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七十二应是小儿无赖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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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我的心思?”沈砚淡淡笑了一声,道:“他是我的父亲。”说罢,沈砚转向沈夕,见他明显露出惊愕的表情,自嘲一笑,接着说:“感到恶心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轻而易举就将可称为伤疤的事情吐露出来,像是忘了从前百般的纠结万般的苦痛。
但是尽管原本也没有抱着多大期待,看着少年满脸的不可置信,他还是有些淡淡失落。
自己对于沈从清的情感,果真是那么不容于世吗?
沈砚突然十分迫切地想要见一见沈从清,他起了身,没有去管旁边呆愣住的少年,径直走了出去。
沈夕沉迷于自己思绪不能自拔,问系统道:“你知道魔尊有过这一段故事吗?”
系统摇摇头,道了声不知道。
“能把魔尊的大致经历给我吗?”
系统摇摇头,说了一声不能。
“那我要你有什么用?”沈夕不满。
【陪聊,陪吃,陪看剧。】系统淡淡道。
沈夕:……
你再也不是那个老实好欺负的系统了。
“说真的,你不感觉这个魔尊有点异样的熟悉吗?总感觉这是长大黑化后的沈砚啊……”
【感觉到了。但是,关键不是在于他心里那个白月光到底是谁么?】
“还能有谁?十有八九就是我了,没听见他刚刚说父亲么,你哪里听说过魔尊有什么父亲?这小崽子是怎么个意思,怎么会对我有这种心思?”
沈夕心里慌慌的,想了想,一惊:“难不成他当初夺舍之后,就去太渊门带走我的遗体了?”
他又想到沈砚对于当中那个大殿的重视,又对系统说:“会不会我原本的身体就在这里?”
系统一水的一问三不知。
沈夕揉揉眉心,哀叹一声:“罢了,本就指望不上你。”
他坐起,想到这个世界的攻略任务又走上了歪路,便是心烦的慌。不过经过上个世界,他对于男男之间的事情也大致有了了解,没有刚开始碰到这种事情的惊讶和不可置信,但是他潜意识里可能还是不想用感情来束缚欺骗别人,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毕竟,骗钱骗人,都没有骗心来的下流和无赖。因为陌生人的欺骗,最多就是自己啐几句脏话,稍稍心疼一下本身财力物力上的损失,然后长点心眼防止下一次再受到欺骗。而来自心上人的欺骗便显得格外令人难以忍受起来,会在心里留下一个深深的疤,常常瘙痒,有时不小心触碰到了还会钻心挠肺的疼。
沈夕一向不会自诩什么好人,但是也绝对不想当一个烂人。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勾引人或者让人误会的事情,兢兢业业关爱反派,但是目前来说每个世界都会出乎意料的触发到一个十分诡异的点,然后开启与世界中其他人物相亲相爱的和谐场景。
既然躲不过,那就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总之这又不是自己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发生的事情又没有人知道是他沈夕做的。有时候想一想,像这样通过人的感情说事,达到自己的目的,其实莫名有点能戳中人的兴奋点。
人向来有一种说服自己的能力。本我的恶魔在地狱中狂欢雀跃,大多数隐秘的欲望和冲动成为生命的能量之源,但是自我与社会的接壤又让一切本能的欲望变得离经叛道,显得每一个人都像是地沟里的蠕虫那样肮脏弱小。
于是众生都为自己披上了一层能够达到超我境界的谎言外衣,用各种各样乖张又好笑的理由让自己皮囊之下的肉体达到虚假神化的崇高境界。
沈夕自然也躲避不了这种众生都会品尝的禁果,确切的说,他本身就是人类在诞生之初蔓延的恶果的凝集,大奸大恶本来就是他身体中的一部分。
只不过这个恶魔爆发的次数有限,仍然长期被沈夕思想中可笑的超我压制住罢了。
他的身体中有一头恶魔,灵魂开闸的那一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
沈砚在陷入莫名不爽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和沈夕的约定,尽管自己难受,还是尽心尽力送来了晚膳。
沈夕坐在自己房间里,喝着黑气送来的羹汤,桌子上还摆着几盘他叫不上名字的菜品。
白的切得碎碎的鱼糜浇撒在下面清翠欲滴的嫩藕块上,辅以香气扑鼻的少量炒蒜蓉,最上方棕色不知名的酱料均匀调味,散发着浓烈的诱人香气。这道菜鱼糜和藕块稍淡,酱料却味道浓重,稍稍拌匀尝起来甜咸适中,菜品晶莹色彩层次丰富,沈夕用勺子舀起放入嘴中,入口生津,蒜香浓郁。
而旁边的一碟菜看起来有些清淡,是用大骨汤炖满了时辰熬出高汤,浓缩成为白汤,然后加入竹荪最嫩的一小块熬化,再加入黄灿灿的白菜心,煮至熟透。沈夕拿着筷子叼起一小块将要熬化的嫩荪,入口即化,香醇的汤极为入味,叫人尝了便忍不住将整盘菜都吞下去。
如此种种,色彩鲜艳,味道层次分明,火候掌握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沈夕一旦开了口,就像刹不住车似的停不下来,边吃边餍足地眯了眼,满足之情溢于言表。
直到碗底空空,小腹胀起,他方才回了神来,不舍地舔舔嘴唇,放下筷子满意地仰躺在椅背上。
“爽~~~”
系统:……
我知道你爽,但是你欺负我是一串数据过不了嘴瘾就不太厚道了。
就在这时,沈砚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进了门就听见沈夕的喟叹,面色有一瞬间的微妙,等见到他毫无形象的姿态时,那一点微妙就成了无语。
“怎么样?”沈砚问。
沈夕揉了揉鼓起的腹部,眯了眼:“您的手艺真好,也不知谁有这个福气,能让您为他洗手做羹。”
他的脸上适时地露出了艳羡的神情,但是添上那种酒足饭饱醉生梦死的舒服样儿,总让沈砚有种他在敷衍自己的感觉。
将这种想法从自己脑子中甩走,沈砚道:“明日我要出门,给你请的厨子已经吩咐下去,明日就来。你不要出门,不要去我的房间。本本分分呆在这里,其他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知道了吗?”
