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们恋爱吧，好么？”
    司无邪问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又深邃，又亮晶晶的，像是星星落进了深海。
    武以言看着那两潭深海，不知道是被里面的星星眩了眼，还是被“我们恋爱吧”迷了情。好一会儿才说：“好。”
    司无邪接着说：“我追你。”
    “嗯。”
    司无邪其实特想问武以言在李然下面舒不舒服，但他嫉妒，问不出来。
    也想问武以言找李然夹他馅饼的心路历程是什么，好好谈谈，找出武以言的心结。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武以言对他小心翼翼，只会叙述原委，不会敞开心扉。
    然后这一幕好像就翻了篇，两个人照常吃饭，照常看书学习，武以言照常研究实验。他的老板又要申请新课题，武以言开始收集资料，准备写申请书，好在这次不需要着急。
    司无邪觉得自己说要追武以言说早了，武以言都答应了，司无邪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该干什么。
    在网上查了几天资料以后，司无邪发现自己错过了很多。他们一开始就是暴风骤雨，之后联系又过分紧密，没有了从羞涩到甜蜜的过程，也失去了仔细了解武以言的欲望。
    一切不能从头开始，他们还会不会有那种恋人之间的黏腻？
    司无邪不敢奢望，但他想补偿。
    周五晚上，在经历又一场持续风暴之前，司无邪说：“哥，我们周六去约会吧。去看电影，好吗？”
    武以言欣喜地答应了，回报给他强热带风暴，但没有刻意持续太久，留给司无邪一些体力，周六下午能够爬起来，去执行他安排的约会。
    约会大概也就那点事，吃饭，逛街，旅游，看电影，去游乐场，或者晚上一边围操场转一边拉拉小手。
    他们以前逛过一次街，因为司无邪觉得烦，买了两条运动裤就回去了。也去看过塔，但是为了摄影。恋人之间的事，他们真的没做过什么。
    周六下午，司无邪爬起来后，特意打扮了一番，才觉得自己的衣服好少。只有运动服，而且因为裤子总是短，单买的运动裤和衣服并不配套。
    头发怎么这么短？司无邪怀念起自己的长发，那时都可以扎小辫儿了。
    好在人帅体型好，穿什么都帅。司无邪对自己如此注重外表，既嗤之以鼻，又觉得满意。
    武以言也打扮了一番。他衣服多，多数是他父母给他买的，精心配套着买。但他只挑了一套和司无邪相配的。司无邪穿白T恤，灰绿色运动裤，他就挑了一件灰绿色T恤，白色运动裤。
    好在不管武以言穿什么，都更帅。
    武以言开着没怎么开过的新车，先按司无邪的指示，来到商业街。
    正值周末，商业街上挤满了人，不乏一对对情侣，拉手就拉手，还晃荡，红果果地炫耀。
    “哥，拉手吗？”
    于是司无邪和武以言也加入炫耀的大军。他们似乎没有意识到两个帅气的男生在大街上明目张胆地拉手多么引人注目，他们觉得不自在，只是因为这种情人之间的拉手，让他们很陌生。手好像出汗了，心里痒痒的，好害羞，但是好喜欢。
    电影票是下午四点那场，两个人先在咖啡馆喝点咖啡，吃点点心。
    “哥，你喜欢什么咖啡？”
    “弟，”武以言笑着说，“都有什么，我也不懂，你随便点。”
    司无邪笑了，他总算知道了武以言喜欢什么口味的咖啡，答案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相当于没有答案的答案，也让司无邪觉得是扳回一城一样的进步。
    “那我随便点两种，咱俩一起喝，反正我也不懂。”
    “好。”
    喝同一瓶水，吃同一份饭，本是两人的日常，可是如今说出来，却让司无邪觉得心里微微悸动，好像占了什么大便宜似的。
    “哥，还有点心，你想吃什么？”
    “弟，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我不挑。”
    司无邪因这两个“弟”字忍不住弯嘴笑了一下。最近他开始用“哥”代替师兄，武以言今天也配合他，用“弟”代替“师弟”，听着不习惯，但心里舒服。
    司无邪把菜单推过去，决定两人一起点。点着点着，两人就坐到了一起，点了什么，反而没注意。
    手拉着手，腿挨着腿，司无邪心满意足。还好不需要筷子，司无邪现在还不想把手松开。
    但武以言松开了他，司无邪刚刚有点失望，武以言左手又搂住了他的腰。
    平时被武以言掐住腰，掐得死死的，毫无反抗之力，也没有逃跑的余地。如今武以言的手只是松松地搭上，偶尔轻轻地摩擦，司无邪便窘了起来。
    哎呀，进度稍微有点快。没办法，平时对彼此都太随意了。
