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篇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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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普通的周六的晚上,已经快到午夜了。所有白天活动的生物都静静地沉在睡眠中。
苏佑安也不例外,他在温暖的被卧里睡地呼呼的,但不知怎么地,突然就醒了。奇怪?自己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啊?也没做噩梦,怎么会半夜醒过来捏?恩?他发现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了!仿佛自动似的起床,穿鞋,开门……
还好自己都是穿着短袖T衫和校服长裤睡的,就这样走到马路上也算衣冠整洁。他想。
等等!自己的身体在大半夜地跑出去干吗?不对……怎么会不受控制地自动往外跑呢?难道是自己在梦游?神志清醒了身体没醒?还是干脆在做梦?
这么想着,他已经被自己的身体带着穿过了寂静黑暗的校园,走在被橘黄色的灯光映照地清清楚楚的人行道上。旁边的马路偶尔驰过几辆车,但人行道上的店铺都关门了。
身后奇怪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想转头查看,却怎么也回不了头。
别回头,它们会把你脑袋拧下来。
脑海深处,一个声音响起来。
一听便知身后是什么东西了。早该想到的,黑夜可是属于它们的时间,尤其是这午夜!
夜所覆盖的地方,就是它们的地盘。闯入它们的地盘,普通人也罢了,偏偏是自己这诱人的强大灵力!(虽然自己是感觉不到啦,但狄伦是这么说的)简直就是跑到狼窝的羊!跑到狗窝的兔子!跑到关男人的监狱里的少女……呃,这个比喻可以自动忽略。
总的概括,就是两个字——找死。
我不回头早晚也会被他们把脑袋拧下来的!!!苏佑安在心里飙泪呐喊。
我会处理的。
这么“说”完,苏佑安发现自己停下了脚步。那些在夜晚飘荡的鬼怪兴奋地围住了自己。
喂喂喂!!!!苏佑安现在在心中所飙的泪若放在现实中,只怕早已逆流成河,还不断哗哗飙着,在河面与眼眸间绘出一道绚烂的彩虹。
放心啦!
身体周围乎地冒出大火,那些鬼怪都急速避开。
好了,就这样吧。
于是,自己带着周身这么一圈火,继续上路了。
哇!!好厉害啊!!!苏佑安心想。
噗,那个声音突然笑出来,不用这么羡慕的,我只是用了你现有的能力而已啊!
那也很厉害了,我都不会用。
这更不用羡慕了,因为我就是你。
啊?
现在还不是时候,早晚你会知道的。反正我就是你。
那我的身体怎么回事啊?
我借来用用,不会弄坏的,毕竟这也是我的身体嘛!你不是在睡么?继续好了。
算了,我还是醒着吧。
随便。
走啊,走啊……
诶?这里好熟?我来过……对了,是上次……
那个浑身包在黑色长袍里,阴笑着的男人从记忆深处浮现。
是的,我就是来找他的。
哦。
这是私闯民宅呃!看见那个人撤掉火焰,一声不吭地直接进入,苏佑安想。
不会,他知道我要来,他的水晶网分布很广。
“苏佑安?”记忆中的男人依旧戴着奇怪的面具,“半夜跑出来干吗?”
“不,我不是苏佑安,或者说,现在还不是。”那个人用苏佑安的身体说。
“怪不得,我想他怎么会用术来驱鬼。”
意思是说我很逊咯?
哪有,你不是没学么?
“那么,你知道我来的目的了吧?”一边应着苏佑安,那人居然同时和黑袍男说话。
“想不到惩治我这个小角色还要你出马。”黑袍男嘲他。
“不光是因为你违反我的规则,还有,”那人顿了顿,“谁让你把狄伦的事告诉苏佑安的?虽然我明天就打算让他知道了,但你,啊?你什么意思?存心抢我戏份是不是?真是,出来玩都不能好好玩,非得在‘休假’期间工作。”
“原来你把我给他的资料从他记忆中删除了啊?”黑袍男说,“怪不得他还跟狄伦同处一室,却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啊?对狄伦要有什么危机意识?
“狄伦虽然受了那种刺激,但也没变态啊!你太过劳了吧?而且我才不会让狄伦用他去……”那人顿了顿,继续道,“总之,今天是你的死期!”
为什么啊?苏佑安不解。
因为他违反了他必须遵守的特定法律。
好了,接下来的,你不能参与……该睡了……
才不要!!好奇心还没满足,苏佑安不想就此打住。可是倦意一波波袭上,对外界的感官渐渐迟钝。
“那么,我的刑罚?”平静的声音。
“恩,我也不想为难你们……那么,你的灵魂……由她来……你们可以……怎么样?……?”
