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篇之宫挽衣 第二十二章 花开时节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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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就要到了!
也许今年会是个好年吧,很多人都满怀期待地想着。无可争辩地说,自从前年宫挽衣行金簪之礼之后,暠朝一直就是灾祸不断,从未有过平静轻松的一天。因此,也难怪不少人都希望能够在新的一年风平浪静。
先是朝廷的栋梁中书省的丞相大人,宫家家主宫柔石的暴毙,一直没有查出缘由,虽然英宗极力压制,可是宫家为了搜寻凶手仍然将京城搞得满城风雨。连带着英宗厌恶宫家,若非有璇凤郡主,也许宫家就会成为下一个柳家。
接下来就是宁王的离奇堕马,表面上查出的不过是一场意外,但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有人在谋害皇子,而最大的嫌疑人,依然是直指章家,或者说,当朝太子商重圣。而宁王的堕马,甚至引起了璇凤郡主的干政。
然后便是宁城惊变,其实无论哪一年的科举,都有不少名额是三大世家预定了的,准备留给自家子弟,这已经成为朝堂上公认的惯例了,只要不是太过分,历代帝皇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偏偏这一年,三大世家互不相让,将所有的名额瓜分殆尽不说,还内讧起来,将内幕爆出,导致宁城士子纷纷不满,将当地县衙砸烧,倾城抗议。
再后来便是松月亭的那篇文章,暠朝无论是大小世家没有一个不对松月亭恨之入骨,好好的他写什么《论世家之弊病》,还恰好被前去视察的璇凤郡主看见,带回京城。就因为他那篇文章,英宗开始极力打击世家,偏偏他们还不能够前去教训松月亭,就因为璇凤郡主的那句评语,“然,冒犯皇权,其言可用,其人不可用,不可杀,不可近,唯纵之于山水。”,只能够放任自流。而取代世家子弟的,是以宫挽衣和宁王为权力中心的宁城士子。
似乎也知道下面人的心思,英宗对于今年宫挽衣的及笄之礼格外慎重,不仅仅请了朝廷命妇,还下令文武百官都要参加,想借及笄之礼的喜气,冲一冲连续两年来的霉运,也好让众人安心。自然,按例这是不和常情的,可是大家都知道,在璇凤郡主的身上,根本没有什么规矩可讲。莫说她自幼不学针线女红,和众皇子一起上学,而且英宗甚至允许她参与朝政,即使是再白痴的人也可以看出宫挽衣在英宗心中的地位,她成为未来的太子妃甚至皇后是指日可待,傻瓜才去触霉头,说什么于理不合。
但是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因为现在的太子,是皇后所出的商重圣,而宫挽衣却不是太子的未婚妻,而是宁王的未婚妻。若是宫挽衣成为未来的太子妃,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英宗易储。在这么多年来,英宗的心思其实并不明朗,对于储君之位的争斗一直是放任自流,不管不问。那么,一贯宠爱宫挽衣的英宗,会易储吗?
