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该死的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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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钱,起码八十两银;
三两,估计要四五百两银。
大前提是:吕老板愿意卖。
想不到这个“永丰丝坊”的大老板,竟是吕经才,冤家路窄啊~!
回到家的半个时辰,狄鸣静坐沉思完一轮后,苦恼地向佳楠诉说:“我怎么越想就越觉得,永丰丝坊的陈掌柜所报的那个价,就是个大忽悠!所谓的镇坊之宝——”翠丝”会不会只是一个幌子呢?”
“嗯?”佳楠不知是否也在深思着事情,还是未明白狄鸣的话,半晌才只回应了一个字。
狄鸣连忙详细说道:“先生,我的意思是,陈掌柜当其时讲:他的大雇主吕老板宁愿差人前往北方那边的柞树林,去寻野天蚕结的茧,也不能轻易再出售剩下的”翠丝”。但,我也没有非要他们丝坊的”翠丝”不可啊,只是非要天蚕丝不可而已。他却一直在说他们的”翠丝”是如何传奇珍贵,老板难以热痛割爱等等……。却只字未提,他们是否还有其他的天蚕丝,他这是一下子就把我带到沟里去了,要让我去想下一步该怎样去求他们的吕老板才同意让丝,而不是考虑天蚕丝是否真值他报的价钱。”
“十商九奸你也不是不知晓,估计他也没想到你上来就要问天蚕丝,还坚持要用天蚕丝来接琴弦。若你仅是问问买不起倒也罢,若你真能买得起,多少也算个人物,他不清楚你的底细,胡乱作主怕得罪你,才诌了此番无棱两可的话,好让他回去请示吕老板。这种珍品,本就没有很明确的市价,看人定价实属正常~~”难得听到了佳楠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但语气里承载着不少的疲惫感。
“先生,可否需要休憩了?”
佳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你看着办吧。”
“先生的意思,似乎已经相信我能付得起这个钱了?”
“难道不是吗?一开始要求你用最上等的蚕丝,你回绝的态度并不坚决,用的是商量口吻,那时我就揣测你是能付得起的。”
狄鸣叹了口气,“与其说能不能,不如说想不想。那钱,脏啊!我实在不想挪用半分的……。要是用上那钱,典当一部分家里值点钱的,再借一些,也就勉强够吧。”
“还是那句,你看着办。你有什么要我帮你找的?好现在说,我要休憩一到两个时辰。”佳楠这就算是回答狄鸣上面的问题了。
“麻烦帮我找印章,还有看看笔墨纸砚是否齐备在书案上。”
“写信?”
“要写好几封,给朋友的,还有吕老板的。”
“你可真要费神了。”
“等先生休憩完,请帮忙看看,信写得……。。能不能看。”
“你记一下你要的东西摆放的方位,准备好之后,你没什么事就不要嚷嚷我,免得我还要出来骂你。”
狄鸣笑着说:“知道了,我尽量吧。”
他来到书案前坐下,听佳楠交代好物品放置的地方,四周变得一片宁静,明确佳楠去了休息后,他摸到笔架上六尺左右的小楷狼毫,准备动笔。
这是他失明后第一次写字,会写成哪个鬼样,他无法预料,书成了横竖他也不能看到,现在他对书写的标准,只要能把字型认出来就可以了,难看也是别人受罪而已。想到这里,觉得此等自我安慰的说辞真的越发新鲜,可能是跟佳楠先生相处多了,思维愈渐不按章法,他不禁勾起嘴角笑起来。
他仔细琢磨一下,要捎信给五个人,每个人写他十余封,再不济也有一封能寄出去给人看的吧!他右手提起狼毫,谨慎地蘸了少许墨砚上开好的墨汁,左手在纸上度量好位置开始书写。
写下六十张的时候,他搁下笔,揉揉发僵的手腕和肩膀,不知写了多长时间,反正浑身发酸,正打算起来伸一下腰,膝盖撞到了书桌,手臂上和大腿上就突然溅过来一阵湿意,随即从地上传来一声闷响“砰~!”,散开了一室的墨香。
他捂着刺痛的膝盖,跌坐回椅子上,很是无奈,挥笔了这么久,加上腾地晾干纸上墨迹,他都小心翼翼,最后放松了心情站起来想舒展一下,稍不注意,还是弄得一团糟!
想必此时,他身上、桌上和地上都叫墨水绽开了花。值得庆幸的是:他将书成的纸都放在左手边,而不是右边,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对这个光亮被消除的世界,他还是不习惯啊!他后仰着靠在椅背上,蓦然感到很心累,仿佛一切都要如孩童学步般重新学习和适应。
“怎么?写得发脾气都要摔墨砚了?”撞桌腿儿和墨砚坠地连续两声闷响,无疑惊动了佳楠。
“先生,打扰到你了?抱歉啊!”狄鸣仰着头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问道。
地上散乱的纸张,从已干到未干,可见到纸上笔画墨痕,从缭乱斑驳到逐渐清晰整洁的递进,桌上地上展开了共有………六十张,佳楠目光变得柔和,拍了拍狄鸣的头顶说:“挺勤奋的,干嘛还一脸丧气?”
