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悦的校园生活 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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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就像江岑第一次被人说“酒量差”一样,向暖这是第一次被人说“懒”。
一个每天四点起床帮楼下蔬菜店进货的、只为多拿几百块钱工资的少年,一个每天坚持去酒吧唱歌、只为再加一份工资的少年,一个除此之外还要参与学校活动、上课、提前准备好自家狗子一整天伙食的少年,第一次被人说“懒”。
向暖十分不忿地拉出小板凳坐下,拿起筷子将盘子里的饼一分为二,“我只是偶然一次睡过了。”
江岑放下手中的书,支着下巴戏谑地看着小孩儿,“我来你家做客一回,你睡过一回。百分之百的几率。”
江岑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来得着实巧妙,向暖闻言气得瞪圆了眼睛鼓起腮帮子,“这能一样吗?”
怕小孩儿真急了,江岑赶紧哄,“不一样不一样,快吃吧都凉了。”
谁知他这么一安抚,小孩儿反而嫌他敷衍。少年顶着一头蓬松的乱发,皱着眉头严肃地盯着江岑的眼睛,“江岑,我不是小孩子,你别老用哄小孩儿的方式对我。”
“好好好,不哄不哄。听话,快吃,等下带你去外面玩儿。”江岑从善如流地继续哄小孩儿。
向暖对这种耍无赖的行为完全没有反抗能力,只好闷闷低头往嘴里扒拉东西,“去哪儿玩?我不想出门。”
“带你去个好地方。”江岑卖了个关子。
“我才没兴趣。”话虽这么说,向暖却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
几口吃完,小孩儿端着盘子去洗,边走还边想方设法吐槽江岑,“有塑料袋干嘛还浪费我一个盘子。”
“仪式感仪式感,”江岑摆摆手把狗子招到自己怀里,蓬松的绒毛带着晒完太阳的味道,“叫向小金是吧?真听话。”
“你别招惹他,他脾气坏,会咬人的。”厨房里传来向暖轻轻的声音。
江岑看着吐着舌头咧着嘴乐颠颠窝在自己怀里的傻狗,心说他还真没看出这家伙哪里脾气坏了。除开这股傻乐的劲儿,倒是和它主人有点像。
向暖很快洗完盘子,甩着手从厨房出来,直接进了浴室去梳头。他如今的发尾长度快要披肩,不梳头很容易引起静电作祟,化身金毛狮王。
“你平时出门带向小金吗?”
“带。”言简意赅地回答完,向暖从浴室探了个头出来,“向小金你怎么见谁都往人怀里钻?”
怀里的狗子十分具有人性地哼了声,别过头不看向暖。
“向小金不要脸,你哼我?你敢哼我?你今晚没饭吃了向小金。”向暖扎完了头发探头出来,不可置信地指着向小金对江岑控诉,“怎么回事江岑,为什么你一来连我的狗都叛变了?”
江岑看着这一人一狗的互动感觉十分新奇,他曾经也养过狗,是只狂拆家具、天天发癫的蛇精病哈士奇。年少的江岑遇上这只体型庞大的哈士奇,不是被扑倒就是被撞飞,从未有过与狗子和谐交流的愉快体验。
向暖很快换好了衣服出来,江岑也已经熟门熟路地给狗子系好了绳子。
向暖拧着脸看着江岑十分熟练地在自己家忙活,“这么熟悉,你偷偷关注我?”
