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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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萤落,寒星幽
人间点点化离愁
相遇若只是为了分离
上天又何苦让我遇见你
九月初七,未时,诛邪盟与毒邪医等人,约于落霞崖。
九月初六,戌时,冷月楼,悠然居。
“夫君。”也残雪轻手轻脚走近了正在沐浴的白雪衣。“我给你擦背吧。”
“嗯。”白雪衣知她是在为明天的事担心,欣然答应。
夜残雪撩高了袖子,拿起盆里的帕子放进桶里打湿,细细地擦拭着白雪衣的背。明儿个就是九月初七了,落霞崖之约她心里着实慌得很。
他们治好向寒轩后又在藏剑山庄住了一个月才回冷月楼。本以为那什么诛邪盟闹过那阵子应该就会平静,没想到非但没有平静,反而变本加厉,伤及累及无辜。在回冷月楼的路上,他们遭到了多次伏击,白雪衣为了护她手臂挨了一刀,而她,也被人偷袭了一掌。好在风无痕们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原以为回到冷月楼后,就该安全了。那些人却怎么都不死心,三不五时就来个暗袭,几天前那次甚至差点害得洛纤纤流产,幸好有白雪衣在,不然就要落个一尸两命了,小宝宝也因此提早了两个月来到人世。风无痕因此大怒,放出话去今生与武林盟势不两立,要不是还要照顾体虚的洛纤纤,怕是早就杀过去了吧。
经过这件事,白雪衣也知道这事不能再拖了,冷月楼里这么多男女老少,下次还不知会出什么事。于是让段子枫给诛邪盟送了一张帖子,相约于九月初七的未时,在落霞崖做个了结。
因为这个约定,这半个月以来的日子还算平静,但夜残雪知道,这些不过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
“夫君,明天的落霞崖之约,你就不能不去么?”明知他不会答应,明知不该束缚于他,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娘子……”白雪衣覆上夜残雪搭在他肩上的纤纤玉手,露出一个要她安心的容。“不用担心,有风师兄他们和向寒逸在,不会有事的。何况我只是去向他们解释事实的真相,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这些她当然知道,只是,心里那股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好怕。
“娘子,这件事如果不做个了结,我们是永远不会得到宁静的。你放心,为了你,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嗯。”夜残雪掬起一捧水,从白雪衣的肩头淋下。看珠成碧,汇成款款细流沿着他胸前和肩背的纹理缓缓滑下,融入一滩汪水。
“娘子?”不知是不是因为水汽,白雪衣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迷离,声音也有些沙哑。
“嗯?”夜残雪娇媚地应道。手指来到他的锁骨钱,轻轻的来回描绘着它的轮廓。
“娘子?”她是在勾引他吗?
“夫君……”夜残雪伏下身子,附在白雪衣的耳边,吐气如兰,“我爱你!”说完笑靥如花。
“娘子……”白雪衣微微一惊,随即满心狂喜,不禁情动,拉过夜残雪,低头吻上她的唇。
“唔……”夜残雪轻启檀口,配合着好让白雪衣的舌滑进,与她纠缠。
许久,两人才终于分开,唇间勾出一条细细的银丝,撩人的暧昧。
夜残雪倚在白雪衣的怀里大口大口渴求着新鲜的空气,脸上有着醉人的酡红。这个吻不若以往的温柔,细腻,长情。仿佛狂风暴雨般席卷了一切,强势,剧烈,饱含浓浓的深情。没想到白雪衣也会有这样的吻。
乘着夜残雪还迷醉在刚才的吻中,白雪衣将她打横抱起,像是无价珍宝一般放到了紫木雕花床上,又覆上了她的唇……
胭脂烫,是血染红苍穹……
从此,此命由我不由天……
----夜残雪
九月初七,申时,落霞崖。
不该来的,不该来的。小说和电视里不是常说这些名门正派是衣冠禽兽吗?她应该早就知道的。
冷冷看着一早就设下埋伏将他们逼上悬崖的这些人,好个光明磊落行侠仗义的武林盟。风无痕他们都已经负了伤,加上化功散,现在只是勉强支撑着。
“小心……”白雪衣推开了风无痕,替他挨了一掌,身子直向悬崖边上飞去。
“不——雪衣——”夜残雪惨叫着向前扑去,却也只来得及抓住白雪衣袖口的一角。
“残雪,除非见到我的尸体,否则,好好活下去……”
“不——”锦帛撕裂的声音伴随着袭愁月的悲鸣划破了天空,久久不能平息。“雪衣……雪衣……”
飘落的身子犹如纷飞的蝶,撞上崖下凸起的岩壁,瞬间成了破碎的布偶,绽出朵朵妖异的血花。
“师傅在上,苍天为证,我白雪衣今以天为媒,以地为妁,迎娶夜残雪为妻,今生今世,不离不弃。如违此誓,天诛地灭,不得善终。”
“这是我的妻子,夜残雪!”