    司无邪拍拍他的手，“人有点多，不好意思。”
    “怎么会？”武以言又紧了紧胳膊，“谁会搭理我们？”
    顺便向四圈儿一扫，发现大部分都在明目张胆看他们，小部分是不敢明目张胆因此偷偷看他们。
    武以言轻咳一声，把揽着司无邪腰的手放下了。
    将注意力放在食物上，司无邪开始注意武以言的喜好。他喜欢焦糖胜过摩卡，喜欢水果蛋糕胜过黑森林。
    好！就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摸清武以言所有的喜好！
    “哥，你以前经常来咖啡馆吗？”
    “不常来，我对咖啡没有特别的兴趣。弟，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随时来。”
    “酒吧呢？”
    “我喝酒，你还不知道吗？没等尝出味道，已经喝醉了。哪敢去酒吧。不过和弟弟你，我倒是很想去，只要你不害怕就行。”
    司无邪笑笑，“不怕，你喜欢就行。”
    武以言嘿嘿乐着，手又回到司无邪腰上，一通搓。“今天吗？我们去酒吧。”
    “今天不行，今天得按我的计划来。不过下一次约会，可以你安排。”
    “好！”武以言兴奋地掐着司无邪的腰，掐得他轻呼了一声。武以言又把手放下。
    “那你平时有什兴趣爱好？”司无邪接着问。
    武以言咧嘴笑了，司无邪想了解他这事，让他心情很好：“篮球足球羽毛球，排球网球乒乓球……”
    司无邪噗嗤笑了，武以言接着说：“反正是各种体育运动。还有，象棋围棋国际象棋，军棋跳棋五子棋。
    “对了你看没看动漫hunter猎人，里面虚构的那种棋，叫军仪，我还设计过完整的游戏规则，只不过没和别人试过几次，没法实际检验效果怎么样。哎，要不我定做一套，咱俩一起玩，你帮我把玩法改善一下。”
    如果平时，司无邪会回答“不”，但今天，他什么都想和武以言一起做，不管想象起来有多么二逼，“好。不过你说的那个什么军仪，我没听说过。”
    然后司无邪沉醉地看武以言眉飞色舞地讲他设计的军仪规则，渐渐看得呆了。
    在咖啡馆的时间大部分都在军仪中度过。两人结账出门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人唾了一句：“呸！死基佬！”
    两人本来是不在乎这种事情的，但仍然心里不舒服，去电影院的路上，也没再拉手。
    买了看电影必备可乐和爆米花，又买了烤肠薯片和冰激凌，两人笑说晚上不用吃饭了。
    电影是时下正热映的爱情片，据说是集美式热情和法式浪漫于一身，剧情跌宕不拖沓。司无邪不管评分怎么样，他只是来取经的。男主怎样追女主，有什么技巧手段，一边看电影，一边观摩学习，竟也看得很认真。
    武以言早就对电影里的故事情节没兴趣了。他抓着司无邪的手，捏来捏去，后来又抓着司无邪的腰，捏来捏去，后来又抓着司无邪的腿，捏来捏去，后来又抓着第三条腿，捏来捏去时，司无邪想，幸好他定的是最后一排最角落里的座位。
    司无邪很快落败于武以言的魔爪之下，喘息尚未完全停歇，武以言抓着他的手覆上自己。其实不这么做，司无邪也能猜到。他凑到武以言耳边说：“哥，忍一忍，看完电影还得吃晚饭呢。”
    “忍不了，要不你含着？”
    “怎么可能！”司无邪后悔自己没定包间。他亲了一下武以言的嘴角，本来想安抚一下他，但很快就发现他想错了。武以言按着他的后脑勺，狠狠地吻进他的嘴里，又咬又啃。只是没等把司无邪憋到窒息，他自己就先停下来了。
    武以言把头埋在司无邪颈窝里，双臂紧紧搂着他，粗气越喘越急，司无邪知道，武以言快憋到极限了。
    后来勉强借着衣服的掩护，司无邪手都快抽筋了，终于赶在电影结束之前帮武以言弄了出来。
    看完电影，武以言意犹未尽，盯着司无邪的眼神像是狼看见羊，“晚上吃什么？我饿了，早点吃饭吧。”
    司无邪心想：你才不是饿了，你是着急回去吃我。
    司无邪定的是一家法国餐厅，靠近角落的飘窗，既有私密性，又可以看到街景中的霓虹灯。
    武以言对于他居然没安排烤串感觉震惊，“你喜欢吃法国菜？”
    “不知道，没吃过。你呢？喜欢吗？”
    “一般吧，有一些好吃的，但整体来看，不见得比麻辣涮肚好吃。”
    “你在哪里吃的？”
    “法国。和妈妈在法国住了三个多月，后来旅游又去过几次。怎么了？”武以言看向司无邪震惊的眼神，“你没有出国旅游过吗？”
    “没有。”
    “怎么会？你爸妈不也经常出国开会吗？他们从来不顺便带你走走吗？”
    “我懒。”
    武以言愣了一下，摇摇头笑了，“你呀……”然后他看向司无邪的眼神突然变得亮晶晶的了，问他：“想和我一起去旅游吗？”
    司无邪肯定地点点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