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
    *
    “千辰，你一早就没吃什么东西。”
    田聿话说完，也没有听到周千辰的答覆，就把刚刚从船上餐厅扫过一轮食物的几个盘子端上了桌，但很明显周千辰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更别提他会吃。
    “周舟他刚刚打电话说想爸爸。”
    这次田聿又不提吃的，改提起了没跟上船的周舟，虽然周舟本人不哭不闹，但田聿明白，那只不过是一个懂事孩子的体贴罢了，他知道他那小眼神透露的是渴望能和周千辰一同上邮轮玩儿，这一阵子周家气氛虽然还是如同往日，但无法忽视，少了翡夏以后，周舟的笑容的确减少了，但田聿也明白，这对于周千辰来说，可能根本不算什么。
    他不讨厌这个孩子，但也算不上喜欢，他对他的和蔼可亲，全是有着目的，但同时田聿也明白，自从翡夏闯入了他们人生的短短几个月里，已经有什么开始在发酵改变。
    周千辰变了，但他却还是假装不知道，周舟变了，他是个孩子，理所当然很坦然诚实的面对自己心中的情感，喜欢一个人就尽全力的对他好，只希望，那孩子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个特质都不会有所改变，不要像周千辰这样，田聿清楚造成如今的局面，自己也有责任。
    若不是当初狠下心来看着周千辰被自己父亲用那种教育方式培养成了一个无感情的怪物，让他一个人好好自由成长的话，说不定他也会是像周舟那样吧？
    田聿很偶尔的会在心中想着这些早就无法挽回的事，或许是到了一定的年纪，开始念旧了吧？
    如果当时没有放任周千辰一个人的话……田聿叹了口气，但并不大声，可不晓得为何周千辰倒是终于因为这个叹息声有了反应。
    他微微抬起的有些低着的头，声音有些沈，“怎么？”
    “看着少爷，可能想起了从前的一些事，你还记得吗？当初也是你要我称呼你为千辰的。”
    周千辰不知道是不是正在思考田聿的话，或是也想起了童年时期的那个他，只是无论怎么瞧，那都不是太好的表情。
    “怎么说起以前的事了？我还以为田聿你是个不太念旧的人。”周千辰少了笑脸佯装的相貌冷酷许多，肤色又苍白，纤长的手指透露着隐隐青色对血管，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在圆木桌上，除了田聿以外周家暗中守着的黑衣人们，都备感压力。
    他们不会不晓得这些天周千辰心情有多差。
    甚至陪伴周舟的时间都相对减少，总埋头在书房里不准任何人打扰。
    “可能是年纪到了，偶尔会开始怀念过往的一些事，也会怀念那时候拉着我裤管的你。”
    那时的周千辰年纪实在太小，承受的确实在远超过了他的年龄该承受的。
    “可惜我现在也没办法再抓你裤管了。”
    “但你应该还有现在还能抓住的东西。”
    说的已经很明白了，田聿清楚知道自己早就逾矩，周千辰同样停下来不断轻轻敲击的指尖，他抬头正视了田聿的脸。
    “你有资格对我说这些吗？”
    “我一直都很后悔当年没有出面替千辰你和你父亲沟通，所以我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辙。”
    周千辰嘴角一弯，“真没想到你还说得出这种话。”
    “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当初的那种表情。”
    田聿从未有过多表情的脸上难得的蹙起了眉尖，只是这点情绪的变化并没有让周千辰本就不悦的心情有所好转，只是变得更加恶劣，他只扔下一句话。
    “你这句话早该在那时就说出来，而不是现在。”
    扭头离开了人来人往的会场，朝甲板走去。
    海风实在太冷了，冷的周千辰本苍白的皮肤都给冻的发红，他将双手并拢，合在了一起向里吹气，指尖也冻的通红。
    一下子，一个相对温暖的拥抱从后方拥向周千辰，他没有吃惊，反而像是等了好一会儿的口气，“现在才来找我？”