这个疑问自从英宗为宫挽衣和宁王赐婚之后,一直深深地迷惑着众人,而宫挽衣及笄之礼的到来,无疑更加激化了权利的争斗。
在这种情况之下,皇后娘娘为了表示对宫挽衣的不满,甚至以感染风寒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参加宫挽衣的及笄之礼,可是这也并没有使宫挽衣的及笄之礼有任何的失色,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行金簪之礼的宫挽衣的,她的大典不需要任何人为她增添荣耀,体现她无可动摇的尊贵地位,因为她本身已经成为尊贵的代言人,甚至可以给为她主持及笄之礼的人增添荣耀。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伴随着柔和而不失尊贵的声音,冰凉的双手在宫挽衣的头发之间穿梭,因为皇后的缺席,或者是英宗本身的意思,取代皇后为宫挽衣行礼的正宾,是玉贵妃。虽然宫家受到了打击,可是因为宫挽衣和宁王的关系,玉贵妃在宫中的地位没有受到任何的威胁。再加上自从宫柔石逝世之后,她为人渐渐收敛起来,反而因此得到了英宗的赞赏,比起素来相敬如宾的皇后,很少见面的芷淑妃,以及在宫中近乎影子一般的菊嫔而言,玉贵妃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宠冠后宫。
虽然同样是世家之女,可是姑姑对于梳鬓明显比皇后擅长,也许待会换衣服的时候甚至不需要宫女重新梳理。宫挽衣跪在草席之上,胡思乱想着,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好缓解及笄之礼给自己带来的压力。行了及笄之礼之后,就意味着她已经正式成人了,不仅仅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封地,还可以……偷偷瞥了一眼微笑着看着她的宁王,宫挽衣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连忙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待玉贵妃完成之后,宫挽衣起身,前去内室更换与头上的笄匹配的素衣襦裙,然后向英宗行正式的跪拜大礼,同时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服饰。采衣的色泽纯丽,象征着女童的天真烂漫,色浅而素雅的襦裙,象征着征着豆蔻少女的纯真。在此期间,一旁的内侍早已经将草席更换为竹席,暠朝对于女子的及笄之礼极为讲究,莫说“三加”的衣服首饰各不相同,即使是跪拜的席子也是一加一换。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宫挽衣再次跪下,让芷淑妃为自己解散发鬓,接下来便是玉贵妃为她重新梳鬓,插上发钗,再次更换为与发钗匹配的曲裾深衣,再次向行英宗行礼之后,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服饰。端庄的深衣,,象征着花季少女的明丽。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接下来是最重要的“三加”,当宫挽衣戴着“百花朝冠”,穿着大袖礼衣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为她的美丽而震惊,以至于连一旁奏乐的乐师都不由得忘记了自己本分,可是没有人注意到他们。隆重的大袖长裙礼服,象征着成年女子的雍容大气,典雅端丽,而在宫挽衣的身上,更加体现出她与生俱来的高雅尊贵。
宫挽衣跪在玉席之上,向英宗行礼,“臣女宫氏挽衣拜见陛下。”
英宗看着她,突然觉得头有些眩晕,仿佛是多年之前的那个女子,围绕在他的身边,娇声唤着“二哥”。他一直是知道宫挽衣是美丽的,可是从来不知道,原来素来喜欢淡色的宫挽衣,亦可以如她一般明丽,随即他便笑了起来,宫挽衣是她的女儿,自然像她。他摆了摆手,辛舒便朗声道,“陛下有赏,赏璇凤郡主玉如意一对,檀香扇十把,赐梅岭为封邑。”
“臣女叩谢陛下!”宫挽衣起身,接着向玉贵妃走去。完成了大典之后,玉贵妃便坐在了英宗下方的空位之上,以便完成礼仪。按照惯例,宫挽衣要向所有辈分或者身份比她高的人行礼,可是因为英宗的示意,能够享有这个资格的除了后宫的三位嫔妃,太子及太子妃,宁王、安王以及天香公主之外,便只有宫家的新任家主宫昂。
自然,璇凤郡主的跪拜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受的,除了玉贵妃是长辈,芷淑妃自认家世高贵之外,自菊嫔开始无一不是在她还没有拜下去就匆匆令人扶起。璇凤郡主讨厌下跪是出了名的,偏偏英宗还总是纵容着,菊嫔自然不敢受她一拜。太子怜惜,太子妃又被太子压着,宁王爱慕,安王和天香公主也不敢受礼,宫挽衣对于这个结果无疑是非常满意的,甚至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得了些什么样的赏赐。
于她而言,要什么没有呢?
然而,很快她就微微蹙眉,今日的及笄之礼,不是没有遗憾。
如果,清哥哥也在的话,那该有多好。
岳清于她,不只是一个属下,更加是一个可以依靠的朋友,一个可以信赖的兄长。然而,他却永远不可能,出现在她的及笄之礼的庆典之上,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份。若是他出生于世家,也许,远远比宫昂等人更加出色吧!
“郡主,您的耳环怎么放这里来了?”
回宫之后,梅妆意外地发现,一对精致的紫玉耳环放在了书桌上,仿佛英宗在宫挽衣的金簪之礼之上所赐,但是,她却记得自己将之收在了首饰盒中。
“是我拿出来的。”宫挽衣淡淡地道,“拿过来给我换上吧。”
虽然一模一样,可是,她却知道,已经不是原来的那对。原来,即使他不能够与她相见,也依然会以这样的方式,默默地守护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