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中)病重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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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中)病重
    唐老爹这一病,唐大娘的身子也不好,家里就更困难了。唐绫每天天还不亮就起来干活,做饭,给老爹熬药,然后挤羊奶,挤完奶就赶着家里的几头老羊去吃草。唐大娘就在家里做活计,照顾唐老爹。日子就算过得这么苦,唐绫在爹娘面前却还是经常露出笑脸,给唐老爹和大娘宽了很多心。
    唐老爹就这样熬了两个来月,由于瘫在床上不能动,屎尿都得由人伺候。因为大娘身体不好,小唐绫不让她做太多活,他自己不嫌脏也不嫌臭,都包了下来。瘫痪的人还得不停翻动,不然就会生褥疮全身溃烂。小唐绫个子那么小,哪里推得动老爹沉重的身体,便想办法让大娘站在床下,自己站在床上,两个人合着力、一点点吃力地将老爹翻过身来,让他换姿势。两个多月下来,小唐绫变得又黑又瘦。眼看着渐渐家徒四壁,自己又拖累老妻和孩子,只有眼睛能动的唐老爹心里万分难受,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于是咬紧了牙关,什么也不吃。不管唐绫和唐大娘怎么劝,也不吃,就算唐绫和大妈喂了下去,也都吐出来。就这样扛着捱了三日,唐老爹终于去了。在送走老爹的那天,小唐绫哭得泪人一般。
    因陪伴着一辈子的老头子去了,大娘伤心之余也积劳成疾,不过三个月也病倒了。懂事的小唐绫里里外外的服侍,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只一心盼着大娘病好。小唐绫现在一人承担起家里的重担,大家都十分同情他们。周围的邻居也不时来帮忙、接济他们。
    这一天,听说是拜佛日,寺庙要在达日山上举行祈福大会。小唐绫知道了,便要去参加。
    天还黑着他就起了身,在天亮前把活计全做完了,又安顿好大娘一天的吃食,央了隔壁的达里大婶帮他照顾大娘,便自己揣上一个馍,带上喝水的皮囊就往寺庙那边去。他听说只有心诚,菩萨才会显灵。于是到了山脚下开始,每走一步,就跪拜一次,等到上了半山腰,已经跪了一千多步,膝盖上的裤子全都磨破了,鲜血直流,疼得每一次跪下去五官就皱到一处、嘴里面呲呲地吸着凉气。他第一次上山拜佛,不知道做个膝盖用的软蒲团膝包。别的拜佛的人看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伤成这样,都不忍心,便纷纷把自己膝上的软蒲团膝包分给他用一个。他十分感谢地谢过,绑上蒲团,不顾疼痛,继续跪拜着直到山顶上。
    等到了山顶上,只见碧空如洗的广阔间,有几十名僧人拉开一张二十多丈的佛像巨画。画上佛陀宝相庄严,众人见了,不由得不震憾,纷纷跪倒顶礼膜拜,口中称诵着经文祷祝。小唐绫也在其中,拜得最为虔诚,希望佛陀保佑他娘好起来。他的额头因为地上的砂石,都磕成了青紫,沁出了血珠。等拜完了佛像,他刚刚站起身来,便觉得头重脚轻,眼前一黑,双腿便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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