“墨水,难洗啊~!都写好了,刚想从座椅上起来就撞洒了墨砚,看来是不想让我起来了,我索性多靠一会儿。”
佳楠瞧他那黑色的衣裳上都能看得出沾了不少墨污,书案上、地面上也是一片狼藉,不禁失笑,“且看你写了一个多时辰,写成如何。”说着拾起那一张墨迹还湿润的纸来看。
“我就不起来了,除非先生拉我起来………”话一出,狄鸣暗惊,自己都多大了,还向先生撒娇么,丢死个人!
佳楠愣了一下,见吹起的面纱下那张憋红的脸,摇了摇头,低头又认真看纸上面的内容,“啧啧~!原来尊祖父狄逊为前朝工部尚书,他还留有吕老板的丈人洪持义所忌惮的把柄?这件事变得越发精彩了!”
“吕经才的靠山洪持义当年只是一个小县令,如今已是州刺史,吕经才因而能够享有较多的特权。吕经才之前还因为想讨好丈人,找过我的麻烦。”
“后来又为何不找了?”
“可能是他知道了我与虞家公之女有婚约吧,不想得罪虞啸。”
佳楠又扫了几眼地上和桌上的纸,大凡内容相同的都几乎一字不差,“子最,你的记忆力颇高!”
“先生,谬赞了。”狄鸣嘴上说着谦辞,行为上难掩喜色。
“寄信给吕经才、梁罴、王书衡、范络……。陆申迎?”
“我冥思苦想,交心的朋友确实屈指可数,甚是惭愧。”
“既是交心,屈指可数也合理,何来惭愧。”佳楠顿了顿,问曰:“你明天作何打算?”
“先是去驿站寄出这五封信。”狄鸣想了想,补充道:“然后须陪我走一趟三十里外的”仰劭山””。
“嗯。”佳楠往纸堆一甩袖,纸张如秋风扫落叶般飞舞起来,佳楠迅速地从中抽出五张,叠好一沓,向狄鸣右手递去,“挑了这五张作为信寄出去吧……你的右手手指还干净,先拿着。”
狄鸣点了点头接过来。
“虽说覆水难收,也不是不可收,既然墨水难洗,这次帮你收回来,下不为例了!”说着俯身捡起地上磕破了两个角却并未打碎的墨砚。
“先生的意思是,有法子将洒下的墨水收回来?”狄鸣激动得猛地向前仰,一下子坐直了腰板。
“有,就是刚静调完又施法,白费功夫~!”
“倘若能亲眼一睹奇观,该多好~!”
佳楠一手托住墨砚台,另一手用食指在墨砚上方绕了三圈,音小而急促地念出二字:“回来!”,不一会儿,桌上地上衣服上绽开的玄色花,自顾自包卷起来成一颗颗的墨珠,一同朝佳楠手上的墨砚方向,滚动着、跳跃着、旋转着飞奔过来,最终汇聚于石槽之中,凝成一汪墨汁,荡漾着渐渐趋于平静。
“现在可以把你手上的纸放回书案上了,泼洒出来的墨水已收回墨砚台中。”佳楠说着把手上托着的墨砚移过去,想让狄鸣确认一下。
“如此的快?”狄鸣闻言兴奋得一跃而起,不料腿不利索,膝盖又一次狠狠撞到桌腿上,同一处地方,再一次暴击,多么痛心疾首的体会~!
幸亏佳楠早已移开了墨砚台,不然又要再洒一次了。佳楠看着抱着膝盖痛得“嗷嗷叫”缩成一只虾米状的狄鸣,哭笑不得,还不忘挖苦一下他,“我说你这一个膝盖,恐怕是要废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狄鸣去熬了些米糊,把信纸装进早已落好姓名地址的信封里,在封舌处涂上一层糊,贴上绵纸封缄,然后往剩下的米糊上加了糖,拌了几下,将米糊吃下,一点儿也不浪费……。
喝了一小碗米糊,觉得意犹未尽,饥饿感更强烈了,狄鸣心血来潮,让佳楠陪他去“筷子巷”那家晚上也不打烊的馆子吃饭。
行至一段寂静无人的巷道中,佳楠兀然扣着狄鸣的后脑将其往前带,撩起面纱,就冲唇上一重印,狄鸣只觉这冲击过于突然,身体发僵,不知所措,直到佳楠退开唇,他还是反应不过来。
然后他似乎听到了佳楠的轻笑声,接着他面纱被扯下来,胸前忽然横上一胳膊将他逼至墙壁上,扣在后脑上的力又加重了几分,这前后夹攻的力,使狄鸣想起挣扎也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受阻。
继而,佳楠再次送上了唇,用舌头粗暴地撬开他的唇齿,直捣他的舌尖,并在他口中大肆侵袭一番,横在胸前的手从他的衣襟中钻了进去,挑衅般游走抚弄,在他快要背气过去之时,佳楠终于移走了唇舌和夹迫的力。
他拼命地回喘着气,战栗着拭去嘴角被搅出来的涎水,又闻那低沉的声音说:
“这下,尝出味来没有?”
狄鸣猛地一下子醒过来,开始犯气促,良久才理顺过来。
这是什么可怖的梦,竟如此的真实!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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