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前尘往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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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乌夜无月亦无云使得大地一片黯淡无光,唯独那一方圆土的地上像是被大火燎原般一片通红,使得那上古祭天台上更是显得诡异四分。
随即只见一位身着白衣青年男子手持利剑划过手掌,使得鲜血流入祭天台上的法阵之中,尔后更是转身走向一旁看似沉睡已久的少年,只见他双眸带着一丝丝的温柔,伸出手往怀里掏出一把梳子,顺着少年乌黑亮丽的头发一点一点的梳着,直到凌乱的发线整齐后,方才抱起少年往台上走去。
适时台上已经另一名少年,虽不如青年男子怀中的少年貌似潘安掷果潘郎,但亦也算得上眉清目秀白白净净的少年郎君。可是青年男子却是看也不看,随即一脚踹上使他转个身让上位子给予怀中的少年。
只见他温柔的放下少年后,开了开口轻声细语的念到一段咒语,尔后红光大起,那被他温柔对待的少年顿时满面红光,精神饱满,反之那被他一脚踹开的少年则是面色苍白,死气扑面。
“清明。”满面红光的少年睁开眼后的第一句话唤得青年男子面带笑容,随即一把将少年紧紧拥抱在怀里说道:“太好了,檀儿你终于回来了,看来古书记载的一点也没错只要找到阴年阴月阴日死去的人作为容器便能让你养魂保你性命。”
“清明,我累。”少年开口说道,清明听后忙是说道:“好,你先睡,我带你回去。”
“嗯!”
当清明走后,随即又来了个身着黑色衣裳的少年,只见他看了看祭天台上的少年开口说:“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不过看在你救上慕容檀一命的份上,我不会让你弃尸荒野,就烧了吧!总不能让人发现仙尊偷偷使用禁术。”
说罢竟是手一挥,顿时大火包围着少年的尸体,随即燃烧殆尽。
“所以你是因为尸体被烧了才无法轮回转世的?”只见一位小男孩开了开口问道,谁知那开口说着话的少年却是一巴掌拍在小男孩的后背上说:“睡觉,还有谁告诉你我是被烧成灰的,再说我说的就只是一个故事,睡前故事懂吗?”
“可是谁会拿说恐怖故事作为睡前故事的呀?”小男孩开了开口问道。
“赵长陵,你还真的是熊孩子。”只见少年又是一巴掌拍在小男孩的背上开口说道,随即顿一顿接着说:“还不睡。”
“哦,我睡了,你接着说给我听。”赵长陵开口说道,随即竟是打起大大的哈欠说:“我还想听。”
“不说了。”少年向后靠在大树上开了开口说道,反之赵长陵则是有些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你不是说没有人会把恐怖故事作为睡前故事来说吗?”少年轻拍着赵长陵的背开口说道。
“那你说的真的是故事吗?”