“还不错……人性化……”
很累,眼前的景象模糊起来,只听的到一些残破的语句。
“这是水晶网的种子,是我给苏佑安的礼物,你不许私吞啊!”坠入黑暗前,他听见了这句话。
早上,准确地说是近中午,苏佑安被狄伦叫醒。
“还真能睡,我不叫你你是不是这个周日都睡过去了?”狄伦抱怨。一大早殇就拖着小米出去玩,看着他们两个蹦蹦跳跳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沉闷啊!
再看看眼前这位“睡美人”,恩,比起他我算很有活力了。
“恩……昨天做了个梦,好象走了很多路,具体不记得了……总之很累,你再让我睡会儿……”
“你啊……”狄伦叹了口气,正想把倒回床上继续睡的苏佑安拉起来,突然,苏佑安自己坐了起来。
“喂,你是不是有个哥哥?”话一出口,苏佑安自己也吓了一跳,身体……根本不受控制!但是,很熟悉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狄伦明显一怔,以至于没注意到苏佑安的异常。
“你的情报员告诉我的,用封在水晶里的梦境。”奇怪的话脱口而出,是不是被附身了啊?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狄伦虽然装出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握拳的手还是泄露了他在极力回避。
“我只看到他杀了你父母那一段。我要知道的是全部。”
对了,好象是做过这样的梦……
那个血腥的梦境在苏佑安脑海中渐渐复苏。
“好吧,”狄伦叹了口气,“就告诉你好了。”那段拼命想忘记却又同样拼命想记住的回忆,本想一个人独自承担,却对他说了出来。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太过特别吗?
“哥哥是个很温柔的人。我们天生就有强大的灵力,但父母却没有。所以总是会被鬼欺负。为了保护哥哥,我很小就成了PUNISHER,不过那个时候她不叫殇,叫初心。”
“死吧!”就在刚才路过河边,这亡魂居然拖住哥哥,妄想让哥哥陪葬。愤怒之下,自己正要一刀砍下结果了它,却被哥哥阻止——“算了,他只是太寂寞了。你这一刀下去,他就消散了,再没机会投胎了。这处罚也太重了些。”“它刚才要杀了你哎!”自己愤愤不平。“未遂呢……”说话间,那亡魂早已不见踪影。“你啊……”只能无奈地叹气。
偶尔,因为自己不在,哥哥也会受伤。每次发生这样的情形,自己总是不断自责。
“没关系,不是你的错啊!”哥哥反过来安慰自己。
“哥哥你也成为PUNISHER吧?”这样,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能保护自己了。
“我才没你这么好运气,这么小就遇到了自己的灵兽。而且我在运动方面的天赋都没你好呢,又不忍心杀掉他们。万一他们反扑,我可没这反射神经来压制。”说这话时,他抚摩着初心的头,眼里都是笑意,“所以,还是你来保护我好了。”“哥哥!你的意思是说我很冷血?”“哪有!”“明明就是!”……
“可是,这样的哥哥,就在那天做出了最不可能的事。”狄伦闭上眼睛,十年的时间,却仍未使那鲜红的记忆褪色。
“我知道的,你跳过吧。”发现身体的控制权回归,苏佑安连忙制止狄伦继续。那对他而言是非常痛苦的吧?
“不用。”狄伦摇了摇头,声音很轻但是很坚定,“是我不该一直回避。我想,现在我应该有,也必须要有面对这段回忆的勇气。”
“好的,你继续。”
“恩。”狄伦闭着眼,自虐式地强迫自己回想。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只是一瞬间,哥哥杀掉了爸爸。然后,他拿着刀,锋利的刀刃对着妈妈。”
“小飒……”妈妈痛苦而不解的声音传入耳中,自己缩在墙角,不敢看那过于残酷的场面。“小岚快跑!”听见妈妈的声音,自己下意识地抬起头,却看见哥哥挥下了手中的刀。
鲜血以一种恐怖的方式喷出。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满眼尽是那艳丽的红。
回过神是因为看见了哥哥的脸。
他举着刀站在自己面前,脸上溅到了星星点点的血。可让自己害怕到无法动弹的并不是那血。
是眼神。
他的眼神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那样,冷漠,空洞,又像是冰冷僵硬的尸体那样没有生气,没有感情。
那是自己的哥哥吗?或者说,那是人类吗?