他说完就感觉不对劲,怎么感觉像是出远门的丈夫在叮嘱留在家的新婚小妻子呢?
见着沈夕格外乖巧地点点头,软兮兮应了声“好”,便将这个格外不正常的念头从自己脑海中赶了出来。
两人沉默良久,谁都不说话,不大的房间渐渐被尴尬挤满。
沈夕看向沈砚,眼神示意:你想干什么?
沈砚皱眉:嗯?
沈夕也皱眉:嗯?
两人相对又是一阵无语。
最后,沈砚只好干巴巴道:“我走了?”
沈夕:“哎。”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沈砚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夕:?
所以,沈砚到了这里,就只是说一说他明天要离开,就再没有别的事了?
沈夕表示自己看不懂沈砚的操作。
系统也看不懂,但是这并不妨碍它看戏的热情。
……
新的一天转眼就来到,沈夕起了床,发现沈砚早就离开了。
他见了新来的厨子,在昨天的小亭子里呆了一上午,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走近了沈砚昨天还三令五申不让他进的房间。
他在沈砚的寝室摸索几下就找到了机关,然后自若地走近了深入地下的密室。
自己的脚步声在悠长的地道里回响,沈夕不一会就到达了冰室外面。他打开门,因为眼前的景象有一刹那的惊讶,然后整个人都进入到了这里面。
冰室自然是有屏障的,但是沈砚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布下的的东西全是当年沈从清教给他的,对于沈夕自然没有半分困难。
说实话,见到自己原本的身体被冻成冰棍,每个人的心情可能都不会十分美好。最起码对于沈夕来说是这样。
他环顾一周,见这间房子里除了正中央的寒冰玉床和散发着寒气的尸体就没有其他布置了,皱皱眉,将上面的身体拨到床的另一半上,然后自己躺了上去,眯上了眼。
系统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在旁边静静看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外面发出了轻微的声响。沈夕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酝酿情绪,面上突然流露出痛苦的神情。
“唔—啊啊——”沈夕在玉床上来回翻滚,面色苍白难看,额头上不断有冷汗冒出来。
来人听到冰室里的声音,动作变得急促起来,两三息便到了门口,推开门看来,等看到沈从清的身体几乎被挤到床下,面色简直不能用阴沉来形容。
“你在干什么?”沈砚怒喝。
而在痛苦边缘挣扎的沈夕像是全然没有听到一样。他面容因为疼痛而狰狞,晶莹的冷汗划过精致惑人的面孔,沾湿了身下的玉床。
“好疼,好疼……啊……”沈夕眼眶通红,因为疼痛留下了泪水,满是泪光的一张脸上格外惹人怜爱。
然而沈砚现在完全没有什么怜爱的心思。他将僵硬躺在一边的身体抱到了怀里,眼角通红死死盯着痛苦的沈夕,冷冷看着他,眼神阴沉像是要将他刮下一层皮。
不知过了多久,沈夕突然停止了挣扎,身体有一瞬间诡异的抽搐。然后他缓缓坐了起来,双手按着脑袋很是痛苦的样子。
沈砚手里出现了一团黑气,看样子正要朝着沈夕攻击来。
即使沈夕这个人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多么舒适,自己也不可能容忍他在冒犯了沈从清后还能继续活下去。
否则,这不仅仅是对沈从清的侮辱,还是对自己对沈从清心意的侮辱。
沈砚挥手,黑气倏然攻向沈夕,却在下一秒瞪大了双眼,骤然收回,反噬的力量让他重重吐了一口血。
只见那容貌瑰丽的少年抬起头,用他再熟悉不过的语气唤他:“阿砚?”
一瞬间天崩地裂,一瞬间姹紫嫣红。
沈砚浑身僵硬,缓了好久,方才通红着双眼:“你说什么?”
少年面带诧异,环顾四周突然看见了周遭的环境,声音疑惑道:“阿砚,这是哪里?”他皱眉,看向沈砚怀里的身体,眼底露出实实在在的震惊:“我的身体怎的到了那里?”
沈砚死死盯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少年的一举一动,眼波流转间都是他过去十年里无比熟悉的模样。眼中的疑惑做不了假,还有对自己十年如一日的关怀和怜惜。
眼睛突然涨痛起来,沈砚嘴角勾起,看着面前的少年关切上前,疑惑地看着他落泪,然后疼惜地为他拭去。
“父……亲……”
沈砚从嘴里挤出了这两个字,他将怀中冰冷的道华仙尊放到玉床上,然后转身,任由泪水模糊双眼,狼狈不堪,狠狠将面前温热的沈从清拥入怀中。
“你回来了……”
作者闲话:
我把快穿变成了慢穿……
我有罪,我有罪……完成了这个世界,下个世界一定要收住(嚎啕大哭。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