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京城比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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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苦现在很后悔。
阿苦拿着信封里的六张请柬几乎泪流满面。
他还以为是银票来着……
刚开始得手时,拿着厚厚的很有分量的信封时还以为今日大吉,也就没在意那位提供吉祥如意的被宰肥羊。
反正今日街上来去的路人都不怎么缺钱,既然有心力来凑武林大会的热闹,断不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贫苦百姓。
怎么会有人行李里兜着六张武林大会请柬招摇过市的啊。
更过分的是,上面有加料!
没记错的话这么呛人变态的药就只有五香酥骨散了吧!现在还喜欢用这种俗气药粉的也就只有那个女人了吧!不,什么女人,明明还是个黄毛小丫头!虽然已十八九岁……是十八岁还是十九岁?记不清了,反正是那个黄毛小丫头!
阿苦龇牙咧嘴皱着一张苦瓜脸蜷缩在石砌的院墙边嘀嘀咕咕着,鼻尖和眼角都是通红通红的。辣得好难受,可难受之余忍不住用手去擦,症状便愈加严重,——真不知当年调出此药之人是何居心!好歹于江湖之中混了许多年,虽然已经记不清究竟是多少年……居然还要受如此恶毒厚礼,实在有悖尊老爱幼之道德!
心中不平,一边将破布包住的有毒物掂量掂量,心想该拿这叠请柬如何是好?素帛为底墨迹含金,值钱倒还值钱,只是难以转手,倒卖虽一本万利,但一想到请柬是镂月丫头的,心里便有些微发毛,而且他顺手牵羊也是牵得有原则的!可以的话,实在不想在这原部散去了——几年来着?——之后还偶遇那小……阿嚏!辣死了……小丫头太坏心了啊啊~~~~~
“镂月姐,你瞧……”凛溪悄声道,“有个奇怪的东西蹲在墙脚吔……”
“那不是奇怪的东西,是人……”总是被碰得一鼻子灰,但纠正血亲手足的错误思考倾向(肇事者朔大人)之心恒久不变的兄长叹息道。
“哦,对啊他不是个东西——”恍然大悟状击掌。
“……你故意(加上那个‘个’)的吧?”兄长微笑。
“……哼。”斜目一个白眼。
“别闹啦都被人家发现了啦!”某月忽然大喝一声,吓坏众人,接着众目睽睽之下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我们等下悄悄潜过去杀他个措手不及,切记不要被他发现——明白?”
“……”他已经站在你(您/朔大人/镂月姐)后面了……
只见周身邋遢并因故(五香酥骨散)表现狼狈的人影一晃,鹅黄丝衣的少女一伸手拽住了其衣领奋力把欲逃走之人向后拖,那人吓得哇哇大叫,哭喊道:“在下已经还给大人了行行好放我走吧我再也不敢了都怪在下有眼无珠其实那六张请柬长什么样我都不知我绝对一眼都没有看过不识大人之物实在有眼不识泰山在下错了——”
慕幽弱弱道:“阿苦叔怎么知道那个是请柬的?”
哭喊停顿——。
“啊啊我错了我不该说谎的丫头饶了我吧!!”
镂月静默,而后骤然松手,阿苦向前刹车不及一个趔趄大字型贴向了地面……
尘埃落定。
最后几人还是就近找了酒肆坐下,桌上仅一坛酒、一只陶琬,皆是满的,放置阿苦面前。阿苦迟疑去拿碗,便觉方圆两三尺内道视线随自己动作下移;阿苦拿起碗,抬起,一干视线随之上升;阿苦动作一滞,欲将碗放下,便觉一干视线强烈了几分……静坐半晌无人发言。阿苦坐在几人之间心中叫苦不迭——好不容易可以喝口酒为什么要被这些个阴阳怪气的小鬼们围观啊!且如此重视酒碗,必定是在碗里做了什么手脚!这酒还能喝吗?!略一抬眼,惊见鹅黄丝衣少女紧盯碗中泛黄透亮液体,登时脊背一股寒气上窜。
“呃……多谢各位款待,在下忽然想起——”
“阿苦叔~您就喝点嘛~~~”镂月甜甜道,笑靥如桃李三月。
这、这是阴谋!!阿苦暗暗抹去一把冷汗,只觉夏初竟是如此阴寒逼人。
“酒中无毒。”羽宫道。
——你说无毒我就信啊!别小瞧阿苦叔我啊!!
“只是普通竹叶青而已。”龙析道。
——你说的竹叶青是条蛇吧!
“是老板亲自酿的。”凛溪道。
——老板是谁啊其实一定和你们一伙的!
“阿苦叔是不是嫌太凉?……要不要请酒家温一温?”慕幽道。
——哎呀~!连最乖的小姑娘也要不顾念阿苦叔我昔日的疼爱而打算暗算阿苦叔我了吗?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呐!!
