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云动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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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众人似都没想到那个一直冷眼旁观的人会突然打算插手了,都循声望去,却见离夜微偏过头,只悠悠地看着容玥。
殷悠脸上难色已消,又是一派洒脱。
既然那个人已经插手了,那么是好是坏也不是他能控制了,还不如潇洒一点看戏来得好。反正以他的经验来看,就算后来他不好过,别人也未必就能好到哪去。
人就是这样,自己一人受苦自然心里不舒服,若是大家一样,也就没什么想不开的了。
容玥被离夜那样盯着,不由得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一时间却又想不通他的目的,只微笑着答道:“自然。”
离夜微颔首,似是对容玥的回答还算满意。
就在所有人认为殷悠这妻是娶定了的时候,却见离夜转过头,对慕容清道:“那么,太子殿下就娶了翠儿吧。”
略有商量的话语,却是肯定的语气,要真要说,倒有几分命令的口吻,那人说来却是自然之极。
此言一出,顿时满堂哗然,慕容清更是定定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残夜公子还请就此言给一个交待。”场中一人突然道,语气中有些怒意。
离夜却没有理会那人,只看着慕容清微挑了眉,悠悠道:“太子殿下想必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吧。”
慕容清只感觉那人话说得悠然,仿佛谈论天气一般,听着却有着说不出的压力,那双眼依旧平静无波,却仿佛什么也无所遁形,不自觉地偏开了头,不想再对着那双眼睛。
慕容清深吸了口气,渐渐平静下来,厉声道:“听残夜公子的意思,那女子腹中小儿莫不成了本宫的了?本宫此前从未见过此女子,残夜公子诽谤当今太子是什么罪?”
慕容清眼中怒意如风暴般渐渐聚集,船舱中的空气冷凝下来。
离夜仍是一脸地云淡风轻,只淡然道:“有些事太子殿下还是别急着撇清得好。”
说完,离夜也不再管慕容清愈加高涨的怒火,只看着翠儿,道:“想必姑娘那晚对悠下药用的是情思吧?”询问的话,却是肯定的语气。
翠儿已被人扶到一旁歇下,闻言身子一震,低着头道:“翠儿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
众人闻言却已猜了个大概。
怪不得先前殷悠那般情态,原来是被人下药算计了。这情思,倒也是难得的情药。
“殷悠公子熟知医理,却是这么容易就给人下药了。”慕容清说得嘲讽。
“而且,你有什么证据说翠儿对殷悠下了药?”南宫悦也不甘示弱。她与离夜相处多时,觉得这人虽然平时不怎么说话,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
南宫悦话一说完,就被南宫澈一眼瞪得委屈地低下了头。
南宫澈却是叹息。这事看来已不是一个公子对他的侍女始乱终弃的事儿了,后面还不知道隐藏了怎么的势力之争,这丫头居然一点也看不出来,还不知死活地插嘴。
离夜对于这样的质问倒似乎毫不在意,只转过头看着慕容清身边的一人,道:“这位想必是太医?”
那人看起来非常年轻,脸上略显稚气,初看来有些呆,倒有些书呆子的气质,不过,从慕容清出门亦要他随行来看,医术应该还是不错的。
那人似没想到怎么这事情说着说着就到了他这儿,反应慢了半拍,才回道:“在下许应生,的确是一名太医。”
许应生作为慕容清的随行太医,曾经在璟燚那次昏迷时见过离夜一次,自己束手无策,到了他手上却迎刃而解,所以对离夜印象颇深,也有些佩服。
“这情思是宫中密药,想必许大人是知道配方的?”
“确实。”许应生觉得就一个情药的配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依言将情思的配方说了出来。
离夜点点头后转过身,不再理会许应生了。
许应生退了回去,有些小小的失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被那个人看着的时候,有些畏惧,可是当他的目光移开时,却又忍不住留恋。
离夜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绣囊,对着翠儿道:“还未谢过姑娘送给翼儿这个绣囊。”
翠儿一惊,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离夜手中的绣囊,怯怯道:“公子不用客气。”
“没什么客气不客气的,若不是这绣囊上不经意粘上了一点默另,我也不知道姑娘原来如此精通药理。”
这话说得含蓄,不过,在场都清楚,这默另正是方才许应生所说的情思配方中最关键的一味。
“不是说殷悠公子精通药理吗?又怎么会被人随随便便地就下了药了?”场中一人突然开口,将慕容清先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次。
离夜看了那人一眼,解释道:“情思若是去除了红严,再配合一种茶的香味,就可以变得无色无味,难以察觉。而红严是薰香的一种常用材料。”转向殷悠问道,“那日她请你喝了铁观音吧。”
殷悠笑着点了点头,看向翠儿。
翠儿已是冷汗阵阵,手却一直护着小腹。
“可是那天我们没有在屋里的茶杯里找到其他药物。”南宫澈冷静道。
“那是因为要并没有下在茶里。”离夜淡淡道,悠悠看了脸色已有些发白的翠儿一眼,接着道,“那药被磨成了粉末,放在茶盖的中心,随着热茶的蒸汽飘洒,而之所以不放在茶盖边缘,是怕药物粘在茶水中被发现吧。”
“你有什么证据?”翠儿颤着声音问道。
离夜神色不动,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透明的袋子,随手扔在了地上,道:“那日我到是觉得那茶盏有趣,所以就想南宫公子借了来把玩了几天。”
南宫澈在众人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翠儿还想说什么,却又听见离夜道:“说来这默另实在是有趣,根据他在空气中消散的痕迹,可以推测出他是什么被抹在这茶盏上,”说着离夜转过头对着许应生,询问道,“许大人,是吧?”
“确实。”许应生恭敬道。
一句话仿佛抽干了翠儿的精气,翠儿的身子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只是手还是护着小腹。
“这不是更证明了翠儿腹中孩子是殷悠的不是吗?”南宫悦一手扶着翠儿,一边看着离夜愤愤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