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杞人忧天在岂悠镇是神一般的存在。”
    洛水轻声细语的第一句话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因为“杞人忧天”四字在世人眼中已经沦为贬义词。
    把一贬义词供奉成神……
    众人黑线!
    “岂悠镇取其谐音为‘杞忧’……”
    “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咱找对了地方。”天语心想总算摸着门路了。
    岂悠镇有三神。
    第一神，祈灵庙。
    当年岂悠镇出了个大善人，散尽千金修路铺桥建学堂救济穷人。他修的路既平又直，让人走得舒服；他铺的桥连通了外界；他建的学堂教会了大家怎么去“学习”，怎么去“学以致用”；他救济过的人感激他，每日早晚一柱香儿供奉他。
    耕种农田、灌溉植被、交易买卖……一步步规范，形成系统。
    一套完善的农业建设发展起来——有了粮食，心里塌实。
    肉肆行、丝绸行、纸行、文房用具行、酒米行、药肆行、棺木行、杂耍行、花果行……
    一个个灵活的交易市场成型。
    战乱纷飞的年代能活下来已经是幸事，谁还有空去追求吃穿住行。
    只有岂悠镇因为大善人的原因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自给自足。
    “这不叫大善人了，该叫国王。”功德无量啊！“按这好势头，要发展成个小国家还是有戏的。”
    “是啊，如果一切顺利……”洛水笑容忽然变得苦涩。
    世上没有“如果”。
    岂悠镇的富饶很快引来他人的觊觎。
    “他们是土匪是强盗是披着人皮得豺狼……他们杀进村子，村民们毫无还手之力。到处都是哭声……他们好残忍，活埋了所有的壮丁。”仿佛感受到来自远古的悲伤，洛水不可抑制的颤抖。“后来，他们知道了大善人的存在，疯狂寻找。未果，竟将所有妇人拉至老槐树下，数一个数杀一个人。直到大善人现身，这场惨绝人寰的杀戮才得以停止。
    大善人说，‘人在做，天在看；做错了不要紧，天会给每个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是如果一错再错，天会伤心，落下哀伤的眼泪；如果大错特错不可饶恕，天会碎。’
    大善人还说，‘你们的天，碎了！’
    那些强盗哈哈大笑。什么天，老子就是天！
    他们一心想着发财经、生金术。偏偏大善人说完那些话怎么撬都不开口。强盗们火了，拔刀挥向大善人，连砍数刀。”
    “啊？”秦兰惊呼，急忙追问，“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出现奇迹了呗！”田优抹着指甲油冷笑。
    “嗯，根据猪脚不死定律，电光火石间，说时迟那时快……”天语活灵活现的表演全武行，现场气氛被调动起来。
    洛水的语气不再压抑，想到只有家乡才有的奇迹，自豪兴奋，微红的脸光彩照人。“就在紧要关头，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大白精天儿，没有预兆的黑了。强盗们骂骂咧咧。岂悠镇的村民趁着黑暗一哄作散。在小镇上，哪儿有坑哪儿转角，土生土长的人们闭着眼睛都能准确无误的摸回家。天，黑了一会儿，很快又亮了。躲起来的村民惊奇的发现，所有强盗半身子埋在地上，好像被重物当头砸下，活见鬼儿般双目裂出眼眶儿。”
    “人在做，天在看！人做恶，天会塌！”这句话作为镇宝代代流传下来。后来不知怎地传到了外面，以讹传讹，以致成了今日见到的版本。
    杞人忧天塌，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举头三尺有神明。
    “估摸着哪个杞人出去儿炫耀，话儿说得不够利索，被人误以为是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于是当作笑话听之。然后有了‘杞人之忧’的典故。”天语的解释纯属恶搞。
