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霜寒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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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可能是因为现场的场面太过震撼,对于璟燚突然的到来,很多人开始并没有注意到,直到有人惊呼了一声“苍王”。
有人狂喜,有人惊讶,有人泄气,有人疑惑……
只是,这些璟燚现在都不在意,他的目光只是紧锁着一个人,只是,几步之遥的距离,现在看来却是山重水复。
纵然面目改变了太多,然而,那样的气质,那样的神情,那样的眼神,这世间再没有别人了吧。
了解了太多,想了太多,心中满满地涨得酸酸涩涩,话到了嘴边,终究不知道如何开口。
出生遭弃,三年冷宫,十三年受制于人,这样的生活绝对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终于明了了,那样的隐忍自制,那样的优雅尊贵,那样的漠然疏离,那样的云淡风轻,那样的深沉宁静,那样的通彻明晰,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
炎焮。
焮,怎么会忘了,贤仁太后曾经受封焮妃?
只是,贤仁太后不是炎,而是凤。
朱雀一族炎凤两姐妹,嫁给了皇室的兄弟。
炎焮,应该还有一个名字——晋王妃。
那个人,当年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面对来至自己亲生母亲的背弃和来至自己亲生父亲的胁迫?
殷悠和凤渊在看到璟燚时都轻舒了一口气。幸好他还活着,要不然今天这事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叶若看到璟燚显得很开心,道:“他们都说你死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活着的。”说着就要朝璟燚走过去,但是,却被拉住了。
在所有看到璟燚的人当中,离夜或许可以说是反应最为平静的人了,最初的眸色一闪,就再也没有反应了。
“若儿,你认识他?”离夜轻轻微笑着问道,并没有太多的疑问语气。
叶若点了点头,似乎有些疑惑。
欧阳静与慕容寒玥,已经听过了太多的传闻,到来是也以为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但是,当真的看见时,依旧心头一凉。
亲昵的举止,宠溺的微笑,眸中完全退却的寒意,不容置疑的温柔。
这样的离夜,何曾见过?
“莫不是这场夜宴的请柬也是他给你的吧?”离夜问得随意,璟燚听着却是浑身一震。
叶若好像想起了什么,原本的笑容微微变薄了些,点了点头。
离夜神色未变,只是,眼神却有些复杂起来。
处心积虑,步步为赢,就是要置我于死地吗?!
倒是煞费苦心了。
叶若带着些许担忧看着离夜,握紧了离夜的手。
表情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完美得没有任何破绽,但是,只有她知道,离夜的手突然之间变得很凉,直透心底的冷意。
“苍王真的是才智过人,寒帝陛下一定也这么认为吧?”欧阳情突然笑了起来,冷静的面容,眼眸中渗出的血丝却几乎将怎个眼球布满了,透着几乎凄厉的疯狂。
璟燚望向离夜,却见离夜微垂了眸,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仿若恍惚的错觉。握紧了拳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到那淡然的声音蓦地想起。
“果然是少年英雄。”
只有平静,没有与言语相符的赞叹,也没有臆想中的愤然,听在璟燚耳中却是极度的震撼。
你,终究是,不可能,原谅我了吗?!
“确实是英雄出少年,”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欧阳情这句话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所以,寒帝陛下你不会以为就这么完了吧。”
欧阳情拍了拍手。
大殿一震,上位的地板只中央裂开,有什么升了上来。
白玉砌成的石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平躺着看不清面目,四周点亮的青灯,幽幽地亮着,仿佛来至另一个世界。
“长生……”南宫澈盯着那幽亮的灯光,喃喃道。只在传说中的阵法,居然如此真是地再现在眼前。
殷悠在摇头,凤渊轻叹。有些人真的是自己找死,拦都拦不住。
“焮姨,”叶若看来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直直地看着欧阳情,“死者已矣,大姐你这又是何苦?”
“还是算了吧,你这一句‘大姐’哀家实在担当不起。”欧阳情冷冷地笑着,带着些许恶意,“苍王准备的盛宴,寒帝陛下肯定是觉得不虚此行吧?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你的母亲大人。”欧阳情笑得愈发愉悦起来了。
叶若担忧地看着离夜,璟燚此时却是根本没有勇气再看离夜了。
离夜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缓步走到一个座位上,随意一坐,双手环在胸前,看着欧阳情,淡淡道:“你想要怎么样?”
欧阳情愉悦地一笑,还没有开口,一个站在他身后的身影慢慢地走上前来,冷冷道:“寒帝陛下还是趁早打消念头比较好,就算你轻功卓绝,也没有办法在瞬间将贤仁太后的尸身与长生阵一起,移到石床下面的炸药的爆炸范围意外的吧。”冰冷而狰狞的面具,似乎渗出了笑意,“寒帝陛下当然也是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大人尸骨无存的吧。”
众人这才想起,这人就是开始手执血色弓箭的人,他手中弓箭被离夜打落,就一直站在那儿,可能是因为后来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离夜身上,居然没有人注意到。
“你不用再向前走了,”离夜看着那个狰狞的面具,悠悠道,“只是读心的话,现在的距离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其它的还是别想了。”
听了离夜的话,面具仿佛有些愕然,顿住了脚步一愣,却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不愧是慕容寒玥,我刻意隐藏了气息,竟然还是没有逃过你的眼睛,怪不得连他也愿意效忠你。”带着衷心的赞叹,最后一句却说得有些叹息。
“手执四神御要置本座于死地的人,就是本座想要忽略,怕也是不能啊。”似真似假的叹息,“不过,就单纯以你隐藏身形的手法来说,却是不错。”赞叹的话,听来却是与一般的评价无异。
“寒帝陛下真是太过谦了,比起你,我这点儿雕虫小技有算得了什么。”那人说来还真有些情真意切的味道,“明明就是心痛欲裂,还能如此云淡风轻。”
听了他的话,众人带着几分惊异朝那悠然独坐的人望去,那张太过美丽的脸上,哪里能找到分毫所谓心痛欲裂的影子?
殷悠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个人的心思要是什么能够让你们这些人从那面目上看出了,怕是说这天塌也不为过了。
“若不是我对自己的读心能力有足够的信心,还真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了,”面具没有停止他的话语,“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你居然就想了十八种方法了,而且,对于我身份的猜测已经由开始的二十中缩小到现在的五种,还真有一种是对的。”顿了顿,又道,“要我告诉你哪一种是正确的吗?”
离夜一阵漠然,突然一声叹息,一只手向后一拦。
一晃眼,一道水色身影被拉到了离夜身前,叶若被扣着的右手握着一把匕首,直直地对着离夜。
“若儿,我实在不怎么喜欢你那匕首指着我的样子。”说得有些叹息,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人依旧是一片温柔与宠溺。
说着,手腕一转,叶若手中的匕首“当”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叶若原本有些浑浊的眸色也渐渐恢复了原本的清澈,带着些许歉意看着离夜。
离夜轻摇了摇头,一手摸了摸叶若的头,看向面具的眼神隐隐有些寒意,脸上面对叶若的轻笑还没有褪去,只是,现在的笑容只让人胆寒。
“本座不是说不过了吗?不要做多余的事。”严厉的言辞,语气却是不相符的轻柔,“你倒说说看,要怎么办才好呢?”
“你知道吗?重天曾经向本座提起过你的。”带着些许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