    他身后的那个人没说话，只是明显在颤抖，周千辰放下了手转而握住那双比自己小了些的手，也多了些薄茧的指腹。
    “我当初遇到你或许不是偶然，虽然认识你后你好像都不弹琴了，但我想我应该很喜欢你的琴声。”
    “我很怕你不理我……很怕…”
    他快要哭泣的声音令人心疼，周千辰心底那股异样的情绪再次有所起伏，他明白，他对身后的这个男孩，有着超乎自己想像的情感被自己的理性所深埋，若是理智线一断，他甚至无法预估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行为。
    “但若是你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怕我也没办法接受，所以即使这只是我自己的任性，也不想你阻止我来这里，你也不用替我担心，一切也都只是我咎由自取。”
    周千辰转过身，看着身后将头发梳的整齐，当年那个打的头破血流小鬼的影子，除了那个相同刚毅的眼神外，还有不服输的性格，可能他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你应该知道你说什么我都不应该相信。”
    这是两人对立的立场既定的事实，只要他还是替陈家做事，周千辰就不可能去信任一个外人说的话。
    可是那个他还是依旧温柔，笑了笑，“我知道。”
    两人同时又沉默了，翡夏随后退了一步，“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好交差吧？不然我又要被骂了。”
    翡夏苦涩一笑，周千辰似乎明白了，即使自己将翡夏推开，他也不会因此而更好过一点，现在的他和之前相比，的确瘦了。
    “松手吧，你抓着我我就走不了。”
    别走。
    周千辰说不出口。
    说出口了，就怕自己后悔了。
    后悔让他待在充满危险的自己身旁，周千辰不希望翡夏会因为自己而出事，这才是他的真心，却对谁也未曾开口。
    也不知该从何开口说起，他的一切都是由谎言编织而成，所有头衔不过都是为了行事方便的虚假。
    他根本不爱自己的父亲，不爱陪着孩子玩幼稚的家家酒游戏，不爱公司里诡谲多变的斗争，厌恶一切因死去的周涛而不得不接手的所有烂摊子。
    他不过就是想做一个平凡的人，平凡的周千辰。
    “你要走去哪？不是要监视我吗？”
    说的话却还是恶毒无比，却没忍住语气里的一次渴望。
    留下来。
    可能是翡夏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拒绝，等到回过神，已经发现跟着周千辰来到了他休息的卧房，真是看不出来是在船上的豪华。
    周千辰解开了领带，也没闲着要继续联络的事宜，丝毫没有掩饰的就打起电话。
    而冷落在一旁的翡夏，只是环视了整个空间一圈，简单看过了整间房的摆设，又看了眼在忙的周千辰，他很快的传了封简讯，然后又立刻删除，随后便进浴室洗澡去了。
    等到周千辰讲完电话后，从客厅走回寝室，发现没找着翡夏他人，一颗心突然立即悬了上来，冲到了外边儿，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洗完澡的翡夏给坐在刚刚讲电话自己身后的沙发椅睡着了。
    他的呼吸匀称，洗完澡的双颊还有些通红，周千辰很想忽视刚刚自己因为身前这个人而躁动不安的心，但却又想要现在趁他还睡着的时候对他说，『我想要你陪着我。』。
    可是无奈身分的问题，话都到了喉头，他还是吞了回去，只是轻轻把他抱起，轻轻的将他放在了床上。
    在周千辰准备离开的时候，半梦半醒的翡夏迷迷糊糊的道，“千辰……我喜欢你……”
    周千辰还是第一次亲口听到翡夏对自己说出这几个字，但知道了又如何？
    和自己在一起的人下场都不会有多好。
    所以周千辰只是弯下腰坐在了床边，轻轻抚了抚翡夏的头，就像当初那样温柔。
    “睡吧，我陪你。”
    翡夏满足的一抹浅笑，他很知足。
