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村里的姑娘们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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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后。
    “燕燕于飞,差此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滴如雨。”白酌瞟了一眼下面总往窗外瞧的一学子道,“宁福站起来念。”
    突地被点了名宁福慌张地站了起来,胆怯地瞄了眼正一步步往他这走来的白酌,又将视线移回了书卷上密密麻麻是字,却是不知从何处读起,蓦然间脸羞愧地通红。
    旁的学子却是掩嘴偷笑地看好戏,全然没发现白酌沉了那如泉水澄澈的眸子,他不用想也知道宁福为何会老看窗外,因为罪魁祸首正在窗外的梨树上悠闲地时不时的冲这边做鬼脸,偶尔还哼几首小曲。
    “手举起。”
    “是”宁福害怕地举起左手摊开在白酌面前,在戒尺下落的一瞬,蓦地闭上了眼。
    “嘶!”啪啪两声后,宁福睁开眼揉了揉被打了两下见红的手掌,又听白酌对他同桌道,“还有你。”
    “怎……怎么还有我?”坐在一旁的学子谭文青骇然地看向白酌,手却是不甘不愿地递了过去,看着戒尺一下下的落在他手上,痛的哽咽道,“先生不能平白冤枉人。”
    戒尺落了五下便停了下来,谭文青连忙把痛的似灼烧的手放嘴巴吹了吹,眼却是悻悻地盯着白酌。
    “方才他分心,你作为同桌为何不劝?”
    “他不知讲了哪里,你又为何不给他指出,只知一旁偷笑?若是还有下次翻倍惩罚。”
    嘴里本还想反驳的谭文青听了白酌的话,思来想去自己委实也有错,也不好再说什么。
    坐在树上观看的柳不虞见了这一幕,心道这白酌这么严厉日后谁敢嫁他?又想了想方才路上遇到的方家姑娘貌似在跟他们对话时就总是偷偷地瞧白酌,那眼神似他看见好吃的一样,要把人活活地吞吃抹净。
    这样的女子大概是最配的上白酌了,对自己的感情很是迟钝可以说是完全不懂的柳不虞此刻竟是想为这两人当红娘。
    正在胡想之际,手习惯性地往腰间一摸,那里空荡荡地让他脑子募地一顿,后又想起什么,翻身下树离了开去。
    白酌并不知晓他已离去等上完课已是午时,他走出教舍,往院中仅有的大树上看,那里出乎意料地竟是空空如也无他想找的人,又四处看了看除了都是比他矮很多的小孩外就没一个比他高的了。
    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些失望,想开口喊那人的名字,又突然想到自己连人家名都不知,也就只好作罢。
    又想了想大概是先回去了,于是就回了家,到了家后见房门上未开的木锁白酌此番才想起钥匙在自己身上,柳不虞定是回不去的,那他没回来又是去了哪里?
    再次失落的白酌顿时有些心烦意乱,那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里?莫非是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想到这里手里拿着喝水的白瓷碗“砰”的一声砸在了桌上。
    平常都是好脾气的白酌实在想不通为何遇到此人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发火。
    而现在一想到他连话都不说就走了更是想抓了人回来狠揍。
    又举起洒落了一半水的白瓷碗猛灌了几口后就坐在桌边等着某人回来,连第二天教书要准备的课案也变得不再重要。
    等柳不虞回来时已是月头高挂夜半三更之时,身上穿的是今早白酌丢给他的灰白衣衫此时已被化烂了几处,破口下还有隐隐可见的伤口。
    柳不虞一进门就见到白酌沉着脸冷眼盯着他,他呐呐地开口道,“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某人不也是这么晚才回来么?”话一出口就听到那人阴阳怪气的道,让他有些吃惊这人的说话态度似那在家旧等丈夫的女子。
    莫非他是在等我?
    “你我又不熟,我为何深更半夜地不睡坐此等你?”白酌不想他知晓自己坐在这等了几个时辰,于是昧着良心回道。
    “……”柳不虞懵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把心中所想一不留神说了出来,又觉对方把自己看的发毛一心想溜之大吉,“那你早些休息”说着就想往门边退去。
    “站住!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白酌见他身上那几处伤口觉得很是刺眼,他明知对方跟自己毫无关系,却很想知晓他今天去了哪里见了何人又发生了何事,话一出口他就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很不对劲,但话一出口想对方没听见那是不可能了。
    柳不虞停下脚步回过头疑惑的看他,心道这人莫非是在关心自己?可为啥这口气像是妻子审问丈夫身上的吻痕是哪来的,最后上去啪啪两耳光,一想到这里手不由之主地摸了摸脸。
    他摸脸做啥?白酌好奇地看着站在门边的人嘴里嘀嘀咕咕一会摸脸一会又一脸震惊壮,难道头也受了伤,伤了脑子不成?
