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秋水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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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墨寒去忆的房间找他,可不想他竟不在房里,问丫鬟和护院也都支支吾吾的摇头说不知。林墨寒到处找他,思量再三决定将忆不见的事告诉“名剑山庄”庄主,好让其帮忙一同寻找。
可来到正厅却见门口侍卫们一个个神色凝重,看自己的眼神也颇为怪异。
“我”名剑山庄”的脸都被你这畜生给丢尽了!”庄主的暴怒声从厅中传来,紧接着就是“啪”的一声鞭响。
林墨寒一把推开紧闭的厅门闯了进去,便见忆跪在厅中瑟瑟发抖,身上几道鞭痕还在流血。
又是一鞭高高挥起,忆缩住脖子害怕的闭上眼睛咬紧了嘴唇不敢去看、更不敢求饶。
本以为会落在身上的剧痛并未袭来,抬头便见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稳稳的挡在自己身前,牢牢抓住了那只皮鞭。
一见林墨寒,庄主怒意更盛:“林墨寒!你给老夫放手!”
“哼!”冷哼一声毫不避讳的迎上庄主的视线:“我林墨寒的人,谁敢动!”
那一刻忆真的很委屈、很意外、也很感动,觉得心里好像有个地方被软软的碰了一下。
“放肆!原本听别人说我还不信,好啊!你们可真行啊!”庄主气的浑身直颤:“林阁主,别忘了你此行目的!你当真要为这小畜生与老夫撕破脸面?”
林墨寒甩开皮鞭扶忆起来,一把将他拦腰抱进怀里,看向庄主的目中有愤怒与不屑:“只要他在,什么都不重要。”秋水阁”攀不上你”名剑山庄”的高枝,联盟之事就此作罢!”
那时江湖中势力繁杂,如雨后春笋般林立而起、发展迅速,一个不小心都可能被从顶尖挤落尘埃,林墨寒此举不可谓不惊人,甚至就连不谙世事的忆都知其中危害不容小觑!
庄主被气的不行,再也顾不上身份对着林墨寒破口大骂:“你这死断袖!你不要脸我”名剑山庄”还要呢!给老夫滚出去!还有那小畜生!老夫没你这么不争气的儿子!”
忆被逐出了“名剑山庄”,一路无神的随林墨寒往“秋水阁”赶去——除了跟着林墨寒,他真的不知道还能去哪。
尽管林墨寒已十分小心,可忆还是听到了风声——原来在他们下山当日,“名剑山庄”庄主、他的生身父亲,就宣称四公子被歹人掳去、不幸丧生,轰轰烈烈的出殡了。
忆是何等心痛,他如何也想不到平日里对自己万般疼爱的父亲竟会做的如此决绝!
他哭了很久,整整三日衣不解带、食不下咽。林墨寒把他抱到马车上他就倚着车窗走神,不时流泪;林墨寒把他抱到床上他就靠在床头发呆,间或哽咽。
那段时间他消瘦了许多,林墨寒也憔悴不少。
忆想了很久,他必须回去!回去向父亲请罪乞求原谅!他无法想象若没了家与家人他该如何生存。
那天他忽然对林墨寒说饿了,想吃桂花糕。林墨寒当即哄他睡下,然后便出了客栈去给他买。
那并不是个吃桂花糕的时节,也不知林墨寒是如何做到,居然真的给他买了回来!可他却又不见了……
忆从未离开过家门,眼下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便低头乱走,好不容易来到一片闹市想找人问问该怎么走,却被一老叟缠住,一把抓住忆的手腕高高举起,情绪激昂的朗声大叫:“各位武林同道!老朽就说四公子没死!你们看!他就是那个四公子!”
忆实在不记得自己何时见过此人,不过“名剑山庄”乃是武林大户,常有宾客往来,他不记得也属正常。
拼命地甩开老叟,转身要跑却被人群团团围住,各类指责、谩骂之声不绝于耳:
“他就是那个四公子啊?瞧着长得斯斯文文的怎么不走正路呢!”
“原来他就是那个龙阳癖!”名剑山庄”怎么会出了这么个败类!”
“啧啧啧……瞧着倒是有几分姿色,就是不知道在床上怎么样……”
痛苦的捂住耳朵,泪水决堤而出,一张张放大的脸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忆觉得万分委屈,羞愧与自责充斥心田,可更多的却是悲愤与无力,甚至想还不如死了算了!
林墨寒发了疯的到处找他,逢人便问有没有见过一个清瘦的白衣男子。行至此地见一群人围在一起嘈杂的吵着什么,连忙分开人群冲了进去。
待看清被围在人群中那柔弱的身影和那如泪洗的脸庞时林墨寒心口一阵揪痛,一把将忆紧紧拥入怀中,然后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擦干他的泪水、捧起他的脸颊对着那颤抖的唇吻了上去。
周围顿时传来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就连忆都惊呆在那里忘了从其怀中挣开。
抹去他眼角的泪水,在他额头上轻吻一下后揽住他的肩膀扫视一周,冷冷开口:“我林墨寒喜欢谁与尔等何干?谁若再敢出言不逊、招摇放肆,我林某绝不轻饶!”
那声音沉稳有力,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回到客栈,忆本以为林墨寒会怪自己,不想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拿来一包桂花糕捧到他面前:“还吃吗?”
现在不是产桂花的时节,忆知道,所以才谎称想吃桂花糕。
看着那一小包桂花糕,他忽然很想哭。颤抖着拿起一块,可还未递到嘴边就已经哽咽,一把抱住林墨寒的脖子放声大哭起来。
“墨寒,对不起,我、我再也不走了!再也不离开你了!”
林墨寒拍拍他的背温和一笑:“傻瓜,是我对不起你。”
他狠狠地摇摇头:“墨寒,我现在、就只有你了。就算你、你以后对我厌了、倦了,也求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从那以后忆果然很努力的忘掉过去,竭尽全力的不去理会外面的闲言碎语。“名剑山庄”公然与“秋水阁”为敌,自那日集市上林墨寒放言后“秋水阁”似乎一下便走到了整个江湖的对立面。从赫赫有名的一方霸主变成了人人都要唾弃一口、踩上一脚的歪门邪道。其势岌岌可危,当真应了那句老话: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