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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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夜是最浓重的黑,漆黑一片的房间里方易裹着毯子坐在落地窗前,手中拿着那枚小小的素戒直直的看,眼睛里在安静的落泪。
他终于等来了那句我喜欢你,可却是在这样可笑的场面。
在他的印象里陆彦从不吝啬这些情话,可唯独对他从没说过半句,今晚这句等了多少年的喜欢你终于从他嘴里说出来了,自己却没有欣喜,只是难过的想哭。。。。。。。
他是在可怜自己吧,可怜自己在秦响面前厚着脸皮说他爱自己,可怜自己独自一个人编织着童话故事般的美梦。
已经足够了,他没当面拆穿自己已经是对自己仁慈了,看!自己明明什么都明白的,可为什么还要一个人在这里不停的回忆那句我喜欢你,一遍又一遍,像是在吸食最毒的罂粟,渴望又毁灭。。。。。。
。。。。。。方易,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一墙之隔的客厅里,黑暗中的烟头在忽明忽暗的闪烁,陆彦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挤满了烟头。他垂着头坐在窗边,心情从未如此的低落。。。。。。
天亮了,方易满眼血丝的走进厨房熬了粥,一桌丰盛的早餐两人谁都没动,脸色一个比一个漠然。
方易被陆彦照旧带到了办公室,陆彦今天心情不好推了所有的会议和应酬,在办公室坐了一天,一次也没进去看方易。
下午的时候陆彦的母亲打来了电话。
陆彦不想接又不能拒绝,他知道她要说什么,无非还是那些话,让他向父亲低头。
“小彦,这周又没去看你爸爸是吗?”
“嗯。”
陆彦母亲叹气:“他毕竟是你爸爸,在医院躺了那么久了你应该多去看看,现在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了,妈妈知道你恨他,可他已经向你认错了,你就乖乖的去看看他好吗?别让妈妈在中间为难。。。。。。”
陆彦心情不好,不想和妈妈吵,只是闷闷的说了一声知道了。
自从知道陆骁不是他亲生儿子后父亲就气得直接倒在了医院,虽然脑出血抢救了过来但下半身也瘫痪了,后来就一直在断断续续的治疗,前段时间又做了一次大点的手术,陆彦只在手术那天去守了一夜,看父亲脱离危险后便回来了,母亲催了他几次去看,他其实都去了,只是隔着门口玻璃看的,没有进去而已。
对父亲他还是有点心结,一种说不出的恨,不知道是为什么。
晚上陆彦自己开车带着方易出了公司,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陆彦下了车,方易看到他走到一家早已排起了长队的小吃店门口站在队尾等。
方易坐在车内看着外面陆彦的侧脸,队伍排的很长,但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难得的安静沉默。陆彦的身高在人群里很出挑,加上出色的颜值很快引得队伍里的小姑娘都默默拿起了手机。
他总是像那盏最亮的灯火,引得身边的人不由自主被他吸引,相较自己的平凡他太过耀眼,自己当初到底哪来的自信竟想要他的光只为自己照亮?成为自己的独属?
思绪正在疯狂发散时陆彦回来了,提着买回的食物重新发动了车。
方易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也不想问,他现在的职责就是24小时陪着他,陪到期满,其他的不在自己的操心范围内。
车子开到一家医院门口停了下来,陆彦等方易下车后才低头走在前面带路。
大晚上的来医院做什么?看病人吗?
方易带着疑问跟着他上了八楼,陆彦越走越慢最后停在了一扇门前,犹豫了片刻后他回头对方易说:“你在门口等我一会儿。”
方易乖乖地止住了脚步,看着陆彦轻轻打开了门。
陆彦并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看着里面的人愣在了门口,慢慢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
方易疑惑的向前走了一步,从打开的门缝里看到病床上坐着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病床旁还站着一个斯文的男人。
老人一手拿着照片一手捂着眼睛正在低泣,哭得声音很小,但是听得人很揪心,床上还散落着好几张照片,方易模模糊糊的看到上面是一个清瘦的少年。
老人哽咽着低喃:“骁骁。。。。。。骁骁。。。。。。。”
方易皱眉:小小?小小是谁?
病床边的男子叹了口气:“这是这个月他的生活状况,很不好,我已经找人暗中去关照了,但是小少爷很警惕,发现我们的蛛丝马迹出现就会立刻换工作,所以。。。。。。”
陆彦的手抓着门把骨节泛起了白痕,用力到整个手臂都在发抖。
他突然关上门扭头就走,路过垃圾桶时将手中排了半天队买的东西直接丢了进去。陆彦的步子迈得飞快,方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陆彦的脸色差到极点又忍住了追问,只好又跟着他回到了车上。
陆彦一路车开得飞快,方易皱着眉扣好安全带抓紧了扶手,好几次都是闭着眼等陆彦超车过去。
一进家门陆彦便走进了书房,关门前对方易警告:“不准进来!”
