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兔子与阿贺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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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左乔乔果然把大黄逮回来的肥兔子给炖了。
那只野兔之前许是受了惊吓,又被叼着跑了一路,所以回来时才奄奄一息,看着活不到晚上的样子。
结果在笼子里待了一下午,那个两脚怪还给它水喝。许是觉得小命保住了,这只兔子肉眼可见的精神了。
等左乔乔他们午睡醒来后过来,就见这只肥兔子在笼子里活泼地蹦达,小念儿出去拔了些青草回来喂它,它也欢欢喜喜地吃了。
不过到了晚饭时候,左乔乔还是决定把它炖了。
左乔乔单手拎着菜刀蹲在兔子面前,另一只手伸出去又缩回来,脸了也纠结的皱成一团。
他其实没杀过兔子,只是以前阿爹宰杀时他无意看到过而已,当时就将他吓了一跳,如今轮到自己动手却是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周愚白看得好笑,小孩儿不敢杀兔子。
左乔乔听到笑声回头就看见男子抱臂靠在门口看着他笑。
被人笑话了!左乔乔有些羞恼,他语气凶巴巴地,“你不许笑!”
周愚白摊摊手,他听话地收了脸上的笑意,眼里却依旧含着笑,“好,不笑,你杀吧。”
“我……”左乔乔看看男子,又看了看睁着一双无辜眼看他的兔子,咬了咬牙,就准备把兔子抓出来。
周愚白见少年一副即将就义的样子,终于不再旁观。
他上前从少年手里接过菜刀,少年握得很紧,可见少年确实紧张。
接过了刀,在少年诧异的眼神里将笼子提起来,准备拎到井边的排水沟那去杀。
左乔乔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两小只本来在院中和大黄玩儿,见状也凑上来。周愚白扫了他俩一眼,温声道:“小念儿乖,带着弟弟和大黄去门口玩儿一会儿~”他怕两个小家伙被血气吓到,晚上再做噩梦就不好了。
小念儿乖乖应了,带了弟弟和大黄到门口玩儿。
周愚白这才重新看向笼子,他握了握手里的菜刀,冲笼子比划了两下,又扭头问蹲在他身旁的左乔乔,“这玩意儿咋杀?”
左乔乔惊讶地看向对方——原来周大哥也不会杀啊,那刚才还笑话我……(废话,你是不敢!)
他心里有些嘀咕,嘴上却已经开口了,手上也跟着比划:“就……就这样,抓着兔子后腿倒过,然后敲脑袋给它敲晕,再这样,这样一手抓后腿,一手掰脑袋,一拧,然后剥皮就……就行了……”越说声音越小。
周愚白却是听明白了,他确实没杀过兔子,但他以前去姥姥家时见过姥姥杀鸡,姥爷也杀过羊羔给他炖羊肉,所以他是真的不怕。
明白了之后他就将菜刀先放到一边,准备将兔子抓出来,余光瞥见少年也是一脸害怕的样子,他轻笑一声,“你去厨房准备个盆子,我杀好了叫你。”
左乔乔如蒙大赦,赶忙点点头起身回去了。
周愚白这才伸手将兔子拎出来,别说还真肥,约莫得有个五六斤的样子。
兔子被拎出来,蹬了蹬后腿,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无辜地看向他。
周愚白也看着它,然后……一个利落的手劈。
兔子:???
兔子:Hello?
周愚白手脚利落地解决了兔子兄弟,到了剥皮这一环节又被难住了,不过一想反正自己吃,好看难看谁能看得出来!于是又埋头处理起来。
左乔乔抱着家木盆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男子的背影,只能看到男子低头不停地动作,他拍了拍胸口,幸好有周大哥在。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周大哥叫他,知道处理好了,他赶紧抱着木盆上前。
就见周大哥将一团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原样的肉块放进盆里,接过盆让他离远些,就倒了井水清洗起来。
洗完周愚白将兔肉拿到厨房,都剁成块后才将剩下的活儿交给跟着他进来的小孩儿,“剩下的就瞧你的了啊。”
左乔乔两眼亮晶晶地直点头。
周愚白这才到外面继续收拾残局,兔子皮很完整,没有破损,就是为了这个他才把那兔肉弄得惨不忍睹。
将兔皮上的碎肉大概处理了一下,周愚白就将兔皮泡到盆里,洗干净血渍就挂着晾干。硝皮他不会,简单收拾一下却是可以的。
将石板上的血渍冲干净,将内脏也略冲了冲,直接扔到大黄的食盆里,他记得以前姥姥家杀了鸡鸭羊羔什么的,内脏就会直接拿去喂狗。
收拾完一切,周愚白又洗了手上的血气,才出去招呼孩子们回来。
大黄一进来就顺着味道寻到自己的食盆,见到里面的东西欢快地冲周愚白摇摇尾巴就三两口解决了食盆里的内脏。
左乔乔很快做好了晚饭,他利落地将饭菜都盛出来摆到亭中,招呼几人先吃,左乔乔整理了下衣裳,进厨房端出一碗盛好的兔肉送到隔壁林婶家,这才回来与周愚白他们一起吃饭。
第二日左乔乔没去镇上,他前日与晓霜约好了今日进山捡柴。
将中饭做好温在锅里,左乔乔又去隔壁告知林婶今日不必过来送饭,这才和好友带上大黄一道出了门。
到了午时,三人吃罢午饭,周愚白正带着姐弟俩在院中玩儿“木头人”,就只得隔壁忽然热闹起来,周愚白停下动作听了听,似乎是林婶丈夫和儿子回来了。
