣瑶瘦弱单薄的背影,想起她看自己时的神情,百里鸣凤终是开口叫了一声:“欣瑶。”
    楚欣瑶脚步一顿,停在那里,却并未回头。
    百里鸣凤满心歉疚:“别等我。”
    照顾好自己,找个真心疼爱你的男人,把我忘了吧。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任楚欣瑶倔强的抬起头却仍是大滴的滚落。楚欣瑶不懂:为什么,为什么你连个念想都不肯留给我……
    楚欣瑶鼻尖通红,眼睛也晕开一圈粉红。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回头,回头便舍不得走了,赫连清瑶还需要她的照顾。
    不……这是能见到百里鸣凤的最后一面了!
    楚欣瑶回过头,可这空荡荡的大堂里哪还有百里鸣凤的身影?
    泪如决堤,泉涌而出。楚欣瑶无力地跪坐到地上,捧着心口哭的那样难过——那里的人,就要不在了。
    来到“百花山庄”山脚下,抬头望着那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百里鸣凤仿佛穿过时间看到昔日挂满红绸的婚宴:那日你带人埋伏于此,暗害赫连彻性命。今日,该还债了。
    叶流云坐在主位,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堂下众人:“今日召大家来此,想必原因各位都已知晓,不知各位可有何高见?”
    “叶盟主,这”长琴”弄得江湖上人心惶惶,我等也欲除之而后快。可是这人在哪我们都不知道,这”奸”可怎么除啊?”
    “此言差矣!”那人还未说完,便有一人抢道:“中秋那日林阁主似乎与”长琴”走得很近啊!想必林阁主应知此人是谁吧?”
    林墨寒静静坐在叶流云下方的首位上,面容温和、语气不卑不亢:“说来惭愧,林某也是受人蒙蔽,险些酿成大错。”
    一赤膊大汉受不了这些弯弯绕绕,干脆站起来走到大堂中间:“林阁主不是小孩子了,犯错又岂是一句”惭愧”就能抵消的?倒不如老老实实告诉我们”长琴”是谁。也不劳烦您亲自动手,我们自己去找!”
    “不必了!”
    堂内众人纷纷循着声音望向门口,便见外面一名男子面带半张银色面具,静静立在那里。
    此人,白衣、白靴、无琴。
    见众人跑出来将自己团团围住,一个个如临大敌。百里鸣凤摘下面具,遥望着赫连彻葬身的方向,笑的云淡风轻——此生已无牵挂,赤条条的来,孑然一身的去。了却恩怨以后,世间将再无他存在过的痕迹。
    马车“吱嘎吱嘎”的响着,花邀月挣扎了许久,终于能强撑着说几句话了:“楚姑娘,他必死无疑!”
    楚欣瑶咬住嘴唇别过头去不欲搭理,花邀月并未放弃:“你也不希望他有事,对不对?放我去,我能帮他!”
    “不,”楚欣瑶两手胡乱缴着衣摆,仍是固执的摇头:“我答应过他……此生,我还没来得及为他做些什么,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可他就要死了!”花邀月额上青筋暴起,剧烈的喘着粗气。相信若非药力尚未散去,此刻他已跳车离开。
    闭上眼睛深呼吸,花邀月努力平复心绪,睁开眼睛后直直的盯着楚欣瑶:“把解药给我,我带你一起去。”

    作者闲话:

    emmmmm,剧情过半,好的、不好的,都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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