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私心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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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楼的大厅即使晚上也有行色匆忙的人在来回奔波,赵安年靠在自动贩卖机前,冷眼旁观着别人的悲欢,手里的罐装咖啡入口一股勾兑着劣质糖精的甜腻苦味,说不出的怪异,让赵安年本来疲惫的身体瞬间被刺激的精神振奋起来,他龇牙咧嘴的脸都皱成了一团才把那一口吞了下去,在他像是劫后余生一样站在那里晕乎的时候,被从旁边走过来的专心打电话的路人一个不小心的碰了一下,赵安年差点没站稳,趔趄着后退了几步,路人却只是看了赵安年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后说了声抱歉就走向了电梯的方向。
赵安年撇撇嘴,并没将人敷衍的道歉放在心上,他只是对着手上的咖啡罐左看右看,一番研究后得出了结论,这个对医院医护陪床来说真是个不错的提神剂。
瞬间清醒啊。
赵安年轻手轻脚地推开病房的门,床头的灯亮着融融的光,辜初茗依然在睡着,甚至连姿势都没变过,赵安年瞧着还有一半的药水,拿下一同放在上面的药单坐回椅子上。
还有一瓶吗……
“你去哪了?”辜初茗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清醒全然不似刚醒。赵安年有些诧异:“是我出去吵醒你了?”
“不是。”辜初茗稍微坐了起来:“我睡眠浅,有点动静都会醒。”
“抱歉啊,我不知道。”电脑的屏保界面,时间的秒数在一下一下的跳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辜初茗对于赵安年这种喜欢揽责任的性格不能苟同:“又没一起睡过,你怎么会知道。以前好像也说过吧,不要去揽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辜初茗后面的话赵安年是一句也没有听清了,他的脑子在听到“一起睡过”那里就卡壳了,赵安年对天发誓,他真的不想看谁都基的,只是因为是辜初茗就……
“你……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赵安年磕磕巴巴的转移话题,余光瞥见辜初茗额头沁出的汗水,思忖着大概也退烧了。
“好多了。”辜初茗对于赵安年刚才去哪了表现的锲而不舍:“刚才去哪了?”
赵安年将手里的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辜初茗:“买水去了。我之前忘记了,退烧的时候会出很多汗的,所以我看你睡了就下去买瓶水给你,补充点水份。”他将一起买的纱巾拆掉包装,然后走进了卫生间,很快便拿着沾水的纱巾走了出来:“擦一下吧。”
辜初茗的目光在赵安年的手上跟脸上来回流连,看得赵安年不解地摸上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清水顺着喉管一路流向胃里,沁凉的像是洗刷掉了身上所有的不适。“我只是想到,即使是魏琳做我助理这么多年,工作上无可指摘,也没有像你这样,在私事上会考虑这么多的。”
赵安年有些懵,这话啥意思,我是做多了还是做少了?
“谢谢。”辜初茗抬头望着赵安年,青年人的表情有些懵,那双仿佛有流光在里面飞逝的双眼,此时却像是陷入了一场迷雾里,透着青稚的迷茫。辜初茗微微弯起嘴角,为心里的这份悸动与温情。
“客气了……我只是、只是……”赵安年两只手不自在的纠在一起,为自己过分的考虑懊恼。虽然只有两个字,但辜初茗语气里的温柔他是听得分明,他只是拿出以前外公照顾他的方式去照顾别人,出于对一个人的担心和关怀,有没有其他的私心赵安年真的不敢想了,也不能想了。
“龚治来过电话了?”辜初茗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龚治的未接来电赫然亮在屏幕上。
“对,你在睡着,我就没喊你,拿我的电话已经回过去了。”赵安年几乎是立刻回答,他想快点从这份难捱又无望的情感里快速逃脱出来。
“他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翻了几下手机上的即时通讯软件,龚治的消息倒是发了不少,辜初茗点开看,第一条就是嘲笑他发烧住院,辜初茗瞬间退出,不想再见到他。
“倒没说什么要紧事,我跟他说你在医院,龚部长倒是紧张了一下,后来知道你只是高烧后,只是说早上会过来。”
辜初茗点点头,其他的消息也没有要紧事,辜初茗多少有点放下心来。“你要不要再睡会,现在才凌晨两点。”
“还有几瓶?”
“还有一瓶。”赵安年见辜初茗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知道他嫌太慢了。“药水原因,需要滴速慢,我问了值班护士了,最后一瓶会快一点。”
“赵安年,辛苦你了,你去睡一会吧。”辜初茗将赵安年放在床头置物柜上的电脑准备拿起来,被赵安年制止:“你干嘛?”
赵安年动作太急,根本没注意,手已经按在了辜初茗的手背上,微凉的触感,像夏日隐在树荫里清泉。辜初茗贪心了,他舍不得这样的温度会离他而去,曾经心里做好的决定,成为无芥蒂的朋友的决定,在这一刻分崩离析,人啊,真是永远无法满足的贪婪。
“我现在不困,你的资料要是没写完,我现在有时间,你去沙发上睡一会。”
赵安年气结:“你就不能好好歇一会吗,怎么见缝插针的就想着工作?而且,你手上还有针呢,要是动作太大戳到血管怎么办?”
“没事,我会注意。”
“不行。”对于辜初茗的坚持赵安年不肯退让半分,前一秒他还在懊悔自己管的太宽,但是真让他装看不见,他也是真做不到。“资料我就剩一点了,很快就能写完,你就不要操心了,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其他的不要想。”
“我妈都没这么管过我。”辜初茗对于赵安年满脸不妥协的认真,笑出声来。“赵安年,胆子越来越大了。”
“只限今天。”赵安年将电脑抢到自己手上,决定除了自己的手上它哪都不准去。“你现在是病号啊,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既然在这里,对于你做出不利于身体恢复的事情就不可能不管。”
“行吧,听你的。”那如水的凉意像是停驻在了手背上,不肯离去,辜初茗将手放进被子里。“你呢,睡过了吗?”
“我之前有眯一会。”他现在精神好着呢,那一罐咖啡下肚,赵安年觉得他能嗨到明天晚上。“辜总,您就放心吧,我不会亏待自己的。”
辜初茗就这样看着赵安年,青年人面容清瘦,嘴唇有些薄,此时微微弯起勾着笑意,落在琥珀色的眼眸里,如春风渡过绦柳垂坠的河桥,桥下流水汤汤,波光粼粼,桥上明光倾泻,柳色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