    是我太不满足。周千辰远比自己想像中的，还想要占有翡夏。
    理智或许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周千辰就是因为过于常人的理智，才能和翡夏一直维持这这种微妙的感情。
    好几次翡夏其实都没意识到自己等同于表白的时候，亦或是如此故意的撩拨周千辰的心，想将他推入他所做的甜蜜织网。
    可是太多事束缚着周千辰了，他不像常人能随心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从小就被教导不能任性的他，只是想多吃一颗糖都不可能，直到现在他也只能固执的要他别跟着自己，但相同固执的翡夏，却还是执拗的在一旁默默守护，虽然对这样的翡夏，周千辰确实头疼，但却又眷恋这种只有翡夏才能给予对温暖。
    “你会希望我怎么对你呢……”
    这句话周千辰最终还是只能在熟睡的翡夏身旁道出口。
    翌日很快的就来临了。翡夏缓缓睁开眼，恍惚了一会儿才坐起身。
    我怎么会在床上……？
    “醒了吗？”周千辰就好像没事一样，又是那样温和的口气和淡淡的一抹笑容，他问，“吃早餐吗？”
    翡夏虽然才刚醒，但体贴人的本性还是根深蒂固。
    “你呢？”
    周千辰笑答，“和你一起吃？”
    翡夏一下有点茫然，但可能是怕周千辰后悔，赶紧又点头，“知道了，我先去洗个脸。”
    他承认自己是挺开心能再次和周千辰共进早餐，虽然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周舟，其实翡夏真的挺疼周舟，有任何好吃好玩儿的总想着要给孩子给带一份，也难怪周舟会这么喜欢翡夏了，毕竟说实话周千辰没那么清楚自己儿子的喜好，反倒是翡夏厉害多了。
    他对所有人的喜好总是那么的清楚，所以总是那么讨人喜欢，可周千辰也清楚，那是因为曾经受过太多伤害的他，变得太会看了眼色了，可对自己，他却会耍性子，他亦然清楚，他很在乎他。
    他又何尝不是呢？
    所以早餐吃到一半，周千辰这次尽可能将语气放的没那么重。
    他看着翡夏咬下一口三明治开始咀嚼才开始说，“今天你就待在这好好休息吧，我也没什么行程，出去一下就回来。”
    翡夏一愣，但或许是因为嘴里有东西也没法问出什么，只好默默听着周千辰所言，“中午左右我就会回来，明天有个会议，到时你在跟我一起去。”
    “好呀。”
    这爽快的回答来的太突然，周千辰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但翡夏却又再道，“好呀，我刚好也是还有些困，睡一会儿你就回来了，对吧？”
    周千辰点头，“嗯，答应你。”
    “噗…我又不是你的谁，答应我什么？”
    “这次事情结束后，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看着周千辰又有些严肃的模样，翡夏忍不住苦笑，“果然你还是笑着好看一点儿。”
    说完，周千辰真的笑了，他柔声道，“这次听你的。”
    “你怎么回事呀，今天好像不太对劲……”
    “你也不对劲，不是这些日子都少不了和我吵个几句？”
    “我…我很担心你。”
    又是这样，露出那种表情，令人的一颗心搅到乱七八糟的。
    一个没任何策划过的吻，轻轻落在了翡夏的双唇，就像一只翩翩的蝴蝶轻触即逝。
    “等我。”
    不知是怎么结束了这顿早饭，等着周千辰出门，翡夏摸着那似乎还留有那人温度的唇瓣，耳尖有些红，有关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他其实希望的不过就是他能活出他想要的人生，却从未奢望过那个他看自己一眼。
    即使是现在也一样。
    *
    中午不到，周千辰就已经坐在了和一群日本人商讨的会议厅里，里头没多大，塞得下五六个人已算是很勉强，里面硬是又加了几个黑衣保镳，整个空气都有些闷的混浊，但另周千辰思绪无法汇聚的却不是这个原因，单单仅是自己那人生第一次顺应着生理反应去做的行为。