    “呵呵，幸好当年的杞人没有遇上你……”清狂打趣道。
    “他都落一神经病的下场了，我还能把他怎地？供奉为天才？”
    清狂坏笑。秦兰等人一致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人说三年一代沟，果然真理！”
    清狂幸灾乐祸。“他要是遇上您，杞人之忧的典故就不会走了样儿。”
    “为嘛？”明知清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嘛好话，天语仍然没能忍住好奇心。
    清狂乐了。“事儿不是明摆着么，你必定把他当同类！”
    众人大笑！
    “我就操咧！”绕个大弯儿骂他神经病呢，好么，缺德无罪！“我说你们几个，有这么挤兑哥的么，哪个幼稚园出来的，说！哥拆了那误人子弟的破学校。”天语故意板起脸儿。
    “哥，您且消气。来，我把护身符送您。”当下说着，洛水从包里取出一条手链。
    天语呼吸顿时急促起来。真个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手链中央，赫然挂着化成灰儿也被天语日夜叨念的木片儿。
    “这，这是嘛呢，一块破木片，这也能护身？瞎扯蛋！”
    清狂拉住天语，傻冒儿，有你这么反应的么，跟一压缩极久得到释放的弹簧儿似的。
    天语撮着手儿嬉笑。他不没脑么，见谅哈！
    清狂抛去一警告的眼神儿。“我看看。”
    秦兰众人有些怕清狂，清狂一开口，纷纷讨好。
    “小哥，这护身符可灵验了。上回和同学登山，半腰时，顶上滑瞎一大堆石头，好多人受伤。只有我没事。那些石头块儿统统停在我脚边10公分处，您说，悬不？”
    甚至有一次，刘胜手链不知怎么丢了，焦虑的下车回头寻找。晚上就听到有公车坠桥的新闻。当报道出来，刘胜冷汗直冒。出事的公车正是他搭乘的那一辆。若非牵心手链，他也不会提前下车。他也得跟着完蛋。
    一干人附和，拿出自己的护身符，一脸虔诚。危难来时，几乎都有过相似的经历。别人受伤流血，只有自己安然无恙。
    这些个大难不死的经历，天语信！信他们前世积了不少福，今世儿才能以福消灾，无痛无病。
    众人盯着手链的目光让清狂眉头直皱。
    太狂热，入魔了都！
    护身符？真的假的？
    天语翻来覆去摆弄木片。偷偷释放一丝灵儿进去，好么，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一样的长宽一样的款式一样的木料，不一样的是，5人佩带的木片没有刻字！
    事情好像回到了原点。
    第二十九章
    “天塌”过后，岂悠镇修建了祈灵庙。
    一为逝去的亡灵超渡，愿他们一路走好；二为大善人祈福，愿天佑好人。
    岂悠镇的小孩，出生后的5月5日，由先生抱到庙里行“福生礼”。然后得到杞神赠于的护身符——木片！
    “为嘛是5月5日？”天语只听说过满月、百日酒、抓周。
    “没有为什么，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洛水理所当然道。
    “哪边的，赶紧上车。”
    说了半天古，终于盼来司机的叫唤。
    此刻下午2点45分！
    “赶不上了。”清狂嘀咕。
    赶不上才好！天语暗喜，巴不能够呐！笑容没来得及绽放，车子一颠人差点儿跟着颠出去。
    “我说司机大叔，您老悠着点儿。我晕！”操！他的胃方才缓过来……
    司机飞快扫了他一眼，指了指窗。“吐外头！”
    飞驰的车子，一人探头，迎着风儿“哇”一声倒出肚子里的……
    天语盯着窗外浮想联翩。
    打住！再想下去，晚饭儿可省了。天语臭着一张脸回座位。
    “哥，我这儿有咸话梅，你含着，好受些。”
    天语摇头，厌恶话梅的说。
    “压压酸味儿，很有效的。”秦兰一味劝说。
    清狂道谢，接过，捏了一颗小的，递到天语眼前。
    天语捏着鼻子将话梅往嘴里塞唧咯唧咯咬得巨响。