    白酌正要起身看看就见柳不虞蓦地上前两步委屈地看着他,“我这还不是去后山帮你拿你昨晚遗忘在山上的背篓受得伤。”
    背篓?后山?昨晚那时他不是晕迷了吗?他怎么知道的?一连串的问题在白酌脑里一一浮现,越想脸色越差,这家伙昨晚竟然装晕!
    柳不虞幻想的被啪啪两耳光没有实现,但却获得了一对熊猫眼外加睡门外的待遇。
    “你好歹给我床被子,外面冷”柳不虞理了理狼狈不堪的外衫站在窗外喊道,回答他的是一声怒吼“滚!”
    簌簌簌,外面更深露重冻得只穿了件长袍的柳不虞踱着脚瑟瑟发抖,嘴里牙齿不停的打着颤:“这人心怎么这么狠!大半夜的老把人往外赶,以后谁肯要他!谁肯要!”
    最后不得已,只好去了被烧坏还没修缮好的堂屋里将就着睡了。
    翌日日上三竿,柳不虞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翘着二郎腿想着昨日白天的计划,这方姑娘可是个温柔贤淑的好女子,与白酌的性子刚好一柔一刚,可以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自己必定要凑合他们,这样日后若是他再被赶出去,方姑娘必定会看在他撮合他们的份上劝上一劝。
    柳不虞想到这里不再犹豫起身打了盆水洗漱就往村西走去,路上偶遇几个昨日见过的村民,村民大都热心纷纷跟他打着招呼,他嘴角含笑一一应着。
    “白酌的表兄今晚可来我家食顿饭?”有村民跑他面前拦了他的去路热情问道。
    柳不虞打量了下眼前人,这人长的一身黝黑,地地道道的庄稼人的模样,年纪大概四十左右,不疑有它顺口就答了声“好。”
    那村民本就在笑的脸嘴角裂的更开了,欢喜地跑回了家告诉自己的老伴女儿的婚事有着落了,自己找到准女婿了!
    还不知情的柳不虞仗着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一路收获了不少未出嫁女子的羞涩偷望,若他用那双极其诱人的桃花眼回眸一挑便引得四处的倒吸了一口气丢下手中的活就朝他跑去。
    荷包、手绢、吃的凡是能给的都挤进人群里塞进柳不虞的怀里,把他逼得连连后退险些栽倒进河塘。
    柳不虞的现状只可用四个字惨不忍睹来形容,想逃离却又被身后的河塘挡了去路。
    怎么感觉像是进了[春芳馆],可那的姑娘都是温柔可亲哪像这些简直就是豺狼虎豹,心里这么腹徘的柳不虞家教良好还不能把心中想的讲出来还得笑的温和一口一个“姐姐”“妹妹”讨的那些女子更是心花怒放。
    “哥哥可到了弱冠?”一女羞答答地拉着他的衣角问引得他舌桥不下,我何时成了你的哥哥!?
    但还是不能得罪人家地回了声,“好妹妹,哥哥年底就是弱冠。”
    “柳公子你怎么只理会她,亏我回去穿了件漂亮的衣衫来见你!”一身杏色的女子如泣如诉地跺了跺脚,又要举起手中的手绢准备擦哭花了眼的眼角,却被一双好看的手拿走了手中的手绢
    柳不虞哪里见得有女子在他面前哭,当下就拿过手绢替她轻轻擦拭,动作温柔至极,那女子被心爱的人骤然间离的那么近呼吸都有些错乱,最后竟是红着一张脸地慌不择路地跑了。
    旁观的男子们自然恨得牙痒,这些可都是他们看中的啊!这谁啊!太不懂规矩了吧?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吗?
    “咦?这不是白先生的表兄吗?”刘大伸长了脖子望着人堆里的柳不虞立时就认了出来。
    白酌还不知道柳不虞发生了何事,他甫一离开教舍,就被一群男子围了去路。
    “你就好好管管你家表兄吧?”
    “你家表兄打算在你家住多久?”
    “他可有婚约?我妹妹说抢不到他,现在在家里哭闹,白先生你看这事如何是好?”
    ……
    白酌被这群人一人一个问题问的头晕脑胀,逐一一细问才知晓发生了何故,只是本就冷若冰霜的脸蓦地如那寒冬腊月的天气让人寒气刺骨。
    “他在哪?”
    围着的村民闻言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纷纷以家中有事为借口逃离了开去,走时还不忘告诉他柳不虞所在何处。
    等他到了村西河塘边就见柳不虞正左右逢源地吃着身旁女子喂的糕点,嘴角粘了渣子也有人替他擦掉。
    柳不虞应接不暇地吃着被喂的食物,食物味道甜的太腻,有些还让他差点辣出眼泪来又哪里能注意周围多了个脸如冰霜的人,直到“呵!”的一声冷笑才让他吓得寒毛直竖地把嘴里的糕点都掉了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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