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妥,他的语气有点质问的意味,听起来态度强硬极了,更不用说内容还十分暧昧。
好在江岑似乎并未觉得有异,拍拍狗子的脑门,牵着绳子站起身来,“还用关注嘛傻孩子,绳子就放在茶几上,稍微留心就看得到。”
“哦。”向暖应了声,从江岑手上接过绳子。
谁知这一接,狗子第一个不愿意了,龇着牙不停朝江岑身后退,扭动着身体冲向暖狂摇头。
向暖一看这架势就知道狗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中感叹着长大的儿子不由爹啊,一边故意挑衅着,“不想出门?也行,你在家乖乖等着吧。”
向小金到底是条狗,能听懂主人的话,却听不出主人是真的不想带自己了还是在反讽,闻言立刻萎靡地低下头,垂着尾巴向前走了几步。
走着走着,还委委屈屈地看了江岑一眼,那无比哀怨的眼神似乎在控诉“你为什么不帮我”。
江岑躬着腰帮狗子调整了一下被拉歪的系带,“乖,听向暖的话,晚上他给你加餐。”
“加什么餐,我要饿它个十天八天,”向暖拉着狗到门口换鞋,发表着恶毒的言论,夹带着对江岑的不满,“还有,江岑,你哄狗和哄我用一样的套路?”
江岑却开始耍无赖,“你觉得是这样哄狗不对,还是这样哄你不对?你是希望我改进一下哄狗的套路,还是改进一下……”
向暖面无表情打断江岑无休无止的自由发挥,“换鞋,出门。”
“诶~来啦!”
“……”向暖看着江岑一副傻乐的样子,总觉得他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个江岑不太一样。
那个学识渊博、沉稳踏实、总是给人运筹帷幄、纵横捭阖感受的江岑呢?
那个能够在学术会议上冷静畅谈、提出的观点令专家啧啧称赞的江岑呢?
那个在同学之间有着极高评价的、儒雅随和温润如玉的江岑呢?
为什么会崩成这个样子?
而向暖没发现,和江岑在一起的自己,也与往常大不相同。
江岑一手拄着向暖肩膀,一手给自己换着鞋,末了起身的时候还顺带撸了把狗子,在狗子兴奋的哼哼声中用撸过狗子的手揉了揉小孩儿的脑袋,“走吧。”
向暖应了声,转头开门,率先走出去,“所以到底去哪里?”
“你不是最喜欢甜食嘛,先带你去吃冰淇淋,假期结束新款就要下架了。晚上去外面吃?”江岑随口说着,跟在向暖身后小心翼翼地避开翘起的地砖。
“晚上回来吧,材料已经准备好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甜点?”
“观察。”江岑故作神秘。他没说,自己早晨去替向暖帮王妈进货时,王妈十分喜欢这个向暖的“远房表哥”,已经把她所认识的向暖兜底卖了个干干净净。
“切。”向暖不疑有他。江岑的观察力确实很强,他承认。
狗子在出了院子大门之后又开始作妖,站在大门一侧的一滩污水前龇牙咧嘴,眼神还频频朝江岑示意,一副不把自己交给江岑就立刻倒水里打滚的架势。
“向小金你能耐了?还用上威胁这一套了?”向暖看着已然完全叛变的狗子,气不打一处来,“想在脏水里滚?现在就滚,不滚别出来。”
作为洁癖主人养出来的洁癖狗子,向小金当然不可能真的进水打滚,它再次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江岑,却见江岑朝着一个方向出神。
那边是楼下的早餐铺子,虽说已经到了晌午但还没收摊,摊子前坐着两个正就着油条喝豆浆的年轻男人。
其中一个时不时抬眼朝院门口扫视,在向暖带着狗出来时,抬眼的频率明显增高,尤其是向暖在狗子的牵引下站到了院门一侧之后。这里是早餐铺子的视线死角,那位不住张望的年轻人还下意识做了个探头的动作。
正是这个探头的动作使得江岑注意到了他。年轻人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向暖身上,没注意到江岑。
可见是个没什么江湖经验的盯梢新手。
江岑下结论。
“算了,江岑,你牵会儿它吧。我说不过它。”向暖最终还是屈服于向小金不要脸的“静坐”下,只好麻烦江岑帮自己牵狗。
江岑收回视线,接过向暖手中的绳子,下巴朝早餐铺的反方向扬了扬,“从那边走吧,我要先去趟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