    这不是标准的自找苦吃是什么？
    清狂再递。天语怨恨的瞪了他一眼，深呼吸，接过，愁苦海深般使劲儿嚼。
    “好点没？”
    天语瞪他。“哼！自讨来的苦头……”
    若让舞鹤带路，多好啊，偏要来受这罪。
    “确实是自讨来的。”清狂笑。“甭埋怨，要怨，怨你自个。”
    说了不让他来的。
    “我……对！我犯贱我活该。”天语转身，不再理他。
    “天语。”清狂忽而温柔唤道。“我发现一个问题？”
    没听见，没听见……
    “嘛问题？”还是没能拉住心里的好奇猫叫，粗声粗气问。
    清狂靠近，天语附耳。“每当你昧着良心说话时，你的耳垂会跳跳。”
    “我怎么昧着良心……我就操咧！”天语大骂。“反语！反语你丫懂不？说‘是’是‘不是’，说‘不是’是‘是’。”
    所以刚才的话，真正的意思是，他不犯贱他不活该。
    天语顺着气儿和高山换位置。再呆下去，他可真“犯贱”了。
    “哥，你们感情真好。”秦兰羡慕道。
    “好个屁。丫心里有问题，非要把爷惹毛了冒烟儿了，丫心里才舒畅。”日！他怎么就看上嘴儿恶劣心里BT的他呢？
    所以，结论儿是，他丫也一BT。
    “诶。你们都冲着祈灵庙去的吧。说给哥听听，想许嘛愿？”看，一离了清狂，天语倍儿正常。
    “我的要求不高，我希望和刘胜长长久久。”秦兰一脸甜蜜。
    “我就想嫁个有钱人，不愁吃不愁穿，活得体体面面。”田优绘着桃花图案的指甲儿在阳光折射下泛出妖冶的光泽。
    “好男儿自当建功立业光宗耀主。”刘胜的想法与大部分男人无异。
    “有志气！”很正常的想法！天语点点头。
    “哥，你呢，想许什么愿？”
    “呵呵，哥就一俗人，夜里他睡身旁；早儿睁开的第一眼儿就能看见他。足矣！”
    “哇，这么简单？”秦兰摇头，显然不信。
    “高山你呢？”
    “俺，俺不知道。”高山呵呵笑。
    “得！我看出来了，你就一搬运工。你就给他们看搬行李来了。”
    高山还是呵呵笑。
    “洛水，你呢？”天语一个也不放过。
    “我？”洛水想了想，“我只愿尘埃落定。”
    “哎哟喂，洛水你别讲禅。哥腻味！”天语打断她的话。
    “为什么？”
    “哥烦和尚。”
    “和尚怎么烦了？”
    “哥烦他拆人姻缘。”
    “不对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众人为和尚打报不平。
    “屁！知道法海不，压白蛇在雷峰塔下的那和尚，忒缺德。为了他的佛，竟让人夫妻数十年相念不相见。”
    “哥，那是小说。当不得真。”
    “哼！有一个就够让人烦的，还来一双……”该死的悟道，丫再出现，爷非给丫抹增发剂不可。
    “哥？”田优猜测，“他拆的不会是你的婚姻吧？”
    这咬牙切齿的模样儿，一说和尚就上火。
    “他想拆来着，哥没让。”天语得意洋洋。他们之间的阻碍就剩马家诅咒了。
    “哥，我们支持你。”众人给他打气。
    天语窃笑。若是让他们知道他们支持的是两男人，脸色儿不知道有多上色儿。
    到了杞县，果然错过了下午唯一一班直达岂悠镇的班车。
    洛水等人站在一旁，见此情况，赶紧迎上去问。“哥，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现在？”天语诧异，不是没车了么？
    “我舅舅在这儿做生意呢，我让他给咱弄了辆三轮车。”
    天语看看清狂，见他没意见，欣然接受洛水的邀请。一路上，洛水不停介绍路边景色，新鲜的故事儿为枯燥的旅程添加了不少乐趣。
    “哎，那儿有片森林，好大片，种得什么树？”天语见清狂一直盯这森林瞧，不着痕迹问。
    “那是圣树。我们的护身符就是从圣树上刻下来的。”洛水骄傲解释。
    “刻？”好奇怪的字眼。清狂收回探究的目光。
    “对！刻！里面一共有大大小小108棵圣树。每当村里有人怀了孩子，先生和镇长就会到圣树林，请神指出小孩的保护神树。通过祈祷，保护神树同意后，先生会在树上刻上小孩的名字。等到福生礼成哪天，先生会把刻下的木片赠到小孩手中。”