“阿苦叔是不是想参加京城武林大会?”镂月一只手撑着下颌,“因阿苦叔没有请柬,因而想自我们这里借用?”
“不是。我才不淌那浑水。”
“阿苦叔又在说笑了~京城武林大会这般大事,阿苦叔怎可能不为所动?”挑眉。
“我老了,打打杀杀什么的,留给年青人得了~”
“阿苦叔,普天之下,论权财,没有谁比得过京城人~”
“……”
“而武林大会看台之上,赌赛之权贵豪强,乃是搜刮民脂民膏之恶徒~”
“……我去还不成么,阿苦叔我最怕这些个大道理了,头都快裂了……”
“既然如此,阿苦叔就代•;表我们几人参赛吧,——我知道阿苦叔最疼人的~~阿苦叔上次答应过有求必应的~是不是啊阿苦叔~~?”某月继续笑得春风。
“……”连犹豫的余地没有给啊。
镂月一行去到比武会场后,只看见成群或黑或白或花白或发亮的后脑勺,此刻已是巳时。在一位干瘦的、手执狼毫仿佛账房先生的中年男子面前报了名,迫使邋遢阿苦叔不情不愿地摁下指印,镂月心情大好地说着“阿苦叔加油干啊~我们在那边观赏你豪情万丈义薄云天武功盖世折煞万千红颜……(省略十几字)的英姿哦~~”便丢下无可奈何的中年男子拖着另外几人去了西南处看台——琅香夫人所吩咐特殊席位。比武场地分“东”、“西”、“南”、“北”、“天”五大擂台,报名者各自抽签决定对手,上台比武,负者淘汰。比武中不可妄伤人性命,各擂台裁决者分别有两名,全擂台最高裁决者共两名,各擂台裁决后最终结果将转交予最高裁决者进行判断,五擂台各决出之最终获胜者可进入决赛,三日后于中央“天”擂台进行比武,排行前三人将获天下武林大会资格(对啊,就类似选秀啦~不过武林大会大抵都这样的啦~~啊哈哈——干笑in之作者云)。不过由于这不单是比武大会,而更是武林大会,对参赛者德行声誉也有严格规范,不过镂月觉得并无必要担心什么。阿苦叔邋遢是邋遢了点,懒修边幅罢了,有时爱顺手牵羊,却绝不拿不义之财,嘴上硬说得仿佛自己除了盗贼外还是个奸商骗子,不过是生活潦倒之余的自我安慰而已,事实上是个心肠极软的倦怠中年人。当初还在“有破门”朔原部时,阿苦年纪最大,把众人当儿女一般疼爱甚至溺爱,常常被几个狡猾的家伙(不包括我哦~——某月无辜摇手。作者曰:你就此地无银吧~~某月:哪有~此地无银的是你自己啊~~小心我把你私房钱埋在XX外第X棵XX树下的X尺深的秘密告诉别人哦!作者:乃已经告诉人家了!!)
台上打得如火如荼,观者众多,虽说需请柬方可入内,但毕竟还有京城周边地域高手前来挑战,容纳千人之会场虽不算人满为患,却也显得有些拥挤了。
琅香夫人所指定席位不过中上水准,中庸梨木的桌椅俱全而已,并不奢华却也算得上舒适,视野极佳。扫眼过去,见周遭也没什么麻烦人物,镂月对此十分满意,轻哼着过去从酌香处学来的小曲不动声色地与凛溪隔着一张茶几展开糕点争夺战,慕幽看不见擂台,会场又过于嘈杂,只好一边听声辩位一边注意凛溪与龙析偶尔的唇枪舌剑,羽宫还是老样子,一言不发,但似乎有些走神,不知想些什么。
台上确是不少高手,原本请柬亦非轻易发放,来此之人实力皆稳,但真正的高手自是不易显山露水,有时须要看到后来方层层揭晓,如剥笋一般,因此观者多只是大略看过开始,在中后期才聚精会神,但对某些人而言,通过开头那平淡如水的几场看出潜在高手来,也是令人兴奋不已的事情。
快至晌午,阿苦在西擂台台平平无奇地打败十数人后,以平庸掌法险胜常风镖局主人。及至此时,镂月已注意到一位身份不明者。此人在南擂台,打法亦是平庸,使的普通招式,看不出一点优越,甚至好几场似乎都是凭运气拿下,但他绝非泛泛之辈,——与高手对阵却未曾展现自身绝学,哪怕是具有自身气息的招式也无,可见也是刻意隐藏,打得并不认真。天下江湖广阔,有多少这样的高手混迹于人群?还有那更强的强者隐于江湖之外,也许一生不曾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