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一切只因离 3-深蓝色 情人节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83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3
也许子溪说的没错。
严墨走之前,没有给我任何联系方式。我给他留下了电话,他却从未麻烦自己拨通那串号码。
而跟我这个单纯而头脑简单的笨蛋比起来,严墨更像个江湖骗子。他大概正在美国穿着豪华的睡袍,喝着高级香槟,左手右手各揽着一个外国妞,大声取笑着我,一个还在国内死皮赖脸等着他回来的笨蛋女孩。可他的模样,他临走前说的话,依然在我心里留着不可解开的结。他真是个十足的骗子,骗感情,还骗走我的心。
喜欢在这方面取笑我的人并不少,这就是茶叶的一大爱好。
他的话我虽可以当成耳边风,但也不免吹得耳根痛。我只好说:“闭嘴,茶叶!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我随手捡起一个涂改液,朝他丢过去。茶叶轻轻跳起,以一个超帅的姿势接住了它。他对我晃晃手中的涂改液,笑的像个胜利者。
其实,仔细看看茶叶,他除了有一张帅脸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老师们眼中的优秀学生篮球队的精英以外,他还有一张烂不掉的嘴。这张嘴,吃进去的多,吐出来的更多。说起话来就像一群苍蝇,嗡个不停。这就是为什么我叫他茶叶:长得好看,闻起来香,一尝却是苦的,形容他再恰当不过。他的真名,我总是忘记。只知道他肯定姓叶。
“叶天诺!”没错!就是这个名字。居然跟我的一样,都是以“诺”结尾。“上位坐好,把书拿出来。”班主任老师一边喊着一边用教鞭敲打着讲台。
“老师你”,茶叶发话了,我已知道他要说什么,“你今天特别漂亮。”
我想要是我这时候照镜子,脸上一定写满的厌恶。当我看到老师的脸,我就知道我不用照镜子了。她抿着嘴唇,推了推鼻梁上那貌似几千度的眼镜,不耐烦地说:“叶同学,你再不上位坐好,我就记你的过。”
记得茶叶第一次说这话时,我差点没把眼睛瞪成个方的。但那老师却中招了,她的脸一瞬间红得像她那天穿的大红色裙子,还来句什么:“谢谢这位同学的夸奖。”如今,那老师也不是当年的老师了,还不都是被茶叶练出来的。
茶叶败下阵,重重地坐下来。依然坐立不安,如身上长满跳蚤。
“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我听到他说。
“不知道也不想管。”我故意冷冷地说。
这一下果然管用,他再没说话了。
第二天选择去上学无疑是个错误。
进了教室,就看到茶叶在吃巧克力。看到我,他就举起手中的包装盒,一脸笑容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带杏仁的,我就帮你吃了啊。”
我无可奈何地笑,弯下身把手中的礼物盒放进抽屉,却要命的看到茶叶的脚下踩着一小半被撕破的包装纸。我推开他,把纸捡起。那是张破烂烂的纸,沾着泥土,但还是遮掩不住原本漂亮的深蓝色和背景上印着的一颗颗星星。我感觉我的心跳快停止了。
我尽力用平静的语气问他:“这,谁送的?”我指着他手中快空掉的盒子。
茶叶舔着手指,漫不经心地说:“一个男的。”
“什么男的?”
“不认识。”
“长什么样子?”我快控制不住情绪,声音已经提高,他难道没有发觉?
茶叶看上去有些不耐烦:“我不知道,一个男人还能长成什么样子。”
我在下一秒夺过他手中的盒子,用力甩向墙壁,看着茶叶一脸惊恐的表情,我几乎叫喊道:“我在问你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去了什么地方!快告诉我!”
教室里一片寂静,没有人敢说话。茶叶坐在原地没动,用一种我读不懂的眼神看我。没有回答。
我冲出了教室。
情人节,为什么是深蓝色的?
高一那年的2月14,是我和严墨一起过的第一个情人节。他第一个送我一盒巧克力,用的是深蓝色的包装纸。
我很好奇:“为什么是深蓝色?”
他表情自然的说:“别人都用的火红,我偏要用深蓝,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我送的。”
我恍然大悟,把我要送出去的巧克力全换成了深蓝色的包装纸。望着大家伙又惊又喜的脸,我沾沾自喜的笑。
可如今,我却会为了那深蓝色的包装而烦恼。
这是我第一次逃课,一路小跑去了他家。那里跟以前一样,没有变化。那栋黑灰色的大房子静静的立在那里,窗户和门紧闭着,院子里杂草不断。我叹息,就着仰躺在一边的草地上,不知感觉是失望还是解脱。
不久,静静的小路上传来脚步声,我翻过身。一个女孩出现在离我不远处,她的头发及肩,乌黑得让我羡慕。她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朝我慢慢走过来。“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子溪的话语中也带着得意之气。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的口气重重的,却不得不佩服她找到了我。
“那你又在这里干什么?”子溪仰起头反问我。
我一时无语,只有把头别过去不看她。她在我身边的草地上坐下,带来一阵清淡的花香。“你还是忘不了他。”我听到她说。
我悄悄的转头,发现她正在观察眼前的房子。“但他似乎就把你忘了。”她用几乎欢快的语气说。
那句话刺伤了我。我坐直了身子,却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没有。”我用我都听不清的声音回答。
子溪转头,直视着我的眼睛:“他去了这么久给你写过信么?打过电话么?甚至是电子邮件?没有!面对现实吧,他忘了你,那个叫严墨的忘了你,这就是现实!”
她猛的站起来:“多注意一下你身边的人吧。那盒巧克力是蒋涵送的。”子溪丢下这句话,离开了。那阵淡淡的花香也随着她的离开而消散。我似乎醒了过来。
蒋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