前几日林婶过来时就提过该秋收了,她家当家的和儿子估计这几天就会回来。
果然过了一会儿,左家院门就被敲响了,周愚白打开院门,就见门口除了林婶还站着两人,一老一少,长得也有几分相像,年轻的手上还提着东西。
周愚白赶紧将人迎进来,待几人在亭中坐定,给几人分别倒水。林婶和高叔坐下就一人一个将两个小家伙搂到怀里。
林婶一脸笑意,对着周愚白介绍道:“我家当家的和小子回来了,他们之前在镇上做工,今日刚回来。你还没见过,婶子想着让你们都认认人,这是我家当家的,你叫高叔就行,”说着又指了指另一旁的高大男子,继续介绍到,“这就是我家那小子,叫高贺,你唤他阿贺就行。你们年岁相当,可以多多相处。”
周愚白先向年长的那位行了一礼,“高叔好,小子周愚白,您叫我阿白就行。”
被叫高叔的男人显然是个不爱说话的,闻言就只点了点头,林婶斜了他一眼,才对周愚白道:“阿白别介意,你高叔就这性子。”
“不会。”周愚白笑着摇了摇头。
准备跟林婶的儿子也打个招呼,那人却先开口了,他笑着对周愚白道:“我也叫你阿白吧。阿白,我是阿贺,就住在你隔壁,先前同我阿父在镇上做工,今日听阿娘一直夸你,一时好奇,没打招呼就跟着阿娘过来了,还请阿白勿怪。”
嘴上说得客气,眼里却藏着几分打量。
周愚白在这个叫阿贺的男子进来后就打量过几眼,虽然没他高但在就这个村而言也算是顶高了。而且这人肩背挺直,眼神清明,长相就是北方汉子英武,只是单长了双含情眼,看人时像裹了春水,温柔又深情。当时看见他周愚白就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现在听他说完才恍然大悟,这个阿贺跟他三哥气质上倒是有些像——有主见,说话也不像村里人那般直来直去的,是个聪明人。
周愚白没有从对方身上察觉到恶意,所以也不在意对方的打量。
林婶听着儿子说完却是敲了敲对方的头,轻声斥道:“叫什么阿白,叫阿白哥,人家已经二十了,长你一岁!”
叫阿贺的男子被他阿娘当着外人敲了脑袋有些不自在,有些尴尬地冲周愚白笑了笑,“见笑了,那我叫你阿白哥吧。”
周愚白自无不可,他“身份证”说的是二十,其实已经二十三了。
阿贺将带过来的东西放到桌上,又逗了逗窝在林婶怀里的小念儿,才道:“回来了没带什好东西,就一些果子点心,拿来给你们尝尝,我娘独自在家,幸好有乔乔在,我们父子在外才少些惦念。”
小念儿见他居然没提自己,连忙挺直身板邀功道:“念儿也陪着婶婶的,还有弟弟。”坐在高叔腿上的文儿也跟着一个劲儿的点头。
阿贺温柔地摸摸小姑娘的脸,“那也谢谢小念儿和小文儿。”
两小这才高兴。
见几人这就算是认识了,林婶又将带来的布包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一摞衣裳,她将衣服推过去,指着最上面一套白色的里衣对周愚白道:“正好给你们几人做的衣裳做好了,就一道拿过来了,你空闲了就试试,哪不合适婶子再帮你改,”先前做好一身里衣已经先给给周愚白拿过来了,“剩下的念儿文儿各两身,乔乔一身,待乔乔回来,你叫他们也试试。婶子在家都已经洗过了,可以直接穿。”
看见新衣裳做好了,小念儿眼睛亮晶晶的。
“谢谢婶子!”左小念带着弟弟开心地大声道谢。
周愚白也认真向林婶道谢,之前第一套里衣拿过来的时候他就试了,衣服针脚细密,周愚白穿上觉得很舒服,想必林婶做的十分用心。
几人在亭中又聊了些其他,左乔乔跟江晓霜就回来了,两人背篓里塞得满满当当的,还合力拖了一大根枯木。
江晓霜手下吃力地拖着木头,嘴上也没停地给自己和好友打气:“用力!加油!嘿,再来一下,要到了,马上就到了!”左乔乔也憋着一张红脸默默使劲。
院中几人听到声音都站了起来,周愚白和高贺同时上前。
院外的俩人终于将木头拖到门口,正准备敲门时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两个高大的男子一左一右站在门内。
江晓霜顶着热出一脑袋的汗,呆呆看着走出来的其中一个男子,“……”
院内两人开了门就见门外两个少年都热得满脸通红,一头大汗地站在门口。两人赶忙上前各自取下面前少年的背篓,让两少年先进院中,又合力将木头抬进院中。
左乔乔看见阿贺哥回来很是为好友开心,方才在山里晓霜还念叨着他贺哥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结果一回来就见着了。
林婶指呼两人过去喝水歇息,江晓霜坐下后却定定地看着搬木头的男子,见男子放好木头与背篓,转身朝他这边走来。
阿贺走到近前,笑着跟乔乔打了指呼这才看向自己的小少年,他微微弯腰看向江晓霜,温声道:“怎么,不认识了?”
“咕嘟”一声,江晓霜很大声地咽了口口水,惹得眼前男子轻笑一声。
江晓霜尴尬的快要冒烟了,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微微向后躲了躲,红着耳朵呐呐道:“阿……阿贺哥~”
男子眼中笑意更盛了,周围几人也跟笑起来。
江晓霜“蹭”地起身,胡乱对大家说了句“你们聊吧,我回家了。”就绕开男子一阵风似的跑走了,连自己捡的柴都顾不上拿。
高贺直起身,冲众人一笑,说了句“我去看看,”也跟着出去了。
作者闲话:
江晓霜:呜呜呜呜你们肯定都在笑话我……
阿贺哥:(憋笑)不会,我们晓霜最可爱了!快过来让哥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