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还是林默的时候，他跟程亦在一起的前两年过得还算甜蜜顺遂，可自从程亦事业发展起来之后他就成了他身边可有可无的隐形人，比起那个初出茅庐又柔弱到连倒杯开水都会烫着自个儿的小情儿周曦，他这个不懂风情的老男人自然不讨人喜欢，以至于之后的一两年里程亦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便回来也都是半夜，冲个澡裹上被子倒头就睡，别说亲热，连个拥抱都懒得给。
    程亦忘了，林默怕黑。
    可怕黑的人却每晚都在等着他回家。
    “唔……”突如其来的疼痛将梅青禾的思绪一下子就从前世回忆中抽离回来，一张像极了程亦的脸猝不及防就撞进了他的视线，梅青禾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将其推开，连滚带爬地摔下了大床。
    唇齿间的温热一下子抽离，凤聿有些不满地蹙了蹙眉。
    “我、我还是把那老……姑娘给你找回来吧。”
    “皇叔……”
    一句轻不可闻的低唤却比削铁如泥的刀子还能要人命，梅青禾双脚一抖，脑子里绷紧的弦一下子就断了。
    这感觉比在棺材里醒来还要刺激百倍。
    “皇叔忍心？”
    “啊？”
    不知道是不是梅青禾的错觉，原本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问话在他听来却带了许多不一样的情愫，像是在责备他不懂风情……脑子突然蹦出的想法让梅青禾呼吸一滞，呆愣稍许之后竟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想去确认一下。
    此时轻纱幔帐已被扯开，凤聿就躺在那铺了绸布的大床上，唯一一件披着的薄衣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滑落，整个上半身就这么忽然闯入了梅青禾的视野之中……梅青禾顿觉喉头一紧，耳根子刹时就红了。
    “皇叔……嗯……”凤聿的视线落在了梅青禾些许红肿的嘴唇上，一双沁了情、欲的眸子里竟破天荒地染了几分兴味：“不是来救我的么？”
    梅青禾：“……”
    凤聿的喘息声越来越粗，声音也不似从前清亮疏冷，在药效作用下已然蒙上了一层欲色：“难不成……皇叔之前说要救我的那番话……只是做戏？”
    “不、不是。”梅青禾错开视线，不敢正眼瞧他。
    话音一落，耳边竟传来了低低的笑声。
    梅青禾讶异，抬眼看向笑声传来的方向，却不料一下子撞进凤聿那双蒙了欲气的笑眸中，梅青禾见惯了他平时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却不曾想他竟还有这一面……此时此刻梅青禾才终于明白当初那位风流王爷为何痴缠这自己的侄子不放，世间美人千万又有谁能比得上大周九皇子眼底的一抹笑？
    求而不得最是诛心，这其中的滋味梅青禾最是清楚。
    “皇叔莫不是怕了？”
    “……”
    “还是说……皇叔怕那个人生气？”
    那个人？
    梅青禾下意识地附了一句：“你是说……离山？”
    凤聿面色一沉，忍着没再说话。
    “我与他并非那种关系。”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若还在倒是……也可以替你解了药效。”
    凤聿瞪了梅青禾一眼，怒地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见凤聿又不说话了，梅青禾小声道：“我也不是不想……只是……你我真要发生了关系，我声名在外倒是没什么，只是你一个皇子……被人知道了终究不好。”
    听着梅青禾在边上胡扯，凤聿强撑着力气一把扯过帐幔将梅青禾那张惹人生气的脸挡在了外头，喘道：“出去。”
    “怎么又生气了？”
    “皇叔……非逼我骂人？”
    “……”
    “要么上来，要么出去。”
    梅青禾犹豫了一下转身要走。
    “手足如此，遑论叔侄？”
    “……”
    梅青禾脚步一顿，脑子里不禁又想起前世吞吃安眠药前周曦发来的那张照片……是啊，感情能背叛，那么亲情呢？
    今夜之事无疑就是一场局，凤翼是设局之人，梅青禾与凤聿就是局中任人摆布的棋子，什么叔侄情分兄弟之义都抵不上一时兴起的玩弄，尽数毁于一旦……只是他一个穿越之人，冒的是他人身份，承的是他人情义，就算被玩弄也没什么，可凤聿……他却是被自己的亲兄弟实实在在地算计了一把。
    还是以如此羞于启齿的方式。
    “……没有其他法子了么？”梅青禾叹了口气道。
