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篇之宫挽衣 第五章 道是无情却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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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姑姑。”宫挽衣走至玉贵妃身边,也不屈身行礼,便拉住她的衣服。
“挽衣,你来啦。”玉贵妃笑道,“正好,你父亲也进宫了,你们父女好久没见了,真是该好好聊聊。你们上次见面,是在去年吧?”
“父亲大人。”宫挽衣沉默了一会,“挽衣见过父亲大人。”
宫柔石看着她,也不说话,只是默然。
“重明见过舅舅。”宁王见状,匆忙行礼道,试图打破僵局。
“起来吧。”过了许久,宫柔石才哑声道,“宁王殿下,不用多礼了。”
“是。”商重明起身,看见宫挽衣仍然屈着身子,伸手去扶她,宫挽衣挣扎了一下,还是和他一起站了起来。
“好好的父女见面,还这么多礼干嘛?”玉贵妃打着圆场,“挽衣,你也太见外了。”
“见外?”宫柔石挑了挑眉,“果然是‘见外’啊!”
见外?
是意指挽衣将他看做外人吗?
宁王再怎么早慧,也只比宫挽衣大一岁,又岂能与宫家的家主相提并论呢?
“挽衣不敢。”宫挽衣屈身道,“请父亲大人见谅。”
宫柔石凝视着她,他从来不明白宫挽衣在想些什么,虽然她不过是个女童;同样的,他也不明白商祈霙在想什么,虽然他熟悉她的日常的点点滴滴,然而,他依然不了解她。
“挽衣!”宁王更是惊骇,他素来与宫家亲近,自然是明白自己舅舅的手段,无论是对付外人还是自己人都是清一例的霹雳手段,毫不手软,更不会给他人留丝毫余地。
“我怎么敢怪罪你呢?”宫柔石冷声道,“暠朝最尊贵的璇凤郡主!?”
“父亲大人,您错了。”宫挽衣抬起头,“暠朝最尊贵的女人,不是我,也不是皇后,而是我那早逝的娘亲,锦瑶公主。”
也只有她,敢在太子的东宫这样说吧?
也只有她,敢如此轻视当今的皇后,敢如此不顾一切地激怒宫柔石。
“是吗?”宫柔石闻言只是一笑,“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像她!”
商祈霙,虽然亦是这般放纵无羁,英姿飒爽地不似女子,但是,商祈霙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选择不必要地激怒她,而宫挽衣,却会为了一时的意气,做这些原本没有必要的事。
“哥哥!”玉贵妃看着宫挽衣的脸突然变白,心知不妙,“我们去参见皇后娘娘吧!重明,你带挽衣出去玩。”
“是。”宁王应声道,“儿臣就先告退了。”
言罢,他立即拉起宫挽衣的手,匆匆离去。
“何必呢?”宫柔石道,“那个孩子,是不可能原谅我的。”
“大哥!”玉贵妃叹了口气,“终究是自己的女儿,你何必如此呢?更何况,她在陛下心目中的分量,你又不是不知道。”
“因为她是商祈霙的女儿。”宫柔石淡然道,“所以,她就注定要与我为敌。”
殿外。
“挽衣,还在不高兴吗?”宁王看着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低地垂着头的宫挽衣,好言劝道,“你们明明是父女,又何必这样呢?”
“我高兴,你管得着吗?!”宫挽衣心情并不好,且又是被从小宠惯了的,当下毫无顾忌地发起了火,“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又不要你管!”
“你和舅舅生气也就算了”,宁王轻声道,“你们父女之间的事情,我是不该插手,可是你每次见了他都是闷闷不乐的,怎么能够让我不担心?我又怎么可能不管你呢?”
他知道宫挽衣的脾气,也不敢指责她,或者要求她和宫柔石和好,只好以情动人。
宫挽衣沉默了一会儿,“重明哥哥,我真的不想和他吵,可是每次一想起因为他的缘故,我连娘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心里总是不舒服。”
是这样吗?
宁王沉默了,他虽然从来没有见到过锦瑶公主,却对这位姑姑的大名久闻,也很清楚她在英宗以及宫挽衣心中的分量。宫挽衣自幼丧母,但是却极为尊重自己的母亲,甚至每年都会亲自出宫祭奠,在太庙中居住半月,以为母亲祈福;而宫柔石却不让宫挽衣见锦瑶公主的最后一面,对她的打击与伤害可想而知。
如果英宗这样对待他和母妃,他也断然不会原谅,甚至会不惜一切地去报复,他又有什么立场去劝宫挽衣与宫柔石和好呢?
“挽衣,以后还是不要和舅舅斗气了。”又想了想,宁王开口道,“小心舅舅生气。”
“那又怎么样?我不怕他。”宫挽衣道,“反正有舅舅在,他会一直护着我的,没有人能够伤害到我一根头发。”
“万一有一天父皇不再喜欢你了呢?万一他不愿意再护你呢?”宁王头痛地说,“得罪舅舅,对你没有好处的。”
“算了。”宫挽衣看了看旁边的莲花金漏,“重明哥哥,你送我回去好吗?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你送我回郁泠宫吧。”
“可是太子的婚礼还没有举行,现在走不太好吧?何况今晚父皇也会过来。”宁王有些迟疑,“还是等婚礼结束后走吧。”
“不用了,太子哥哥不会怪我的。”宫挽衣道,“那你留下好了,我先回去了。”
“奴婢告退。”一旁的梅妆马上行礼,陪同宫挽衣离去,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宁王一眼。
走了吗?
宁王轻呼了一口气,突然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阴暗角落,立即沉声问道,“谁在那里?”
“是我。”一个高大的少年走了出来,“宁王,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明明知道,她知道得越少,懂得的越少对我们越有好处,为什么还要跟她将这些?”
“这些事我自有分寸。”宁王冷声道,“宫昂,你不要多管闲事。”
“什么叫闲事?”宫昂玩味地一笑,“难道你和商重圣一样,真的爱上她了吗?”
“我自然爱她。”宁王突然一笑,“就和你的父亲,我的舅舅爱你一样。”
宫昂仔细打量了他一眼,不太确定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只得摇了摇头,“希望你没有陷进去。
别忘了,再怎么说,她也是锦瑶公主的女儿。”
“我知道。”宁王淡淡地说,“挽衣不想见到你,就意味着父皇也不会想在朝堂上看见你的身影,你最好找个时间,好好接近她,这对你明年入仕有益无害。”
“是吗?”宫昂有些惊异,“她在宫中的地位,真的有这么重要?”
“你不相信我就算了,看看天香,你就会知道和挽衣作对有什么下场。”宁王道,“她甚至不需要说话,只要表现出对天香的一丝不满,父皇就会处理。”
说起天香,几乎成了皇宫中最大的笑话,堂堂一个公主,今年一年便有接近七个月是在闭门思过,原因无他,只因为她在英宗面前诽谤宫挽衣。
“我明白了。”宫昂蹙眉道,“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好。”宁王听见远处有鞭炮声传来,“太子已经回宫了,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