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第二章 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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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如追风逐电般赶回到紫禁城,倒很容易的就进入了德妃的寝宫。原来德妃中午时份跟康熙报称,身体欠安,想传胤禛进宫说说话儿,康熙恩准了,于是胤禛才得以在晚上,仍然可以顺利的来到了德妃寝宫。
胤禛一路上已经在想,额娘与和妃肯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传来那么一张纸条。所以当他踏入德妃的寝宫,发现房内只有德妃、和妃两人,一个宫女内侍也没有时,丝毫也不意外。
德妃与和妃正在双双垂泪,一见到他,和妃便道:“你快去套间看她吧,她……。”
胤禛的心跳到了喉咙里,他急忙走进去,马上就被眼前的景象击到,他脑里一片空白、四肢冰冷,周围所有一切似乎都消失了,就连清怡凄惨的哭声他也听不见,眼中所能看到的就只有盼竹。昔日以乌珠顾盼、巧笑倩兮、肤若凝脂、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闻名于皇族和宫中的盼竹,现在只是徒具形骸的一副躯体,他甚至看不到半点她还活着的迹象。他摒着呼吸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又尖又冰冷的刀刃上。
终于,他来到了床边,小心翼翼的提起盼竹的手碗,感受到她瘦骨支离、不盈一握,他痉挛着伸出左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胸腔上,隔着薄薄的衣衫他感受到微弱的跳动。他的心因为这美丽的跳动,重回到胸腔里去。他摩挲着盼竹只剩下骨骼的面颊,轻轻的凑到她耳边,用充满深情却带着痛楚的声音呼唤:“盼儿,我爱你,你听到吗?我爱你盼儿!”
“王爷,你想想办法吧,妹妹不行了。刚才太医来施过针,强行灌汤药下去,都不行,太医说再喝不下任何东西,就挨不过今晚,王爷,妹妹她这么爱你……她这么好的人……。”说到这里,清怡已经泣不成声了。
“清怡,去找额娘吩咐太医熬些水母雪莲汤过来,假如宫里没有的,马上回府拿。要快,能不能救得了盼竹,就靠这个了。”胤禛沉着的吩咐完着,眼睛一刻也不离开盼竹,然后继续深情地哀求着:“盼儿,不要走,盼儿,我爱你……我爱你,不要离开我,盼儿……。”
耿清怡伤心的哭道:“刚才太医也曾强行灌下有强心作用的水母雪莲汤,可能因为灌不了多少进去,所以收效甚微。就因为连最后这一着也不见效,所以太医……才说了句‘尽人事,听天命’。”
胤禛听闻此言脸色变得狰狞而可怖,额上青筋暴起,嘴唇发青,他目光阴鸷望着清怡吼叫:“你是不是恨不得她死掉。你滚出去,走开!”
在外间的德妃与和妃听见胤禛的吼叫,不安的走进来,德妃走到清怡身旁安慰道:“儿媳,他……。”
“额娘,我明白的,我不怪他,他是太难过了,我也……。”清怡说不下去,对德妃福了福身,抹着眼泪出去了,找太医煎雪莲汤去。
胤禛把目光调回盼竹身上,依然不停的抚摸她或亲吻她。忽然间,正在吻着盼竹嘴唇的胤禛,感到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他微微退开,认真细看,是真的,她的嘴和眼睛都在动。他狂喜的转过头来叫道:“她有反应,拿药汤来,快点。”
和妃闻言便马上去办,而胤禛则坐到床上轻轻的扶起盼竹,把她抱在怀里,边轻轻的吻着她的鬓角,边轻轻的呼唤她的名字,德妃也静下来看着盼竹。只见盼竹慢慢的张开了眼睛,嘴角竟然浮起了一个可爱的笑容,脸上染上红晕。胤禛兴奋在她耳边呼唤着:“盼儿,我是胤禛,我爱你,我在这儿,盼儿。”
盼竹却置若罔闻,她慢慢的抬起手伸向德妃的方向,口里轻轻叫着“额娘等我”。忽然间,胤禛的心强烈地跳动,强烈得像要跳出来,不,盼儿,不要。
“老天爷,禛儿,她是回光返照。”德妃惊叫。就在惊叫声中,盼竹的手垂了下去,头一歪,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最后一口气一样软倒在胤禛身上。