    凤聿没说话，只是唇间溢出的低吟却泄露了他的答案。
    梅青禾咬了咬嘴唇，走回床边掀开挡在面前的帐幔，此时凤聿已情欲深陷，喘息着，摩擦着，身上的皮肤早已红透，层层铺染的细汗绵密地占据着每一寸，随着喘息的加剧而不断起伏。
    反正都是男人，做了也不会怀孕……
    梅青禾认了命，揭开外袍的带子将其褪下，又将自己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衣之后才爬上床，可这会儿凤聿倒是耍起了小脾气，愣是熬着苦头蜷缩在一角不与梅青禾亲热，梅青禾又只好挪过去一点，伸手戳了戳凤聿的后背。
    “之前说要救你的话……是真的。”
    “……”
    “我都脱了，你倒是给个反应啊？”
    凤聿扭头瞪了梅青禾一眼，眉角有怒气，但却染了一丝勾人的风韵，梅青禾见了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脸上瞬间红透。
    “你若不愿……大可以离开，不用……勉强。”
    “我衣服都脱了你还叫我走？”
    忿忿地嗤了一句，可说完梅青禾就后悔了，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梅青禾迫不及待想与他发生点什么……正要从床上下去，梅青禾腕间的力道突然一沉，下一秒就被拽过去压在了床上，而凤聿则覆身而上。
    梅青禾：“……”
    凤聿擒住梅青禾的双手将其摁在脸侧无法动弹，一双盯着他的凤目也带上了审视的意味，等梅青禾被他瞧的想躲时，凤聿欺身压了上去，张口含住了梅青禾的唇。
    梅青禾身子一颤，竟忘了反应。
    凤聿向来自律，对于男女情史自然知之甚少，所以他的吻毫无技巧可言，只是凭着一股蹿上脑门的冲动胡乱地在梅青禾唇齿间冲撞，却又始终不得法门。
    梅青禾被他啃得嘴巴生疼，原想着牺牲一下起码也不用自己动了，躺着就行，可凤聿的一通乱咬真让他吃了苦头，嘴巴咬出了血，牙齿磕疼了舌头，而这个人却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只凭着一股蛮力就想要将他撕碎。
    “唔……疼疼疼……”
    “……”
    “别咬！我特么……槽，疼啊……”
    梅青禾实在受不了凤聿糟糕无比的吻技，想着反正都要做了，还不如主动点少受些罪，于是他一把挣开凤聿的钳制，翻身就将比他高了半个头的男人压在了身下。
    凤聿：“……”
    显然，这是凤聿没有料到的，只是欲念盖过了理智，此刻的凤聿早就脑子不清醒了，被梅青禾这么一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睁着一双水汽迷蒙的凤眸看着梅青禾，眼底尽是迷惘懵懂之色。
    梅青禾看着他这幅样子，眼睛都红了，道：“你……别这样看着我。”
    凤聿闻言更是迷惑地蹙起了眉头。
    梅青禾觉得嗓子都干哑了：“我、我会忍不住。”
    “嗯……”
    “你？！”
    “难受。”
    “哪里难受？”
    凤聿没答，只是微张着嘴巴喘气。
    梅青禾眸色一身，立即欺身吻了上去。
    相较于凤聿的纯情，梅青禾倒是有经验傍身没再怕的，吻上去时就伸手捧住了凤聿的脸将其固定住，随后熟练地撬开他的齿关开始攻城略地，或许是骨子里的倔性在这一刻被激发了，凤聿不认输地予以回击，虽然依旧青涩，但却多了一丝耐心。
    “不行。”
    吻了片刻后，梅青禾立即从凤聿身上起来。
    凤聿喘息着皱紧了眉头。
    梅青禾看了眼对面立着的牌位，又看看床上躺着的凤聿，随即二话不说一把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背着他就往外走。
    “你、你做什么？”
    “这是祠堂，难不成你真想在这里做？”
    “……”
    “你这小筑里房间应该不少吧，咱们寻个有床的，离这儿远一点的。”
    凤聿趴在梅青禾背上并未回答。
    要不是听见凤聿的喘息声，梅青禾还以为他睡着了：“你还好吧？”
    “……”
    “平时看你清清瘦瘦的，却不曾想背起来这么重。”
    “嗯哼……”
    “怎么了？”
    凤聿咬牙：“你能别再晃了么？”
    梅青禾一听顿时有些不乐意：“我这不是怕你从背上掉下来？”
    “……别晃。”
    “你！”
    “蹭……蹭到我了。”
    “蹭到你——”
    反应过来凤聿指的是什么，梅青禾立即把嘴巴给闭上了，背着凤聿走了十几秒总算是找着了一间房，立即一脚踹开将凤聿扔进了床榻。
    下一秒，梅青禾也被拉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