“你……赵长陵,你就算不说话,没有人会当你是哑巴的,所已给我立刻睡觉。”
面对面前那气呼呼凶巴巴的少年,赵长陵一点也不觉得可怕,甚至还觉得有些奶凶奶凶的,煞是好看,然而他张了张嘴却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声:“哦!”,随即更是闭上眼睛睡了。
残魂看了看一眼那早已睡得不省人事赵长陵,不竟摇了摇头看向林中一角那吐着信子缓缓游了过来的花蛇一眼后,先是伸手一点,让赵长陵睡得更熟,后又剑指一划,顿时花蛇身首分离。
“走吧!这孩子我保下了,你拿不到他的命的。”残魂开了开口说道,没过一会儿,只见林中冒出了一个貌美如花似玉的女子,身着白色素衣裙,美眸顾盼间虽是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却是充满怨气冲天的笑容。
“这孩子跟你无缘无故的,为何你还要护着他。”
“是呀!是无缘无故的。”残魂想都没想就开口说道,随即却又在女子以为自己可以下手杀人时,开口接着说:“可谁叫这孩子的母亲是天师,拘这我的魂,非要我送他回娘家不可,要不然就算你在我面前夺取他的魂魄,我也不管。”
“要不我俩打个商量好了,你可以等到我将他送回娘家后,再去找上门好了。”只见残魂从坐直身子开了开口笑着说道。
“不行,他娘家是天师一脉,到时我该如何动手,再者他父母害我夫君,毁我洞穴,杀了我一家老小,就算是拼着我这条老命,我也要杀了他。”可那女子却是打定主意,一心只想要报仇雪恨,话一说完就是冲上前,手中瞬间化出利剑一把,欲要砍下时,只见残魂的手在空中轻轻一捏,顿时女子感到了窒息感。
“还真是找死,我都不想动手,还要逼我。”只见残魂歪了歪头说道,随即用力一捏,顿时骨头脆裂的声音响起,女子好不甘心地开口:“我知道你是谁?你根本就没有心,那区区一介凡间天师,如何能够拘了你的魂?你跟他母亲一定是有所交易,所以才会一定要把他送回家。”
“真是的,干嘛非要搓我痛处。”残魂好笑地说道,随即竟是面露狠色地说:“很好我没心是吗?那我就拿你的心来代替我的好了。”
只见他改捏为抓,顿时小小一个蛇胆出现在他手中,而那女子顿时化为原型——蟒蛇一条,倒在地上不甘心的到地府报道去了。
“真是的,都不能用,我拿来干啥?”残魂挥了挥手,只见小小一个淡蓝光芒的蛇胆消失了,而他随即伸出手来按住胸前那原本安置这心脏的地方,尔后用力敲了敲拍打着,可那地方一如既往的什么感觉也没有,什么也感受不到。
“跳呀!为什么你都不跳,不该是烈火炎热之心吗?为何你都不动?”残魂开了开口自言自语地说道后,随即低下头往胸前看去,透过灵体,他什么也看不到,对,什么也看不到,因为他的心已经在真正的慕容檀,也是赵清明的师弟——尘缘上仙的身体里。
“赵清明,东方厄,墨豹,等着只要拿到生死簿,我一定会为自己沉冤招雪,一定要你们付出代价。”残魂紧紧地握紧拳头想到,随即低下头来看了看面前仍是睡得如此沉稳的熊孩子,只要自己将他送回家,那么按照约定承诺,封印自己的印记就会将自己带往阴间地府。然后自己就去找判官偷出生死簿寻找上古战神——乐越上神还是阎王为自己做主。
没错,残魂确实是自己口中故事里那被献祭的少年,还有个名字——慕容檀,江南慕容氏的小公子,于五百年前一场意外满门全灭,差点死在雪地上,后被赵清明——青云山的清明上仙所救拜入其门下。
不过如今回想起来,残魂就会觉得自己非常可笑,因为其实这一切都不是自己真正的记忆,而是尘缘上仙被罚轮回转世所投胎的一户人家时的记忆。
对了,还有一个好兄弟——东方厄,和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救命恩人的黑豹子——墨豹,不过到最后却是证明了这一切全都不是属于自己的。瞧,名字兄弟恩师全都不过就是他们为自己编织的一场谎言一场梦。
残魂永远都不会忘记祭坛上,赵清明是如何对待自己的,以为是让自己魂魄归位的复魂阵,竟然会是自己的夺命阵。尤其是那一脚踹上自己时,宛如不过就是一个垃圾一样,丝毫犹豫不决都没有。
在自己感到很痛痛得灵魂就快裂开,不停地喊着师父时,他都不曾停下阵来看看仅仅只剩下灵魂的自己,到最后醒来的不仅不是自己,还是自己非常好奇赵清明抱上祭台的那一个貌似潘安的少年。
然后两人就这样离开了,留着自己的身体静静的躺在祭台上,害怕恐惧瞬间都涌上心头,最后自己只能不断地尝试躺下爬起躺下又爬起,可是自己的魂魄就是回不到自己的身体,魂魄也越来越散,这时墨豹来了,那个口口声声喊自己小公子救命恩人的黑豹子,在自己以为看到希望的时候,以为自己可以去问一问赵清明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的时候,却是一把火烧了自己。
开口所说的话更是使得自己震惊不已,原来方才那个自己好奇的少年才是真正的慕容檀,而自己竟然就是师父口中的那具死尸。方才还以为师父所说的话为什么这般奇怪,原来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在这里应该被救活的人原来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那真正的慕容檀。
顿时怨气涌上心头,带着不甘和怒火,残魂一次又一次的的闯阵,恨不得立刻冲到赵清明面前问道:“为何如此待我?为何要骗我?我究竟是谁?难不成还真的亦如墨豹所说的一具为了复活慕容檀的养魂容器?”