    他吻了翡夏。
    到现在都无法忘怀翡夏那有些许错愕的神情，但又有些手足无措的害羞。
    很可爱。
    “周先生？”
    “这就是你们的诚意？”
    周千辰用着俐落的日文迅速回应，彷佛刚刚到恍神都只是个幌子，反而是对对方没诚意的购买案感到不悦，他依旧是那样温柔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却令人感到冷漠。
    “你们真的有想要合作吗？”
    沉默一阵，田聿立刻大喊。
    “千辰！跑！”
    反应还不过脑，周千辰立刻猛的推开那张桌子往后一跳，碰的一声巨响！
    会议室里顿时充满烟雾，周千辰重心不稳立刻倒向后方，好在田聿动作快，早做好准备立刻拽起周千辰就往门的方向跑。
    但不巧一出门，对方早已有所准备。
    “当初东河的事情我们也有份，你现在说不和我们合作，你觉得有可能吗？”
    对方操着一口日腔的中文，身旁伫立着一个个看起来非善类的黑衣人，周千辰却还是一点动摇全无。
    “你觉得事情都演变成这样了，我们生意还谈的下去？况且。”
    “你想说什么？”
    “那件事和我周家有何干系？我们不只是替你们做协商桥梁而已吗？”
    周千辰冷声笑答，此时早已站的端正拍了拍身上的灰。
    “哼…看来没什么好说的了，上。”
    中间的老头一声令下，身旁的人全部一涌而上，田聿立刻挡在周千辰身前要他赶紧先走，其实周家早就有备而来，问题是没想到对方那么快就露出狐狸尾巴，本想谈完生意可能对方才会出手，没想到还没谈成，对方就已经等不及想先擒人。
    周千辰头也不回的往原先预定好的逃出路线狂奔，却没预料到原在会议室被挡住的人群此时早在他处守候！
    碰！一声，远处莫名的又传来一阵爆炸声响，周千辰知道这不是预定计划内的行为，并且那个方向……是今日中午展演厅的方向！
    难不成这群家伙没抓到自己还想连整艘船都跟着一起陪葬？
    那也太蠢了！这船上的宾客随便一个都大有来头，甚至陈奕也在这艘船上！
    周千辰虽是不太认识陈奕，但也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善碴，不会这么容易因为这种事就慌了手脚，更有可能的，是另一边的这场爆炸说不定也是他制造的！
    立刻躲进了某个阴暗的角落，周千辰也是忍不住的流下了些微汗水，他边看着手机早已在船上安放的各处监控，每个地方都有他人的眼线，却依旧还算是游刃有余，总算是找到了其中的突破口，就在往展演厅的路上有个地下通道！那是存放货物的地方。
    确认了地点，周千辰立刻就开始了行动，他也不担心田聿有没有事，但就是步伐有些迟疑，他深知原因为何。
    监控里，原先自己房里的翡夏不见了。
    的确继续待在那里是不安全，但是从那里出来也不代表会安全多少，周千辰明白翡夏其实不需要自己多余的担心，他也能照顾好自己，可是莫名不安的情绪就是一点一点的涌上心头，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想赶快见到他。
    周千辰没想过在这种危急的时刻第一个念头会是他。
    等到好不容易躲过了一堆人的追击，周千辰只差几个拐弯就快到达预定地点，本不该响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在这种时刻还能有谁打给自己？但一看来电显示，周千辰一下傻了几秒。
    文祈？他为什么这时候打来？
    但周千辰还是接起了电话，但因为收讯不好，通话总是断断续续的，但能听明白，文祈似乎要自己注意什么。
    “他………是……你的！”
    “文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跑……带………开！夏………危……”
    “你说清楚！”
    “翡夏！危险！”
    周千辰总算是听清了文祈的话，但身前突然出现的人，却更是让他心凉了一截。