“盼儿,不……。”胤禛悲痛欲绝地咆哮“不要,盼儿,别离开我,不要。”他紧紧的拥着盼竹,用脸去磨蹭她的脸,最后更疯狂的托起她的头,凶猛的吻住了她的唇。他不顾一切的吸吮她的唇舌,在她口里制造出爱的津液,然后他稍稍的离开了她的唇,对着她哀求道:“盼儿,我在爱你,你感受到吗?”接着,他再度吻上了她的唇,不断的挑逗、刺激着她的舌头和湿润的口腔,甚至乎用舌头卷着津液送至她喉咙深处。
“四阿哥,你别这样……。”拿着汤药进来的和妃,见到此种情景眼圈再度湿润起来。
突然胤禛感到盼竹微弱的吞咽了一下,他抬起头欣喜若狂的对着和妃喝道:“给杯糖水我,快。”
和妃马上倒了杯温水放了些糖递给胤禛,他含了一小口,用吻的方式将水慢慢的传到盼竹喉咙上去,那微弱的吞咽一下一下的把水送到体内去。胤禛不停的用这种爱的方式,让生命得以延续。
当清怡端着雪莲汤走进房里时,看到的就是自己敬爱的夫君,深情的拥吻着另一个女人,但她一点也不妒忌,甚至乎觉得无比的开心和宽慰,因为她看见盼竹的喉咙在动,现在没有什么比盼竹能喝下东西更令人振奋的了。
在胤禛把救命的雪莲汤和药汤一滴不漏的吻到盼竹嘴里后,和妃马上传了太医来为盼竹诊治,当太医终于面露满意的表情,说病情虽险但有救,德妃、和妃、清怡还有隐藏在屏风后的胤禛终于稍稍的放下心来。
太医对德妃禀道:“娘娘,臣现在马上回去煎药汤并吩咐宫女熬些粥水来,只要司帐能把这些都喝下去,代表她能进食,那么身体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德妃点点头,太医便告退了。待太医一走,胤禛便走到盼竹床边,握着她的手神色凝重的对德妃道:“额娘,儿臣要留在这里,确保她能把汤药和粥水喝下去。”
德妃闻言,有些为难的望向和妃,成了婚的皇子是不能随便在宫里留宿的。今天一切事情都发生得太快了,德妃有些六神无主,和妃见状便道:
“四阿哥就留在这里过一夜吧,但侧福晋要走,等会叫人抬两顶轿走,明天一早侧福晋进宫探望德妃姐姐时,仍是两顶轿进宫,这事就只有我们几人知道,明白吗?”
清怡对着和妃跪下道:“假如妹妹能得救,妾身在此谢过娘娘,多谢娘娘想办法安排一切。”
和妃急忙扶起清怡,来回的看着清怡和德妃道:“别这样,全因你对我说能解盼竹心结的是四阿哥,我才想办法向皇上奏请,借口说德妃姐姐福泽延绵,而且姐姐的寝宫五行有利盼竹,所以才能将盼竹移至姐姐寝宫。要不是德妃姐姐相助,佯装凤体遗和,向皇上奏请想见见四阿哥,姐姐一向又得皇上疼爱,因此四阿哥才得以在这个时候进宫。我万万不能占这份功劳的,时间不早了,你回府吧,明天再来。”
清怡便对德妃福了福身,然后走到胤禛身旁低声道:“王爷,你自己小心保重,妾身先行回府了。”
胤禛只是微微的点头示意,眼睛根本就不曾离开盼竹。德妃看着清怡神情落寞地离去,再回过头看着偶尔轻吻盼竹的胤禛,虽然从这里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刚才的行为已经看出胤禛也是深爱着盼竹的。
不错,也是!今天听到和妃与清怡说,盼竹深爱着胤禛,只有胤禛才能救盼竹,德妃是不相信和犹豫的。德妃根本不明白盼竹怎么会爱上了胤禛,更不相信胤禛会救得了盼竹。只是和妃与清怡一再保证,胤禛收到纸条定必前来相救,并说人命关天事不迟疑。虽然德妃一向与胤禛不亲近,但想到万一被皇上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太子被废不久的这个时候,难保皇上会起疑心。假如胤禛的前程因此尽毁,她因此而失宠,说不定还会波及她疼爱的胤禵,那就大大的不妙了,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个和妃存在,德妃为了保住现在拥有的一切,便只好参与其中。
一切都按她们安排的那样发生,除了胤禛的爱。德妃以前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平时行事谨慎、守礼、严肃,总给人冷寞淡然的胤禛,竟然会隐藏着这样的热情,竟然会有阴冷而又狞恶的目光,竟然会有那样疯狂的行为。更想不到的是,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冒险留宿宫中,要知道,假如这一切让皇上知道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德妃惘然的望着胤禛,有些明白何为‘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