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在想何事？”陈羽淡然一语，三人正围坐在一张桌旁，几杯热茶在饭后端上。
    自外面回来后，风瑶就如现在这般恍恍惚惚，满腹心事都写在脸上。
    很多事呵，风瑶轻咬嘴唇，知道即便说出来，也不会有人告诉答案，不如，不说……“我们要在这停留多久？”长孙公子说过，越来越多的人向这里赶来，这是不是代表即将有很重要的事发生？二公子他知道么？
    “不急，一时间还走不了！”陈羽双目微侧，有些不自然地转向别处，似刻意避开风瑶疑惑的眼神。
    “因为灵狐教？”看到他依旧是一幅想要敷衍下去的样子，风瑶心一急，便说出口了。只在说完后，立刻便又后悔起来，二公子说不定会猜出什么。
    “你如何得知？”
    果然，陈羽脸色微沉，一边的陈然也一脸阴沉。察觉到气氛不对，风瑶心里惊慌，表面上却随意笑道：“不是啦，是今儿出去时候在外边听人说的！”极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惶恐不安。
    陈羽眯眼看了风瑶半日，久久开口道：“陈然，你在外边守着。”
    待到陈然将房门关上，屋内一片沉寂，风瑶越发感到害怕，不知陈羽想做什么。
    “你今日见了何人？”陈羽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眼前面色苍白的少女身上，似要看穿她的心思。
    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形，与二公子对峙，多半败下阵来的是自己罢？风瑶自知瞒不过，低头答道：“在外面碰到长孙公子，他说有大批人朝这儿赶来，要瑶儿小心灵狐教。”其实，远远不止长孙凡，只是与范凌风、林进的相遇，风瑶不知要如何启齿。
    陈羽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看似漫不经心，内心却有一丝缓和，她什么都不知！这便够了……在事情发生之前，就让她这么轻松自在地活着罢！
    只是，她真的什么都没觉察到么？亦或是说，她真的快乐么？
    他欠下她的，如今所有的举动不过是对将来的补偿……希望有朝一日，她不要怨他……
    她怨他又何妨？即便全天下人都憎恶他也无所谓，他的心，早已不在了……不在了……
    “的确要小心灵狐教。”陈羽淡淡的说道，语气中几分歉疚几分释然，要发生的终究会发生，眼下不过是时间问题。
    “二公子，瑶儿跟灵狐教有什么关系么？”风瑶突然问道，桌下的手，握成拳头。就算他不愿回答也好，这样毫无顾虑的问出口，至少自己心里能够轻松一点。
    陈羽浅笑，呵，她果然发觉到了什么，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当计划拟定时，就想到会有一天，她会这样质问自己。只是她哀伤的目光中夹杂着几分绝望与无奈，几分希望与乞求，那么多的感情汇聚在一起，连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清澈而又迷离，单纯而又复杂的目光，何其相似……何其，相似……
    每每对着风瑶时，就会滋生出一种对着“她”的感觉。最开始也许只是淡淡的，自己都没察觉到，可是每见到她一次，这种感受就会加深一层……渐渐的，连自己都再难以能说服自己，一切不过是错觉，是他太想念“她”的错觉……
    真的，会是“她”么？
    陈羽摇了摇头，收敛神思，不慎对上风瑶坦然的目光，内心不由自主地一动，却又立马镇定下来。知道她还在等自己给一个答案，一个他难以启口的答案……
    终究，他还不够心狠……不够，心狠……
    只因为，她有几分像“她”么？
    “你的母亲，是潇竹教继任教主风寒秋。”如果她不是“她”，那么自己就不需要去同情，不需要去怜悯她罢……
    这样不妨告诉她，即将发生的一切，也断了自己最后一点痴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