    “翡夏……”
    他就站在他眼前，一脸不可置信，随后一阵疼痛便穿过了自己的左手臂。
    连续两发的子弹射穿了周千辰。
    伴随着身后传来的吼声，“周千辰！你做了这种事还想跑去哪！”
    顿时满腔背叛的滋味冲上了周千辰的脑里，他一个箭步竟是冲上前想掐住翡夏的脖子。
    可为什么背叛了自己的他还露出那种神情？他认为他那副什么都不明白的表情可以让自己原谅他吗？
    左手臂的疼痛和背叛与愤怒的情绪无法浇熄另周千辰脑内一片混沌，可是就在下一秒，局势又有所转变。
    周千辰的人赶上了！两份人马不分轩轾的缠斗着对方！周千辰趁此时狭持住了毫无反抗的翡夏，用力的折过他的双手，冷着声在他身后对他说。
    “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吗？”
    翡夏却一言不答，只能因疼痛发出些微喘息，和对于周千辰耳里听来只是辩解之词。
    “周…周千辰，我从没想害你……”
    周千辰却是犹如充耳未闻，拽着翡夏进了货仓，对于身后的烟硝丝毫不屑。
    昏暗的地下仓库，有些昏黄的灯光，照射在了周千辰和翡夏的脸上。
    翡夏从没看过目光这么冰冷的周千辰，他一手还紧紧拽着自己，将自己压在木箱，一脚从自己双腿间抵住。
    “你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对吧？翡夏？”
    后颈传来炙热的吐息，和被勒紧的双手，早已被皮带勒出血痕磨破皮的手腕，翡夏终于忍不住啜泣起来。
    “千辰……你…你先止住你的血吧？嗯？我不逃跑……我就乖乖的在这任你处――唔嗯！”
    周千辰一枪直接抵在了翡夏和自己伤口相对应的右手上，连开了两枪，翡夏应是忍住疼痛紧咬双唇，脸却一下子刷成了苍白。
    “你觉得我现在还会信你的鬼话？”
    翡夏忍着疼，颤抖着声音，“我…你不信我……没，没关系，我信你，就好。”
    听到这话，周千辰更是莫名怒火更旺，立刻用握柄重中往翡夏额角砸去，鲜血当即流下。
    翡夏咬紧双唇，腥味顿时也四溢于口腔中。
    “你信不信我真的会杀了你？嗯？翡先生？”
    翡夏被敲的那一下头给昏的，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只是努力着想要挣脱已经失控的周千辰，却被误会又想趁机逃走。
    彻底丧失理智的周千辰立刻扯过翡夏，将他一身笔挺的西装扯开，想彻底侵犯他，但一记枪响却让他暂时停下了动作，翡夏也努力定住神想听清声音的方向。
    对方操着一口日语，“周先生，我们就别再玩什么捉迷藏了吧？只要你答应签合约，我就不追究之前的事，如何？”
    周千辰闻言冷哼，“做梦。”却因为必须同时对付那老头，对翡夏的控制也略微减少了些，没想到就趁这个缝隙，翡夏居然成功脱身！
    周千辰刚想去捉，无奈那老头的子弹却紧盯着自己，让他无法随心去捉人，一心只想赶快解决那老头在把翡夏抓回来。
    可是抓回了又怎样？周千辰自知，他杀不了翡夏。
    但他却也无法看着翡夏完成自己的任务就这么离开，他不准他这么做，更不准自己心底的另一个自己竟想就这么放过他。
    他太看重他了。
    精准的一枪，射中了那老头掷枪的一手，他吃痛的哀号了一声，却没料到在周千辰即将射出第二枪时，他感受到了背后一凉，猛的回头一看！
    一把长刃想直接将自己拦腰斩去！
    仅仅一刹那的瞬间，一股力量猛的将自己一推，周千辰看到了那个人还含着泪对自己笑着说。
    “谢谢你。”
    接着啪擦了好几声，货仓里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一切也都安静了，连带着那声谢谢你。
    到最后，他连一句喜欢你都没能说出口。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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