可无论怎么闯,还是闯不出去,魂魄更是散得连自己都看不见了,最后为了不被散尽魂魄,他只好躲进阵内的一颗榕树下,拼了命的不断修炼,但这里除了怨气就是死气鬼气,压根儿就没有半点灵气可以为他提供,于是他只能一点一滴地吸收阵内的死气鬼气,为此他亦也付出代价,原本纯净的灵体变成怨气冲天的厉鬼之体,一点一滴地感受全身上下被迫撕裂,又融合怨气的痛苦。
就这样时间不知不觉的过了两百年,而他亦也待在这里两百年的时间,而这期间他的修炼虽然不是越来越顺利,但却是收纳了无数被人陷害又毫无去处的孤魂野鬼,尤其是那对他忠心耿耿的下属——胡离,本是一只刚化成人型天真善良的狐妖,然而却被不分青红皂白的人类请来的仙师给灭,成了一只鬼狐。
平常里不断地跟在他的后面唤他一声公子,更是替他将这里管的服服帖帖的,然后在自己走火入魔后浑浑噩噩时,更是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后来更是因为自己被打得魂飞魄散,无法在入轮回。
“鬼的眼泪原来是红色的呀?”
残魂一震忙是低下头去,一看赵长陵的脸上竟是斑斑点点的血迹。于是他伸手往自己脸上一抹,全都是血。
“你不知道吗?鬼是没有眼泪的,流出来的不过就是鲜血而已。”只见残魂开口说道后,随即看了看一眼自己手,尔后施法洗净俩人脸上的血迹站了起来说:“走吧!继续赶路。”
只见赵长陵“哦”了一声后,随即追随着残魂的脚步一路向南走去。就这样两人便过起一边赶路,一边说说故事的赶路生活,虽然偶尔会因为赶路而错过了投宿的客栈或地方驿站,但是至少一路上还算安全,完全一点也不像赵长陵母亲口中的过五关斩六将,除了那条不知死活的蟒蛇。
就在今晚他俩竟然因赶路又一次错过了投宿的地方驿站,不得已之下只好来到了一间废弃的土地公庙借住一晚。
“赵长陵你还不睡吗?”残魂拍了拍赵长陵的背开口问道。
“你都还没给我讲故事呢?”
“你不老是说这一点也不是睡前的故事吗?”
赵长陵这熊孩子明明老是说这不是睡前故事,但不知为什么又爱听,这也许是一个十二岁孩子好奇心甚重的年龄吧!
