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非宁静以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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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雪都见容雪骏也并不是执拗的人,心里也有些感触,便柔下声来安慰了他一阵,才捡了自己的衣裳之类,往客栈去了。
刚刚走到客栈门口,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差点和他撞上。
当那人带着浑身酒气从容雪都身边过去的时候,容雪都的脑海里却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虽然那人只是让他觉得厌恶。
酒鬼统统的都是这般令人讨厌。
之后的几天,容雪都都没出现在容家,毕竟婚事近了,容兰京天天都待在容府里,再待在那里难免会遇上。
于是,客栈的小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客人。这人每天早上起来吃过饭,就坐在大堂正中的那张桌子上,点几碟小菜,再要一壶酒,一坐就是一整天。店小二想或许这客人是在等什么人,但他看到过容家的大小姐出现,但是,第二天,那客人却像往日一般,并没有什么改变,想来这人等的并不是容家大小姐吧!
等到容雪然成亲的那天,容雪都起得很早,那时天还没亮。但是他知道,现在去见容雪然已经不可能了,容雪然现在必定是被几个喜娘拉着,开始梳发着装了吧!
悄悄潜进容府,在离容雪然屋子最近的那棵大树上找了个隐蔽而舒适的位置,等待着。既然不想和容兰京见面,也无法以哥哥的身份出现,那就用这种方式送容雪然出嫁吧!
天刚亮,女方家的亲朋好友开始陆陆续续的上门,在容家吃过早饭,就该等着新郎来接新娘了。
容雪都处于这喧闹的中心,但仿佛这喧闹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静静的立在那里,连呼吸都淡了,仿佛已经和那棵树融为一体。
容雪然的屋子人气一直很高,不停的有人进进出出,连伍夫人都来过几次,不断的催促着各项事宜。
好像等了一百年那么久,容雪都几乎等不下去的时候,前门终于传来了更大的喧闹声,有人高声叫着:“新郎来接新娘啦!”
所有人仿佛乱了套,满院子的跑。
容雪都仿佛没看到那乱七八糟的状况,只是静静等待着容雪然出门。虽然之前说容雪然出嫁了还是他的妹妹,但是,以后要见面却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即使偷偷的去见了,一旦被发现,对容雪然的声誉却是有损的。
不一会儿,伍夫人和几个喜娘拥着容雪然出门来。
容雪然穿了一身大红的喜服,仔仔细细的梳了头化了妆,看起来冷艳而又妩媚,新嫁娘果然是最美丽的。
容雪都目送她们出去,直到所有人都走光了,才从树上下来。站在院中看着空无一人的房子,容雪都心里百味陈杂,惶惶然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容雪然还是个小姑娘,和别的小姑娘并没有什么不同,快活得很,只是一晃眼,她竟然也出嫁了。
容兰京招呼了一上午的客人,好容易抽空到后院偷个懒,就听到前院说新郎已经到了,忙换了身衣裳出去。经过容雪然院子的时候容兰京呆住了。
本应该空无一人的院子里竟然站着一个人,而这人的背影正和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一个极其相似,但仔细一看,容兰京微微的叹了口气,并不是她。这院中站的人分明是个男子,还是自己的儿子,莫非自己老眼昏花,竟分不清男女了吗?
容雪都听到这叹息声已然清醒过来,定睛一看,吓了一跳——容兰京!!
一时间心里已闪过千万个想法,其中不乏杀了容兰京的,但是一想到今天是容雪然的大喜日子,立刻就打消了。犹豫片刻,容雪都飞身离去,也顾不得容兰京到底什么反应了。
容兰京站了好久,却发现容雪都已经不见了,心里有些失落。
正在这时,管家急急忙忙的走过来,“老爷老爷,您怎么还在这里啊?雪然小姐已经在前厅等着了。”
容兰京随便答了一句,便快步往前厅去了。
到得前厅,一干人等立在那里,只等着这当家的出来,待容雪然拜别长辈便可上花轿了。
这一场自然是越悲伤越能体现容家上下并没有因为容雪然失怙就欺负她,而是一家人感情深厚,和乐融融。
伍夫人倒是十分会演戏,竟然还掉下几颗眼泪来,除了容府上下,谁都知道,这伍夫人最是刻薄,待容雪然十分冷淡,若不是容老夫人爱护容雪然,谁知道容雪然现在又会是个什么样子的处境呢?
直到容兰京说了话,“好了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不要耽误了然儿和莫儿的吉时。让然儿上轿吧!”
喜娘才给容雪然盖上红盖头,一行人送了她出门,慕容莫早已等在门外,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占了整整半条街。
上轿前容雪然拉着容老夫人的手不肯放开,又要哭起来,容老夫人安慰道,“然儿,女大当嫁啊!奶奶也不想你走,可如今慕容家迎亲的轿子已在眼前了,你别再这样。只要你婚后过得幸福美满,你爹娘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容雪然似乎是听到容老夫人提起她爹娘,心里也不知怎么想的,突然放开了手,由着喜娘扶她上了花轿。
慕容莫和容兰京说了几句话,就要上路,毕竟慕容家和容家距离不近,不早点上路,晚上就只能露宿了。
容家这边送亲的是容雪臻,带着一队人,押送着许多的嫁妆跟在慕容莫的队伍后面,浩浩荡荡的出城去了。
容雪都一直跟着他们走了很远,三更时分方才返回客栈。
终于,一切都该归于平静了。可这样平静的日子,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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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同一天,南山上也发生了一件事。
禅音寺的主持敲开了是云的门,“为师来听你讲禅。”
“你是师父,徒儿该听你讲禅才对。”
“这几天你都在房中静悟禅机,应该有所得。”
“徒儿心神不定,无法静心,还请师父教诲。”
“罢了罢了,你尘缘未了,还是下山去了了尘缘吧!”
“师父,你赶我走吗?”
主持却不再说话,只是颂了一声佛号,独自去了。
是云愣在原地,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他既想去见容雪都,也怕去见容雪都。此时在寺中只是心神不宁,若是下山,他又怎么控制得住自己?
但师父心意已决,定然不会再留自己,还是先下山去再做打算吧!
是云,也就是卫无咎,收拾了简单的行囊,下山去了。
只是这一去又该如风中落叶,水上飘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