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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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突然传来个冰冷的声音:“想不到,你竟然能让皇上如此赏识啊?”遭了,事情一连串的发生,我竟忘了此人还在屋内!不过话说回来,我的言谈举止就算再怎么成熟,也不可能让他们都忘记我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啊!
“乔公子见笑,圣意岂是我等能揣测的。只是多谢刚才公子出手相助,但如今天色已晚,小梅——送乔公子!”
他忿忿地离开了,全屋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为什么?母亲之死并非我的过错,父亲却残忍地将我置于这冷清之地;而今我好不容易适应这苦修的生活,照顾我四年之久的师父又再次将我推向权势争斗的漩涡;甚至连这个枉有空名的哥哥都对我如此刁难,难道我乔锦儿,真的是天绝孤星之命吗?
强制自己摆脱自怨自艾的心境,我坐在床上,慢慢打坐入定。
不知过了多久,再睁开双眼时,我的灵台一片清明,管他环境如何变,我心不乱即可。
“小姐——”一旁的小梅显然已经等候很久了,“小姐,可以不进宫吗?”什么?
“小梅,”今天不知道第几次摇头了,“这是皇上决定的,我们没办法反抗的……”
“小姐,不如我们逃跑吧……”—_—
“小梅,我们俩加一起才二十岁,再说我们能逃到哪去?”今天的小梅,胆子似乎变大了……
“那,小姐,你一定要带着小梅进宫啊,小梅不要和小姐分开……”果然还是我高估了她的胆量……
闭门谢绝任何人探访,不管其中谁是真心真意的,谁是幸灾乐祸的,既然决定离开,就要走的有尊严。
第二天晌午,皇帝派来接我的公公果然来了,可是这个公公,昨晚我好像并未见过。
“咱家奉皇上口谕,宣乔锦儿小姐入宫,乔小姐,随咱家来吧……”这个公公神态怪怪的,一双鼠眼一个劲地把我上下打量。
“劳烦公公跑一趟,只不过小女子除了随身行李,还有侍婢一名,不知可否带入宫中?”
“这个咱家可做不了主,依咱家看,小姐还是先带着您的侍婢随咱家走吧……”
这样也可以吗?我心中暗自一凛,外表却不露任何痕迹:“既如此,锦儿谢过公公了。小梅——我们走吧——”
门外的马车倒是富丽堂皇,有些派头,只不过那个车夫和这位公公一样,眼光总是紧紧地跟随着我,让我心情甚为不爽。
马车一路急行,来到皇宫前,却并不从正门进入,而是转到了东边的侧门。
“公公,我们不是先去见皇上吗?”我虽未进过皇宫,却也知道,这东边乃是当今皇后的居所,皇帝日常办理公务的地方,在皇宫深处,也就是正北边。受宠的妃子住在西边,而不得宠的妃子就在南边,即皇宫最前面,也是最容易受到攻击的地方。
当年龙神的条件中,只对于皇子和国家根基有所保证,而这个所谓的皇宫,也和历朝历代一样,是女人们争斗的顶峰。皇子没有诞生前,任何妃子都有着成为一国之母的机会,因此这里打击异己,争奇斗妍的事经常发生。千年的经验告诉这里的女人,只要不危害皇室和江山,龙神便不会惩罚。
我们此时经过侧门,下了马车,越走越往东。我一头雾水,便开口相寻。而那个一路上对我都客客气气的太监,突然变得很严厉:“小姐勿问,宫中咱家比较清楚……”他话音还未落,左边的花园中突然传出一声怒喝:“谁人如此大胆,敢在皇后娘娘面前喧哗,打扰娘娘赏花雅兴!!!”
前面的公公立刻很配合的跪下了:“娘娘恕罪——”
花丛中走出个十一二岁的女子,用她那假装惊讶的语调高喊:“哎呦,这不是小金子吗?这一上午你跑哪去了?怪不得娘娘要外出赏花时就是找不着你伺候呢?”
这个太监是皇后的人吗?我连忙拉小梅跪下,不出声看着他俩演戏。
“玲珑姐说笑了,没有娘娘的旨意奴才怎敢乱跑……只不过,”说到这,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早上皇上吩咐小米子接乔小姐进宫,可他突发急病,请求奴才带他前去。奴才未敢打扰娘娘休息,所以未及禀报,请娘娘恕罪……”
那个叫玲珑的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花丛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今个事出突然,也罢,本宫恕你无罪,下次再犯,小心你的脑袋!”
当今国母,太子的生母,嘉玉皇后随着声音慢慢走出花丛,妖艳的脸庞,高傲的神情,轻蔑的眼神,华丽的衣衫,后面跟着的宫女太监更是数不胜数。
小梅突然一颤,我连忙扶住她,而她的脸色却是异常的惨白:“小姐,小心那个女人……”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几个关键人物却正好听见。
“混账!竟敢如此称呼当今皇后!”又是那个名叫玲珑也确实够八面玲珑的女子蹦了出来。
“皇后恕罪,奴婢和姐姐一直在龙神庙中清修,今日蒙皇上圣召,才得以进宫。奴婢的姐姐不懂事,请娘娘看在龙神的面子上,饶恕奴婢的姐姐吧……”一面低头磕头,一面用手拉住想要站起来的小梅。既然已经进宫为奴,姐妹相称总好过主仆。
“小小年纪,牙尖嘴利。既然你把龙神都请出来了,本宫也不说什么了……”她渐渐向我靠近,“不过如此年纪,竟然处变不惊,难怪皇上要特意把你从庙中请来……乔锦儿,你也是聪明人,本宫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本宫只告诉你一句话:要想在这宫闱中存活下去,就要明白,什么该说,什么该做,你懂了吗?”
“奴婢等一定谨尊娘娘教诲,恪守本分……”该死,小梅怎么紧张成这样,肌肉都僵硬了。
“好,很好,你抬起头来……”自从她出来后,我一直都低着头,只微微用眼睛看看她,如今为何突然要我抬头?
我依言慢慢抬起头,却看见了她眼中的一丝怨恨:“才四岁,面容就已呈现绝色之势,长大后还不知会魅惑多少男人……看来留你不得……”什么?只因为我的容貌就要杀我,刚才不是还说的好好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此刻的皇后和刚才的皇后判若两人,没有了开始的深沉和镇静,有的只有满腔的怒火和嫉恨的眼神。
当她身后的两名太监向我走来,我渐觉事态发展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时候,不远处传来的声音救了我一命:“想不到皇后也有如此雅兴,前来赏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