那把刀,割断了爸爸和妈妈生命的刀,现在在自己面前,将要割断自己的生命。
“哥哥……”下意识地轻呼。因为两人从小就必须面对父母不能解决的麻烦,所以他们只能互相依赖。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刀。
“哥!”
已开始滑动的死亡轨迹戛然而止,刀就停在颈边。
他眼中闪烁着疑迟和迷茫,还有微不可循的反抗。
刀最终没有落下。他拿着刀,离开了那个曾经是家的房子。
“然后,水镜的人来了。”狄伦一声嗤笑,“他们总是在事发后才‘火速’赶来。”
“你恨他吗?”苏佑安问。
“你以为我是佐助啊?我恨他干吗。”狄伦轻轻地弹了下苏佑安的脑袋,“我哥不会这样。”虽然这么说,可还是有些疑虑。
“那后来怎么样了?”苏佑安捂着被弹到的地方问。
“后来我听说哥哥的属性是‘暗’,PUNISHER中和‘光’一样独一无二的属性。所以,他被视作邪恶之源,给人封印起来了。”
“谁说暗就是邪恶了?”苏佑安叫起来,为那个不曾见过面的人打抱不平,“就因为这样被封印了?算什么啊?他们都不让你哥辩解的么?”
“杀人的事实都摆在面前了,还有什么可辩解的?”狄伦无奈地摇摇头,“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哥哥会这么反常。”
“那你找到他去问……”“你以为我没找过啊?”狄伦打断了苏佑安的诬蔑,“从我十四岁开始到现在的三年,你以为我在干吗?找了三年,才找到这里。这里据说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等等,”苏佑安发现疑问,“你现在十七岁是吧?你哥那事发生的时候你几岁?”“七岁。”“那你为什么十四岁才开始找啊?那七年你干吗去了?”苏佑安大有查户口的架势。
“那几年我失掉了记忆,被一个奇怪的家伙领养了。”狄伦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
那个家伙的势力好象很大。因为对于有能力的孤儿,水镜一向不会放弃,加以严酷的训练后就是个不要钱的劳力,或是派去当保镖,或是派去暗杀,更多的是去维护他们所谓的“正义”。
更何况狄伦不论是灵力还是体能都是一等一的好,又失了记忆,只能依靠他们,所以他们当然是不会放手的。
可是他们却放手了,而且相当轻易。
水镜本就是那些有钱有势的人联合创办的,对他们,有时连政府都不得不妥协。
但对那个家伙,水镜却莫名其妙地顺从。
领自己回去之后,那个人便开始教他如何砍人。这在当时的自己看来是很不解的行为,因为那时自己没了记忆,和初心的契约自动解除,灵力也随着记忆暂时沉睡。
所以,就算灵兽时时在自己身边,也无法察觉。
后来,七年之后,自己的记忆自己的灵力自己的灵兽都在瞬间回来了,找到哥哥的念头也一起出现,向那家伙说。那家伙告诉自己时候到了,让自己去找哥哥,并说不会在再管自己,然后就人间蒸发了。
所以,三年,自己一边读书一边赚钱一边找哥哥,终于,到了这里。
“义务教育初中就结束了吧?你这么忙着找人还有心思读书?”苏佑安问。
“因为有无论如何都要读下去的理由。”狄伦的神情很坚定。
“什么理由?”
“是因为……你不觉得‘初中文化’一听就觉得是个没文化的乡下人?就是那种没读过几年书,大字识不了几个,黑黑瘦瘦的老农民?亦或是抢劫之类没有技术含量的犯罪分子?”狄伦反问。
“是哦。”的确有这样的感觉。
“话说,你准备起床了吗?”狄伦无奈地问。
“哎?”苏佑安尴尬地发现自己还坐在被窝里。
“对了,你说的线索是什么啊?我也想知道。”苏佑安终于起床,一边刷着牙一边问,牙膏沫到处乱喷。
“是一对夫妇,男的叫林毅祥,女的叫戴璎。”狄伦边晃着手中的果汁罐边回忆。
明知苏佑安帮不上什么忙,但说说也没什么。
不过那个情报贩子(就是晴)总是拐弯抹角地,每次都把情报封在水晶里,非得睡觉才能以做梦的方式获得情报。
“据说他们不但知道我哥在哪里,还知道如何揭开封印。不过这里流动人口很多,林又是个不小的姓氏,到现在都……”
“噗!!!”牙膏沫大喷发——“那不是林羽希他爸妈吗?”苏佑安惊叫。
“噗!!!”狄伦的一口橙汁也没形象地喷了出来,“你说什么?”他就差没冲上去拽着苏佑安的衣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