    “停车，咱们去看看吧。”秦兰来了兴致。
    这么神奇的树，遇见了，不去摸一摸沾沾神气，岂不白来一遭。
    “不行！”洛水声色俱厉。“圣树林是圣地，除了先生和镇长，是不允许其他人进入的。”
    “若是有人误闯呢？”圣地？屁！
    “从来没有人误闯。”
    天语不信。“总有那么一两个迷路的傻瓜吧？”
    “不知者无罪，神会原谅他们无心之失。”洛水淡淡道。“他们进不去，神会把他们送出来！他们只能在外围打转。”
    鬼打墙？幻术？迷雾阵？天语心想八九不离十的。那些个“神鬼”也只能吓唬凡人。
    悄悄和清狂递眼色，天语趁着伸懒腰的动作，将几颗石子钉到地上作为路标。
    今晚儿，夜探圣树林！
    第三十章
    众人被安排在镇上唯一的旅馆里头。
    进入岂悠镇，兜里的木片没有半点儿反应。
    怪哉！
    难道他找错了地方？
    清狂以手支额沉思。
    天语走出来，滴了一地的水。“洗个澡儿忒舒服。”仰大字躺床上，好半天没人搭理，定眼儿一瞧，怒！
    “亲亲，你见天儿抱着木片，我吃醋了。”
    清狂放下木片，话也不多说进了浴室。天语没等多久，清狂带着浴后的清香压了上来，一阵热吻。
    “再说一次！”轻啄天语的脸，额、眼、鼻、唇，轮番滋润。
    体温在升高！
    “说……说嘛？”天语喘气，大脑一片混沌。
    “今天在车上说的话，再说一次。”诱惑的红唇允吸种下一朵朵妖艳的红梅。。
    天语大腿内侧的嫩肉被清狂时不时摩擦着，情欲难耐，抬腰迎上去。清狂却坏心眼儿停了下来。
    记起来了！朦胧的星眸酝酿着情色的光泽。“陪我过夜，亲亲！”
    “再说一次！”
    “陪我过夜，亲亲！”
    “再说一次！”
    “陪我过夜，亲亲！”
    ……
    清狂的挺入像要刺穿天语一般，一直撞到身体最深处，震撼着天语的身心。
    睁眼，对上清狂专注而带着吞噬意味的眼神，藤树相绕……
    天语一颤，仿佛只有此刻，眼前的男人才真正的属于自己。
    ……
    是夜无星！
    两道人影在月色下急速奔跑。
    “亲亲，为嘛不能使用灵力？”
    “用脑子想。”
    “我有你，想它做啥？”
    “又犯贱了不是？离了我还活不了了。”
    “切！离了你，我一样活得美滋滋的。”
    “小贱人，下次说谎儿时，耳垂记得不要抖！”
    “太阳！”
    “……”
    两人很快来到圣地。
    清狂伸出手，天语牵上。
    “亲亲，咱俩联手，没有办不了的事儿。”
    清狂笑笑，默认了他的狂妄。
    洛水说得悬乎，两人开灵识，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往深处探去。
    “好么，跟贼儿似的。”
    “我以为你第一句话会感叹‘浪漫’。”清狂低笑。
    月光，幽林，独处，十指相扣……很有气氛的说。
    “这心搁嗓子眼儿，您瞧我这身上的毛儿，个个拉响警报似的，生怕一个没脑把您往坑里带……到时候我还不得悔青肠子。”诶，他是想浪漫来着……可他赌不起。
    反正这辈子他甭幻想着给亲亲挣脸儿了，卯足劲儿不拖后腿就阿弥陀佛了。
    “呵呵！”
    又笑！“亲亲，你最近拾宝儿了，心情忒好的说。”天语早想问了，没敢。这些天，亲亲有点儿不一样，可具体哪儿不一样，天语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亲亲常常对他笑呢，淡淡的，天语受感染似的，在梦中都能乐出声儿来。
    “宝儿一直都在，只是以前忽略了而已。”斜视天语，清狂有些期待。
    可是，期待傻子开窍会不会蠢了些？
    “啊，真的拾到宝儿啦。嘛宝，长啥样儿？我见过不？”
    “傻宝！”果然不能对天语有所期待呢。
    “啥宝？”
    “对，傻宝。”
    “到底是啥宝？”
    “……”