“娘子……”
“许个愿与你可好?”
“但愿,人长久,终此生,千里,共婵娟……”
“啊——”夜残雪双手捂着耳朵失声叫了起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雪衣,雪衣,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你怎么能?夜残雪仿若抽空了灵魂的娃娃般,双眼空洞地看着那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凝在半空的手中残留着被撕扯下的衣角,宛如一尊石雕。
缠斗中的众人因夜残雪的悲鸣停了下来,风无痕等人退到了夜残雪的身边。
“他是谁?”人群里有人问。冷月楼和藏剑山庄应该都没有这号人物。
“我知道,她是白雪衣那魔头的妻子,好像叫什么夜残雪的,上次我与师叔他们伏击时听白雪衣叫他娘子。”
“哼,不过是个女流之辈,能做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斩草除根,永除后患啊。”
“会不会太残忍了?”
“邪魔外道,人人的而诛之,有什么残忍的。留下她,难免以后不会生出祸害。”
风无痕等人一听这话不由大惊,忙围在夜残雪周围,护住她。
就在众人为了夜残雪的事剑扈拔张的时候,悬崖边上那个一直沉默人影却有了动作。
夜残雪缓缓地伏起身子,慢慢地站了起来,虽然有些狼狈,却又幽雅无比,举手投足间风华绝代。她将手中的碎布小心翼翼收入怀中,然后转身,抬头。人群中立即响起了一阵震惊的抽气声。
那就是夜残雪的本来面目?虽然他们已然交手了几十次,但每次夜残雪不是戴着纱帽就是蒙着轻纱,而且也多是白雪衣出手便足已退敌,所以一直没有人见过夜残雪的真面目。没想到,竟是如此的倾国倾城。
风起,萧萧不绝……
束发的发带适时的掉落,任凭散落的发丝在风中狂舞,化作无数丝绸将夜残雪的半个身子轻轻萦绕。此时的夜残雪就像是不小心跌落凡尘的谪仙,高贵,圣洁,神圣不可侵犯。原来,他们一直追捕的,竟是如此神仙般的人物。
“你问我能做什么?”看着眼前这群自称名门正派的伪君子,夜残雪露出一个绝美的笑颜,随即眼中寒光一闪,站在人群前面的几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突然身首异处,而夜残雪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滴血的青丝软剑。
“我、要、你、们、陪、葬!”残忍的话语一字一句从她艳红的唇中逸出,绝美的笑容瞬间变得嗜血,诡异,然后朝着人群走去……
一时间,剑气划破了长空,鲜血染红了残阳,哀鸿遍野,溅起了朵朵艳红的花……
半个时辰后,夜残雪站在一堆尸骨中间,身上的白衣混着敌人和自己血,变成了一件妖艳的血衣。泛着冷光的剑尖指向最后一个生还者。
“血……血……不……不要过来……魔女……魔女……”那人不停的往后退。好恐怖,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尸体,眼前这个貌若天仙的女人就像是化身地狱的修罗,转眼就杀尽了他们所有的人。
“不要啊……”心中的恐惧驱使着那人连滚带爬的只想逃离这个人间地狱,奇迹的是那个恐怖的女人居然没有追上了,于是他跑得更加卖力,深怕再慢一点就要魂断落霞崖。
“呵呵。”夜残雪看着那人的背影轻笑出声。逃吧,逃吧,然后,回去告诉那些人,既然他们那么喜欢除魔,那我就送他们一个炼狱的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