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第一章 幻惑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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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黑得没有一丝月光,路灯穿过重重浓雾,投来了一丝丝朦胧幽眇的光晕。葱翠沧桑的竹傲然屹立于皑皑雪中,枝丫与枝丫之间透射出斑驳模糊的影子。枝干随着凛冽肆意的西北风剧烈摇晃着,不时发出尖厉刺耳的呼啸,似乎是鬼哭神嚎。
雨雪瀌瀌,冰冷彻骨,就着愈卷愈烈的气流毫不留情的砸向行人,朔风乍起,吹得树叶唆唆作响,林中猫头鹰呜呜的低叫声夹杂着深入神经的寒冷,冷彻心肺。
冰凉如水的竹林深处,两个修长的黑影顶着暴风骤雪轻灵的伫立,已达数小时之久。
猛然一阵狂风,一头银白长发随风倒卷,股股幽寂的梅香四散开来,无边无际的弥漫、稀释、消散……宛若山中灵魄,忽隐忽现。
竹林之外,赫然流淌着一条蜿蜒清泉。潺潺流水声在寂静的夜里,叮呤的格外空灵。
而与溪水相对的,则是一幢纹饰古老的日式房屋。与此清静的夜不相符合的,是在门檐、移门、拐角处,隐匿着许多黑衣男子。和白天不同,他们褪下了墨镜,取而代之的是军用夜视仪。手中不再是配备消音器的手枪,而直接是英国的L85A1式5。56mm清一色自动突击步枪。
和外围栉风沐雨、不苟言笑的男人,充斥金属特有锈味的空气相比,只一层幕布之隔的屋内偶尔传出其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压抑不住的娇喘声则显露着另一个春色无边的世界。相隔于漆黑的户外,灯火通明的室内里紧密胶合在一起的身体,娈童纤细的腿所投射的阴影,毫不费力的便可以一览无余。
伴着哭泣般的尖叫、求饶频率愈来愈快,一直潜伏于林中的两道黑影突然行动起来,两人同时弓着脊背朝古屋悄无声息的掠去。从两个不同的方向,猛然发力。
那两人并不刻意隐瞒,对成群的保镖浑然不放在眼里,如入无人之境。一把刻有“魂”字样的刀器,灵活的穿梭于各个鲜活的身体之间,温热的血液顺势汩汩而下,不断刺激着那人的兴奋点。
由于怕伤害到自己人,黑衣人举着步枪对准两个身影模糊的入侵者均不敢贸然扣动扳机,只是大吼着虚张声势。而就是这个原因,在最后一个保镖倒下时,连一声保险脱落的摩擦也未有响起。
“嗯啊……”一声媚骨的浪叫过后。屋内顿时没了声息。
“那孩子叫得真好听。”椴藤从里面推开了移门,对着屋内两具叠合着的已无气息的身体,上翘着嘴角,冰冷而邪魅。
“是么?那割了他的声带回去好了。”银发男子温柔的擦拭着自己的爱刀。毫无起伏的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
在银发男子瞬间猛烈攻势下,椴藤轻松的避开门卫,闪进里屋。在一个高潮后失神的时间,解决了屋内四个硕壮的保镖与刚翻云覆雨后的两人。
“呃,我只对活的生物感兴趣。”椴藤摸了摸下巴道。
两人对着满地的尸体,悠闲自在的谈话着。除了取走被害者的血样以外,他们什么也没拿,在被害人屋内刻下:枯穴两字后,如鬼魅一般的晃了出去,在无边的白雪中,似乎他们的来去,只不过是一场梦。
第二天,在第一丝晨光射向大地的同时,也映照着顺阶梯而下的早已凝固的血液与脑浆,枝头的乌鸦冷眼看着这一切,轻轻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三个小时后,一件震惊政坛的骇事不胫而走:C城刚刚走马上任的宝国强市长被人暗杀在自己的别院。死者包括了四名均是退役军人的贴身保镖,门卫二十三人,以及娈童一名。传说案发现场血流成河,脑浆遍地,血腥味浓稠而厚重,验尸官吃力的拼接着现场留下的残肢断腿。而那些掉落在雪地里的眼球,手指,却是再也无法回到人体之中。半天过去,绕是极有经验和心理素质的法医,也一脸苍白的蹲在一边呕吐。
“据警方透露,此次暗杀行动,是一次有组织有计划的恐怖活动。具有力消息证实:实行此次暗杀行动的杀手,乃是近年来风头正劲的鬼藤与足以令世界刑警热血沸腾的资深杀手银狐。其两人均以下手冷静,手法毒辣,神出鬼没著称于杀手界。而他们所在的组织:枯穴是现下警察重点堵击的对象……”
贾仁戮随手关掉了电视,转过椅子,面对坐在自己面前的新闻人物,鬼藤,银狐。
“做得好。银狐,鬼藤。”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声音缓缓响起,“委托人对此次劫杀十分满意,愿意多付五十万美元。除掉公司的中介费的百分之四十,你们每个人可以得到二百万人民币。”
“为什么。”一直盯着电视的鬼藤突然发话,声音犹如天籁般动听,令人舒畅。
贾仁戮挑眉:“有什么疑问吗?”
“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任务,要两个人去办。”语气渐渐转凉,和对方眼眸里泛着的温柔格格不入。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鬼藤,你做事、拿钱。不应该问问题。”
“原本我自然不会问……不过……”话音未落,另一个毫无起伏的声音中途插入:
“只不过,凭我的感觉,他们要杀死的,不只是那个胖子而已。”
银狐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你不肯告诉我们原因,只有两个可能。一,他们与你们定了有害于我们条约,我们不知情。甚至是为了除掉我们而做的前奏。二,因为那胖子掌握了极有价值的信息,怕有闪失,所以来个双保险。”语闭,办公室中一片沉寂。
贾仁戮冷眼打量着对方,并不说话。
莫名而轻微的咔嚓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银狐眼眸中寒光一闪,忽然起身:猛地向后一翻,脚尖一落地又朝左边急急掠去,在墙边轻轻一点,利落的后空翻躲入一沙发背后。而他刚刚所在的地方,颗颗子弹狠狠地钉入了其中。
而在银狐肌肉收缩的下一秒,鬼藤也当机立断,迅速跳离座位,翻滚至窗墙边,举起手枪,朝着空旷的空间凭借着点点金属的来回摩擦声猛烈回击。
此起彼伏的惨叫伴随着玻璃破碎,瓷砖震裂的爆破声,形成了一首美妙的死亡之曲。当对方没有再做出任何反应后,鬼藤与银狐慢慢从墙后走出来。前一秒还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霎那间灰飞烟灭。而那个强势的名叫贾仁戮的男子,在第三枪时,就被卡在了座位上,活生生被子弹洞穿肺部窒息而死。
三分钟后,组织的内部人员相继赶来,看见战斗废墟后,立即调配人员深入其事件之中。并向上级报告。枯穴上层对此次事件一片哗然,特别派人替鬼藤和银狐检查身体,在收到两人的战斗力毫无损伤时,终于有所平息,格外批准两人休假一周。并拨给私款10000美元。
深知此次事态的严重性。受伏的两人虽有不甘,却也只能接受这次意料不到的“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