    “亲亲快看，树木被挖去的痕迹与木片同一模子印出来似的。”摸了摸，叹。“真被人抠出一片儿呢……那得有多疼啊。”
    一棵棵往下数，天语煞有介事到。“18、17、5、2、24、0……”每棵树被抠去的数目并不一致。
    按照洛水一棵树居住着一个神的说法，最多的时候，一个神要同时保护43人。
    这神忒贪心了，也不怕累死。
    “亲亲，你在做什么？”
    “凹洞里刻有字。”清狂食指指腹探入洞里从上往下压。
    天语掏出指甲块大的石头，捏碎，刹时照亮巴掌大的地方。“亲亲你放心，这光线经过我的处理，一米之外的人是看不到光线的。怎样，比手电筒帅吧？”
    “帅！”两人一路看下去。“都是些人名和日期。”
    一无所获！
    看来洛水所言非虚，这里仅仅是他们的圣地。
    “亲亲，好奇怪。”
    “说！”
    “洛水说过，陌生人只能在林子外围活动。可是你看看我们，入腹地了都，嘛事儿也没。”合着天语一直惦记着不给清狂添麻烦的事儿呢。
    清狂一愣，难怪他老觉着不对劲，原来是过程太顺利了。“人家把阵法撤去，是友好也是讨好。人惹不起我们，人躲得起。”
    “他们发现我们啦？”不能呀，他们谨慎着呢。
    “甭管我们哪儿露出了破绽，既然人家大开门户，咱也不能掉了价，当他一回光明正大的贼儿。”说罢大摇大摆晃悠。
    [小心有诈！]
    天语心里传来清狂的嘱咐声。
    [嗯。亲亲，这招空城计用得妙哇。要查的事情没个进展，咱先露了底儿。]
    清狂摆手，静观其变。
    [亲亲，要不，露一手儿，震慑他们？]
    [你给我歇着，少添乱。]万一敌人玩得是投石问路，他一出手，正中敌人下坏。
    [我就想想……]
    [想也不行。]
    天语是个行动派，少盯着一会儿都要招祸儿。
    “霸道，专政，蛮横……”天语咒骂，一字不漏落在清狂心上。
    崩溃！
    天语火儿一起，脏话连篇。没一词儿重复。
    清狂毅然切断他心通。回去，非抽丫不可。
    这没脑的……
    为了扩大搜索范围，两人一左一右散开。
    走了十来米，天语忽然扬声高唤。“亲亲，快过来。”重大发现哦！
    “你看，这树和别的树不一样。字儿忒长。”
    龙飞凤舞的只有一句话。
    {你知道杞人忧天的存在么？}
    两人对视，有戏儿！
    {不知道的请到左边第三颗树；知道的往后一颗树走。}
    是个二选一的小游戏。
    “我左，你右？”
    清狂想了想，同意了。
    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天语高兴的向左蹦跳。“一颗，两颗，三颗……”定住！
    {你知道杞人忧天的故事么？}又一次知道与否的双向选择题。
    {你知道杞人忧天的力量么？}
    {你知道杞人忧天的神迹么？}
    ……
    天语是个实心眼儿，一路“不知道”到底。
    {你想获得杞人忧天的神力么？}
    ——想，右八！
    {你想成为神的一员么？}
    ——不想！前四！
    他只想和亲亲双宿双飞。
    {你走错地了！}
    “靠，这都是嘛神啊，简直是鼓励人说谎儿。”
    ——承认走错，退三；不承认走错，前七。
    纠结，承认还是不承认？
    天语心道，大老爷们，错了也不回头。
    {万能的神，请给无知的人，重生的机会吧。}
    ——承认错，退七；不承认错，右五。
    索性一路错到底儿了。天语执拗起来。
    {万能的神啊，请饶恕无知的人吧。}
    ——承认错，左五；不承认错，退一。
    如此选择了几次，天语不耐烦了。他的耐性本来就少得可怜。这一消磨，天语不乐意了。非要他撞南墙是不，爷还真不回头了。
    {你自信，聪明，不受他人左右，有自己的想法，你得到了神的肯定，这是神赠与你的奖励。}
    天语耐心宣告降至负数之前，那些个破树终于换了说词。
    树下，摆放着一个四方盒子，泛着冰冷的金属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