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暗落 第5章 缚,刹那的冰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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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商店街总是那么地繁忙,店里很少有孤影形只的客人,多数都是三两好友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地看着眼前的商品。
我站在一家小店的落地窗前,里面的架子上放着一只乳白底色的八音盒,盒盖上由深到浅渲染着一层层紫色,就好像是浓墨在水中逐渐化开,明明清晰可见,却给人飘渺若失的感觉。
推门进去的同时一阵清明的风铃声“叮叮当当”地响起,站在最里面的柜台前的女孩对我盈盈一笑、说了句“欢迎光临”后,又低下头去不知看些什么。
我也无暇顾及别人,径直走到那只八音盒前,将它拿起来,放在手中端详。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只水晶蝴蝶,随着音乐开始转动,翅膀也会随着节奏一颤一颤地,很是灵动。不知什么时候,洛羽走到了我的身后,他侧首看着我,说:“喜欢的话就买回去好了。”
“不……”我摇了摇头,“只是……”不等我说完,洛羽就从我手里拿过了那只八音盒,往后面的柜台走去。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但也没有去阻止他。
当叶月从我手中接过八音盒时,笑颜又一次在她的脸上绽开,那日的绝望全都失了踪影,她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打开盒盖后,悠扬的音乐声响起。叶月看向我,笑着说:“影薏,谢谢你。”
我也扯出一个笑容,说:“你喜欢就好。”
叶月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的八音盒,可不多时我却发现她的眼底掀起一阵氤氲,逐渐模糊了所有。泪水就好像一串断线的珍珠,止不住地往下落。然后我听到叶月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我也好想飞。”
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脑中竟浮现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好不容易安抚了她过激的情绪,我才带着些许抑郁走出了病房。
“以后,你还是少来这里的好。”洛羽看见我从大楼里走出来,立刻迎了上来。
“正常人在这里待久了都会那样的。叶月曾告诉过我,她从小就是孤儿,如果现在连我都不理解她,还有谁能理解她呢?”我向着刺眼的阳光伸了个懒腰,自由,在多数人眼中不过是个抽象的词汇而已,担当一个人真的失去了自由,也许这时他才会真正知道曾经的可贵。
洛羽伸手把我搂进怀里,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说:“看来你离开的三年里,很多事情都变了。”
我轻笑:“也许吧。”这时,我感觉颈间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贴了上来,低头看去,竟是一根项链,银色的链条上星星点点地镶嵌着紫色的宝石,环环绕绕,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光斑。
我抬头诧异地看着洛羽,他却只是对我淡淡一笑,然后说:“回去休息一下吧,明天开始就要面对一个新的挑战了。”
我有些忧心地点了点头,自从两天将T-Class的申请表递交了以后,昨天秦向嵘便亲自跑来要求我们立刻转班,尽管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对我们三人如此热情,我们还是答应了下来。而眼下最坏的打算便是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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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Class的教学楼建在学园的正中心,与普通科不同的是,之中所有设备都是最好的,进进出出的学生不想普通科中的人那样有说有笑,他们的脸上只有一本正经的表情,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有表情。
才不过上了半天的课,到了中午时分,夏尘翼便忍不住开始哇哇乱叫:“这里难道都是死人来的?!问一句话最多回答三个字!废话都没有一句啊!”
微热的风在林荫小道中穿过,将树叶掀起阵阵拨动,地上翠绿的草被倒映着树的影子,伴随着微风摇荡。白色的长椅刚好安置在树荫下,我和洛羽并肩坐着,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忽视眼前人的存在。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给个回答啊!”夏尘翼三两步走到我和洛羽面前,大声叫嚣道。
洛羽毫不在意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干脆直接闭上双眼,享受这一刻的惬意。夏尘翼见状,立刻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好像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小狗一样,睁大了双眼看着我。某个邪恶的念头忽然浮现在脑中,我微微向前倾身,拍了拍他的脑袋说:“乖~”
闻言,夏尘翼的脸立刻垮了下来,一边怨念地看着我和洛羽,一边口中不知在念叨些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洛羽率先打破了这阵难得的寂静:“秦向嵘身边那群面具人,或许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我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但转念一想,也并不是全无可能,毕竟这个学校内包含着那么多谜团,一个接着一个,让人应接不暇。
闻言,夏尘翼也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正色道:“若是按照你的说法,也许那所谓的实验班,的确在这学园的某一处,只是我们都不知道而已。”
“眼下的难题是我们该从何查起”我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T-Class的日常生活应该都和今天的无异,若是这么耗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了——更何况我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
“也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这两天先静观其变,若是三天后还是没有任何线索,我们再另作决定也不迟。”洛羽淡淡地说。
好不容易静下的心,却又在当天傍晚被一个格外熟悉的身影给打乱了步调。
眼前的女孩身着红色制服,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漆黑却明亮的大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格外熟悉的笑容令我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如果不是女孩眼中深藏的那抹轻蔑之意,我几乎就要将她错认为是叶月了。
女孩没有说任何一句多余的话,便直接俯身冲了过来,她的速度非常快,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已经道了我的面前。我看到她的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一个嘲讽的笑容,然后只觉腹部一阵剧痛,整个人向后摔去。
等我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女孩仍是保持着最初的微笑,静静地站在那里,若是不注意,我甚至感觉不到她的气息——那理应属于人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