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暖暖，到了吗？我马上进门。”
    “到了。”
    话音落下，刘洋抬起头，看到面无表情坐在办公室角落椅子上的少年。
    周围的入围选手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不管认识的或是不认识的，都有一句没一句地唠着。
    只有那个少年，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不说话，也没人主动和他说话。
    她走到向暖身边，少年垂着眼眸在出神。
    顺着他发呆的方向看去，办公室另一侧聚集着的是那四位出现在海报上的光鲜亮丽的四位，正被学生会的工作人员聚在一起，叽里呱啦不知在说什么。
    江岑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那位工作人员喊他的名字喊了好几遍，他才如梦初醒般应声。
    “呀，乔之楠果然来了。”刘洋拖了把椅子坐到向暖旁边，趴在椅子后背上笑得像个花痴，“啧，乔之楠还是好看的。哎，可惜了。”
    可惜他有了陆烁这个采花贼。
    旁边一位和刘洋有过一面之缘的女生闻言好奇地凑过来，“可惜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刘洋意识到在这里说话随时都会被别人听到，于是赶忙转移话题，“咦你也进复赛啦？”
    “啊，嗯！”那个女生似乎也是对乔之楠很感兴趣，“你刚刚说乔之楠怎么可惜了？”
    刘洋简直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在哪感叹不好，非要在这个人多的地方感叹。
    “哦，我说他可惜不是我们学院的学长，不然我就能名正言顺地勾搭师兄了。”刘洋反应还是很快的。
    “(⊙o⊙)？是吗？”女生将信将疑。她原本以为会有个大八卦可听，没想到只是迷妹的无聊感慨，颇有些失落。
    “好了，大家都到齐了吗，请选手站在桌子这一侧，我们先点一下人数，到齐了我们就开始抽签。明天是工作日，我们早抽完早结束，好吧？”
    工作人员拿着手机对照着名单，开始点人。
    “王晓菲。”
    “到。”
    “刘洋。”
    “到。”
    “黄宗贤。”
    “到。”
    工作人员看向下一个名字，“……向暖。”
    “咦？”
    向暖还没答到，倒是周围的选手们先议论起来了。
    今天上午的交响乐大赛，学校交响乐团拿到了有史以来的最好成绩，“向暖”这个名字也成为了学校论坛的又一热议对象。
    学校官网上挂出来的新闻图片里，少年一袭礼服，面容沉静、姿态优雅的模样不知有多招人喜欢。
    不关注官网的，于是就只在论坛里看到那个与钢琴系大神乔之楠一同不断提及的名字。
    而今骤然在这里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大家都有些恍然。
    “到。”
    向暖起身答到，而后又静静坐回去。
    身旁细细碎碎的议论声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
    “他就是向暖啊？看起来好小哦，比我弟弟还小。”
    “我还以为是哪个英语老师的儿子，来替老师抽签的呢……”
    “要真是这样，我第一个选那个老师当嘉宾！”
    “你在想peach！”
    学生会工作人员敲了几下桌子，制止了这场议论，“咳咳，大家安静一下，我们继续点名。”
    “……”
    “好了，人都来齐了，那么我宣布一下抽签规则。”
    “大家看，我面前的纸盒里有24个纸团，上面写有1、2、3、4、5、6的各四张，抽到同一个数字的就是同一组。这边放着六个纸团，由嘉宾抽选，同样数字在同一组。”
    “大家有什么疑问吗？”
    选手们摇头。
    “等下嘉宾这边的纸团，教研室孟老师和路老师由于路程不便，没有办法来抽签现场，所以分别由我和乔之楠学长代替抽签。”
    乔之楠点点头。
    “那么请大家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开始抽签吧。”
    随着他一声令下，这边的选手们开始热热闹闹地抢纸团，相比较而言嘉宾那边简直不要太和谐——
    “王总，咱俩肯定在一起。我是三号，你几号？”
    “我6号……”
    “啊？”
    向暖展开手上的纸团，上面写着一个秀气的数字“3”。
    “暖啊你几号？”刘洋拨开人群凑到向暖身边，挥舞着手里的小纸条，“我二号。”
    向暖把手上写着3的纸条展开给她看。
    “啊……”刘洋脸皱成一团，“还想等你带飞我呢……哎，看样子只能靠自己了！”
    向暖没说话，目光却向嘉宾方向看去。
    嘉宾们也已经抽完了纸条，他们站在桌子另一边，每个人手上的纸条都已经拆开。他们离得太远，向暖看不到江岑拿的是几号，心里惴惴不安又有些期待。
    期待的同时，他又有些疑惑。江岑看上去心不在焉，似乎一直在想什么事，抽完签后也只是呆呆地站在一边，陆烁喊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乔之楠应该是知情的，他对江岑说了句什么，而后江岑才勉强打起一点精神。
    要找乔之楠问问。
    “大家都拿到自己的号了吗？拿到相同号码的站在一起，来一号的在这边，二号的在旁边，三号……”
    “暖暖，我去了。”刘洋做了个夸张而做作的哭脸，摆着尔康手向后退去。
    向暖站到三号的位置上，这里已经有了三个男生，见向暖过来，均是礼貌地点点头。
    “你好。”向暖回礼，默默站到三人后面。
    三人中的一人像有多动症似的，站在向暖前面一刻也不消停，一会儿抖抖肩，一会儿跺跺脚。他在前面骚动了许久，终于按捺不住澎湃的小心思转回头凑到向暖面前，挑挑眉毛摆出一副生硬的风流姿态，“你是向暖？”
    “嗯。”向暖后退两步，离开那张快要碰到自己鼻尖的脸。
    那男生又扭了两下，“向阳和你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哦……”男生摇头晃脑，像触电一般从脑袋一路抖到脚尖，又从脚尖一路抖上去，“你俩长这么像，名字也这么像，确定不是亲姐弟？”
    “不是。”
    男生肩膀左右移了几下，“那你们为什么一个叫向阳，一个叫向暖？”
    “巧合。”
    “你们连冷漠的表情都是一样的，休想骗我！”男生甩着脑袋翻了个白眼，胳膊抡了一圈，搭到向暖肩膀上，“她是你姐姐，对吧！”
    向暖：“……”
    组里闻言回头看的另外两个人：“……”
    这人怕不是个蛇精病？
    那男生又扭了两下，“向暖同学，我命令你，现在立刻给我你姐姐的联系方式。我黄少，看上她了！这世界上，就没有我黄少搞不到手的女人！”
    向暖波澜不惊地抬眼看了眼他身后，又默不作声地收回视线。
    “想要我的联系方式？可以，自己来找我要。”
    一道清冷的女声自他身后响起。
    包括向暖在内的三道视线齐齐落在她身上，女生摘掉棒球帽，捋了捋自己的长发，面无表情道，“我是向阳，第三组的表演嘉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