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雕刻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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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条熟悉的走廊,我依旧照着老规矩趴在走廊上订正作业,语文老师今天换了,换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凉,长得真的漂亮。
一走进班级就收到了热烈的欢迎和欢呼声。一来就让班级里面很多人喜欢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她,可能我知道原因的吧,可能就是因为我这人太过也固执,可能就是我这人就是顽固不堪吧,认为只要没人来,从前的姐姐就还会来教我们的,还会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变。
我想我以前的语文老师,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温柔的人,我们都叫她春花姐姐,温婉大方,总带着一种岁月静好的气质。胖晟告诉我们她已经五十多岁了,惊得我们下巴差点脱臼,我一直以为她就三十多岁的样子,我想只有这样温柔的人,岁月才不忍心在她的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吧
我喜欢她对我笑的样子,喜欢她温温柔柔的语气告诉我,我做事风风火火的,毛毛躁躁的一个女孩子这样不好,容易吃亏,告诉我要沉静点,懂得控制住自己的小脾气。还在我裤子裂开的时候,蹲下帮我缝裤子,但是那样温柔的她不会回来了。
她去了别的班级。
初二下半学期的时候我们就听说她的先生检查出来了癌症,她的先生才五十出头,再过几年就是颐养天年的时候,却被检查出来肝癌晚期,最多就只剩半年了。
然后紧接着她就请假了。
后来短短几个月后,我们听说她的先生去世了,那个我们没有见过却时常听她上课提到时就笑的娇羞的人,就这么没了,去了另一个世界,再也见不到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她回来继续教课了。
那天我借着交作业的由头去了办公室,我进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她垂着头呆呆地坐在凳子上发呆,以前保养得黝黑发亮的头发也白了许多,也黯淡了许多,还有几缕散落遮住了她的脸颊。以前不见岁月痕迹的脸颊终究带了皱纹。
我想过去安慰她,陪她说说话但是又能说什么呢什么都不能说,我又能做什么呢?好像什么言语在她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感同身受,所有的感同身受都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
每一次在生活面前我们都那么无力,都那么不知所措。生活真的是个魔鬼呢。
再后来就听胖晟说她去教初二了,不来教我们了,全班没有一个人说话都是沉默着,一个个说要警告初二那帮人告诉他们不许欺负我们的姐姐,欺负她就是欺负我们。
但是我心里默想,那么温柔的人怎么会有人欺负呢?应该喜欢都来不及吧!
初三到了,记忆中那个无趣又不舍的日子。
我的同桌换了不知道多少个了,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那个中二病的同桌在刚刚开学的时候就被胖晟换走了,还是因为我们两个话多,加上本人上次期末成绩跌出前十名,掉到班级十二名,胖晟就一个劲的认为是因为我们两个说话造成的,再加上初三即将面临中考,想想也得换一次位置了,综上种种原因我们两个就被换开了。
我换了一个女孩子做同桌,长的挺漂亮的。
原来胖晟也准备给他换一个女孩子当同桌,但是听说他不同意,他说他想一个人坐,最后胖晟拗不过他,答应了。
我已经忘记了我们两人桌子搬开的那时候,我是什么心情了,有点难过,不舍,还有些我也不知道的怎么去描述的情绪,心纠在一起,很疼,但不知道这莫名疼痛的来源是什么。
只得安慰自己,毕竟和他做了一年多的同桌,这一年的朝夕相处也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一转头就对上他那双笑眯眯的眼睛,习惯了心情不好的时候他的各种贱萌逗我开心,以前觉得没什么,可仔细一想不知不觉已经和他经历了这么多了,竟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是被幸运眷顾的那个人。
他东西本来就收拾的很整齐,不一会就全部搬完了。也幸亏有他的存在,也幸亏他强大的强迫症了,我这一年多来桌子上面的书总是整整齐齐的,他总是很细心的把书本从大到小的顺序整整齐齐的排列好,连我抽屉里面随手乱扔的的纸张也给我找了个文件夹整整齐齐的排列好。细心的有时候我都怀疑他男孩的身体只是个伪装,他内在是不是个海螺姑凉,但是我一想到自己也是个姑凉,但东西乱扔,桌箱乱成一团是常态,更甚者,有时候打开桌子,书本都会弹出来,实在惭愧的很,妄自身为女儿身了。
果真“女子不如男了”。
他收拾完最后一点东西,准备走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我那只垂下的手总反应快过脑子,在他经过我的时候,就直接撰住了他校服。
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他一下停下脚步,愣在了原地。
他低头看着我,漂亮的双眸闪着耀眼的光芒。
他笑了。
“怎么了同桌大人?拽着我干嘛?舍不得我吗?”一开口还是那个熟悉的打趣的语气。
让人听了直想打人。
我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了,在他开口的时候,就做贼心虚的甩开了手,慌乱的解释道:“没,没,没有”。
结结巴巴的话语从我的嘴里传出来。
还记得跟他见面的时候,那天下的雪很大,他来的静悄悄的,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在我身边坐下了。当时也没想到会和他坐了那么久,还当了一年的同桌,以为以他的脾气最多坐一个月估计就得换开了,但一年了,整整当了一年的同桌,从陌生到无话不谈,实在感慨缘分的奇妙。
胖晟说要换开的时候,他问我同意吗?可怜当时的我实在读不懂他眼里的认真,便愣了一下,心里想说不同意,但嘴上还是不饶人说了,随便。
他最后怎么跟胖晟说的我不知道,但是他回来的时候很失落,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心情的低落。
才发现他其实就是个小孩子啊,虽然平时中二的很,老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说一些神叨叨的话,但心思还单纯的以至于表情都写在脸上,所有的不开心,别人一看就知道了。
他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来了,也离开在一个小雪漫漫的天气,说消失也不准确吧,就是位置换远了,以后还能再见吧?还能再见的,都在一个班,没什么大不了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沉了沉这些纷杂的往事,不知道怎么的就萦绕在脑海里了。
“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吧!”脑子里这样想,我就这样问了出来。从没发现语气是如此的坚定和希翼。
“是啊”他笑的更灿烂了。
那颗悬浮着的心在得到这个答案以后就慢慢的落了地,仿佛只需要让它有一个安慰就行了。
桑先生他们早在初二期末的时候就换开了,我们为期一年的小团体也在那时候散了,中二病同桌是离开的最后一个!
再没人上课的时候戳我,让我分心的去看那些搞笑的小事情了,再听不到背后传来的打打闹闹的声音了,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在一个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以后好好听课少说点话罢了。
两年养成了一个习惯,两年的时光全部追随着一个人的脚步,什么都在时光里改变,唯一不变的是每次转头都能对上桑先生的眼睛,依旧一样的温和,带着笑意,还有每一次见他就控制不住的面部表情。
学校里面那妖艳的红色花朵开了两年了,似乎就没有见过它凋谢的样子。
两年我们都在长大,身高在变高,思想在成熟,经历在变多,身边的人走着走的就不见了,也害怕有一天回头就看不见了那张温和的脸,那双每次都带着笑意的眼,有时候会心里默默地想,就这样静静地辈子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