方易站在客厅没动,听着书房很快传来一阵噼里啪啦东西砸落的声音。。。。。。
那个老人是谁?他父亲吗?他为什么会哭,陆彦又为什么会生气?
方易坐在沙发上发呆,觉得自己除了对陆彦的痴恋外对他的事一无所知。
手机突然响起,秦响的电话打了过来。
“哥——”
“陆彦呢?打他手机也不接,这小子不是说了这两天会带你回来给我个交待吗?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了整整一天!”
方易不知道还有这回事,惊讶过后开始找借口:“他今天公司挺忙的,可能是没抽出时间。。。。。。”
“现在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吗?他偷偷摸摸拐走了我弟弟!现在必须立刻马上给我个交待!”
“哥,你别这样,我真的没事。。。。。。”
“有事没事我得亲眼看见了才知道,别找那么多借口,明天就赶紧给我滚回来!”
“哦。”
秦响要挂的时候方易突然开口问道:“哥,骁骁是谁?”
秦响愣了一下,“骁骁?谁?陆骁吗?你见到陆骁了?”
“不,是今天陆彦去医院看了一个病人,他叫了陆骁的名字,陆彦回来后很生气,所以我才随口问问。。。。。。”
方易问出口就后悔了,觉得自己是鬼迷了心窍,打听这个做什么?
“。。。。。。”秦响沉默了一会儿:“陆骁的事,陆彦可能也不会告诉你,那是他的死穴,谁碰他都要蹦炸的。陆骁是私生子,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从小就被他弟弟比到了土里,他父亲眼里只有陆骁,从没正眼看过他,所以他们父子关系不好,唉,不是不好是差到了极点!后来发现他弟不是亲生的他父亲就气病了,这事也是有够狗血的,我给你说你就长点心,别在他面前提起就行,他就是缺父爱又嫉妒他弟弟,还不让人说!”
“哦。”原来如此,他是在吃他弟弟的醋?
“行,记住明天回来!我挂了!”
方易挂了电话沉思了片刻,听到书房还在咣咣的砸东西似乎明白了陆彦在别扭什么,难得他也有在意的东西。。。。。。
可让他最头疼的是明天秦响那边怎么办?摊牌说实话陆彦会不会被打死?
半个小时后书房终于安静了下来,方易又在原地坐了一会儿后走到书房门口打开了门,只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鲜血。
方易去找了药箱,拿着重新走进了书房。
“出去!”
方易充耳不闻,走过去蹲下拉过他的手看了眼伤口。
手被用力甩开,陆彦别开了脸不让他看,怒吼:“让你出去不许进来听不懂?”
方易低头扯过他的手直接将碘伏按了上去。
“嘶——”陆彦疼得转过脸瞪他。
方易看到了他通红的双眼和脸上残留的泪痕,陆彦猛地拿手捂住他的眼,哑声道:“不许看!”
方易稳了稳心神,掰开他的手:“我不看,我给你上完药就走。”
说完便低下头专注的上药,剔除伤口里的玻璃屑,用双氧水清洗好敷药,全程没有再抬头看他一眼。
陆彦手微微发抖,不再赶方易走只是压着眼泪看他,看他轻手轻脚把自己手上的所有伤口认真处理干净,用绷带温柔的裹好。。。。。。
手上的伤口被抚平了,可心里的伤口却依然汩汩冒着血,没人帮他,没人看到。
“好了,我出去了。”
方易收拾好药箱站起身就走,陆彦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拖进了怀里,他用受伤的手紧紧抱住他,埋首在他颈窝闭上了眼。
“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方易没有挣扎,安静的在他怀里等他平息情绪。
就是这种感觉,真实存在的带着血液流动的体温,让他无依无靠的心有了着落。他原本没奢望过父爱的,从十岁那年起就不再奢望了,却没想到时至今日,他在父亲的眼里依然连个假的私生子都不如。。。。。。
“你。。。。。。”方易在他怀里突然低低的开口:“你不说,没人知道你在意的。。。。。。”
陆彦僵住了身体,慢慢睁开了眼。
“你总是表现的那么不屑。。。。。。你不说,又不做,没人能猜到你的心思,伤了别人又伤了自己。。。。。。”
陆彦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伸出手慢慢捧起他的脸,胸口躁动的情绪又升了上来,冲进他的眼眶让他忽然觉得委屈。他低下头用力吻住他的唇,紧紧的痴缠。
他含住他的舌翻转,眼泪掉落下来委屈至极:“我做了。。。。。。”
他失了神志在他唇上辗转反侧:“我做了,你看到过吗?”
他吻得心都疼了,含住他的唇低低唤他的名:“方易。。。。。。你看得到吗?”
他将他抱到床上,身体化成了一汪温暖的泉水将方易紧紧包裹住,用从未有过的温柔红着眼睛吻了他一遍又一遍,用尽整个身心去讨好他让他快乐。。。。。。
他吻在他心口问的痛苦又迷惑:“我做了的。。。。。。要怎么你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