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云动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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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太子大婚将至,京城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其实,倒不是因为有什么交情,或是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婚礼,总是该是喜庆的,而那些百姓,他们并不懂那么多的权力倾诈,对于喜庆的事,只是习惯性地给予祝福。
对于他们而言,这样的喜庆对于当事人到底是幸与不幸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人们总是喜欢直觉地认为,婚礼总该是幸福的,没有人会去深究这样的幸福到底是否属实。一来,没有必要;二来,也许是潜意识里的逃避吧。
这世上有多少祝福是面对这种错觉的幸福,有时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但是,悲哀的人到底是祝福的人,还是被祝福的人,又有谁说得清?
殷悠依旧是一身素色白衣,闲闲地坐在酒楼上,一只手端着茶碗,慢慢地品着,眼睛却看着楼下忙碌的人们。
凤渊从楼下上来,很自然地走到殷悠对面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才道:“看什么呢?”一边说着,一边从袖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殷悠。
殷悠结果纸条,却不急着打开,还是看着楼下,道:“这么多的武林人氏,”还真以为随便画画装别人就看不出来了,“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太子在武林中多有威望,就成个亲竟然就吸引这么多人来,简直比皇帝迎娶皇后还要盛大。”
似真似假地说着,殷悠终于转过头,看着对面的凤渊,一边打开手上的纸条,一边道:“我怎么觉得你心情好象特别好的样子。”低下头的那一刹那,殷悠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他终于知道凤渊为什么心情那么好了。热闹谁不爱看,何况还是一块冰块的热闹?
殷悠一手撑着额头,颇为头痛的样子:“该说这位欧阳小姐勇气可嘉吗?”语气却奇异的透露出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凤渊摇了摇头,似有些无奈,问道:“他有什么打算?”
殷悠收起了脸上戏谑的神情,右手食指直立,指着上方,道:“这种事也只有天知道了。”那个人的心思,哪是能随便猜测的。
凤渊一阵沉默,本来就指望殷悠能说出个什么,之所以问,也带着尽人事的意味。
突然想起什么,凤渊又至袖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了殷悠,神色有些凝重。
看凤渊的样子,殷悠接过纸条,本来想好好奚落他一番的,但是,看到纸条上的内容,殷悠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殷悠望向凤渊,凤渊也是一脸苦笑地看着殷悠,两人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却终究谁也没说出什么。
相顾无言,两人不约而同地叹息一声。
是不是欧阳家的人都这么能惹事儿啊?!
司徒清傲和南宫澈走上茶楼,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两个俊美不凡的男子相对而坐,或潇洒,或释然,本该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但是,现在这两人的潇洒和释然却仿佛变了形,对坐饮茶少了些闲适,倒多了几分苦中作乐的味道。
什么事情居然能让这两个人露出这幅神情?
司徒清傲与南宫澈对视一眼,都不意外地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惊讶和担忧。
走近了,凤渊与殷悠似有感应一般,齐齐向二人望了过来,原本的沉闷已一扫而空,方才的情景竟仿佛错觉一般,依旧是潇洒的殷悠与释然明晰的凤渊。
“先生,好久不见。”司徒清傲对殷悠抱了抱拳,语气恭敬如前。说完也对凤渊拱手一礼。
“还是叫殷悠就好了。”殷悠摆了摆手道,看神情见到他们也是很高兴的。
几人都算是熟悉,也不多做客套,司徒清傲与南宫澈走到桌前坐下。
“就你们二人来了?”殷悠随意道。
司徒清傲摇了摇头,道:“太子大婚,自然是能来的都来了。”顿了顿,解释道,“清言与我同来,小孩子闲不下来,出去逛了;悦儿去看望欧阳小姐了,宁大小姐也同去;宁远和林祈都有各自的事情。所以,现在就只有我和澈了。”
“还真是能来的都来了,”殷悠笑了笑,“国之储君的婚礼果然是不同凡响啊。”殷悠似真似假地感慨着。
“殷悠公子又何必明知故问?”南宫澈依旧温文尔雅,却笑得有些苦涩。
各方人士在京城聚集,要说殷悠他们不知道原因,南宫澈实在不相信。
可能因为那晚湖上之约的原因,最近四神一族的事情传得愈发玄乎了,连带的有关四神御的事情也被闹得更加厉害了。更有甚者,还有传闻说,与那四神御一同收藏的,还有无数稀世珍宝。
四神御,四神一族圣主的信物;稀世奇珍,万世不尽的财富。
权利与富贵的诱惑,怎能不让人趋之若鹜?
想到四神一族,南宫澈眼睛蓦地一黯,几番犹豫,终于还是抬起头,望向凤渊,道:“凤渊公子,在下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不知公子能否赐教?”
“南宫公子请说?”凤渊微笑着客气道。
南宫澈沉吟片刻,问道:“拥有四神御的人真的就有权利号令四神一族吗?”
“南宫公子认为拿到玉玺的人就能号令天下吗?”说得随意,话语却是尖锐,但语气却是不相符的柔和。
南宫澈一怔,才惊觉自己这个问题实在问得太傻。
一个人的权利若无法与那本身的能力相称,那么,再大的权势亦不过是镜花水月。一个乞丐无意间穿上龙袍还真就能让人三呼万岁,甘心臣服?
殷悠在边上摇了摇头。
南宫澈可不是笨人,会这样问怕是有些关心则乱了。那个人啊,还真是会造孽啊。
终究有些不忍,殷悠看着南宫澈,道:“南宫公子放心,夜不会有事的。”没有顾及南宫澈惊异的眼光,“南宫公子不放心的话,以你与太子的关系,要见他应该也不是难事。”
看着殷悠眼中一片真诚坦然,南宫澈微松了一口气,却也不再开口说什么了。
“你们好象一点也不担心他的样子?”司徒清傲有些不确定地道。
与他们相处的日子不算短,虽然并不是很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的交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必定是交情匪浅。而现在情势复杂,离夜却安危未定。至那晚的情势来看,慕容请是势在必得,离夜却是依旧的云淡风轻,宠辱不惊,要这样的人屈服实在不易。可是,眼前这两人还是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担心?”听了司徒清傲的话,殷悠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了起来,一边摇头一边说道,“那种无谓的费力不讨好的事,还是算了吧。”
言语之间依然是不变的洒脱,眼中却是仿佛永远不会动摇的信赖。
司徒清傲带着几分惊异朝另一边的凤渊望去。除了明晰透彻的释然,竟是与殷悠如出一辙的全然的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