“再说今天是我的生辰,你就不能满足我吗?”赵长陵开口问道,随即顿一顿接着说:“说一回真正的睡前故事。”
“谁说你的生辰,别人就一定要满足你的愿望的。”残魂又是拍了拍熊孩子的背说道。
“听你这么说,一定没有过做生辰。”赵长陵点了点残魂的手说道,谁知却是听见残魂这般说道:“谁说我没有做过生辰的,要知道生辰时我可是……可是……”
生辰?差点都忘了那其实是慕容檀的生辰,不是自己的,要不然那一年三百六十多天看不见的人,会在那几天出现,陪着自己吃寿面红鸡蛋,对自己如此贴心照顾,不过就是为了陪一陪他赵清明最在意的那一个人而已,可惜那时候的自己啥就这么蠢,看不出来其实那人不过就是靠自己来看另外一个人而已。
“你怎么了?”面对那突然落寞的表情,赵长陵顿时知道自己一定又说错话了,于是他忙是开口又说:“我累了,不想听故事了。”
“对,我就是没有生辰,死忌倒是有一个,你是不是想陪我度过。”对于熊孩子那一副企图挽救说错话的表情,残魂倒是表现出一副已是无所谓的表情说道,然而却是在下一刻听见赵长陵开口说:“什么时候?”
这熊孩子不是要安慰自己吗?你这时候说的又是什么话呀!
“好,反正你说今天是你的生辰,那就满足你的愿望继续给你说故事。”
说罢,不等赵长陵有何反应,便接着说:“少年浑浑噩噩的……”
说到底走火入魔的自己到底有多浑浑噩噩呀!竟然还是分不清这群人的真面目,反倒只记得在那浑浑噩噩中的时间,仍是不断地从初遇赵清明,到为因虎作“伥”的阿昌偶遇东方厄,重回江南阴差阳错地又救了一回墨豹,最后更是祭坛上不甘心化为厉鬼来回循环。
可见当初那两百年里的时间压根就没让自己成长,亦也没有让自己想要讨回什么公道,反倒是一心只想着问道:“为何如此对待自己?”
只想要证明自己才是真正的慕容檀,所以到了最后才会被人一巴掌狠狠地打脸。
就连东方厄那自从被困在镇中再未见过的突然冒出说相信自己的人,最后还不是为了他心目中的白月光——尘缘上仙,真正的慕容檀挖走自己的心。
尤其是那么一句“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扮演,终究不是真的。”一下子就否认掉了自己的身份,否认掉曾经日日夜夜相处过的时光。那个曾在仕女壁画图,为自己奋不顾身,曾在蛇妖鼠穴为自己并肩作战的人,就这样把属于自己——残魂的战绩都加在尘缘上仙的身上,然后接收这一切成为属于他俩之间的共同回忆。
既然从一开始的再次重逢都不曾相信自己的话,为何还需要扮演一个相信自己大哥哥的角色,反正这颗心是你——东方厄当初安放在自己身上帮助自己修行的心,如今不想给了,想要拿走就拿走呀!
可是既然都已经拿走自己的心了,为何还不给自己活下去的机会,连阴差口中属于自己的去处孟婆汤奈何桥都要斩断,非要将他压入镇妖塔化掉他的魂,难不成就因为自己是一个对你们而言不过就是养魂的容器,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吗?
“你又流血泪了。”赵长陵的声音蓦然出现,使得残魂又一次地从过往的回忆醒过神来,只见他不过就是施展法术弄净斑斑血迹滴说:“都说了不是泪,是鲜血。”
“哦!”赵长陵开口应道随即顿一顿接着问到一句:“其实过了这么久,你还是会痛的吧?”
“你在说啥?都说了……”对于赵长陵的问题,残魂永远都只会如此回答,也许在残魂看来他俩,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就如同他与慕容檀一样,在另外三个人眼中也是也是两个世界的人,不过慕容檀比起他高贵,是他人手掌心的手中珍宝,而他——残魂只不过是仍人踩踏的泥垢,用完就弃的垃圾。
“是故事而已,睡前故事”赵长陵开口说道后,随即竟是自言自语地说:“可有谁会说着故事就哭的。”
“你……”残魂听后忍不住开口说道,随即顿一顿接着说:“你这孩子还不睡,快睡,早睡早起身体好。”
好不容易的总算是将这熊孩子送回娘家了,可临走前谁知赵长陵却是拉着他的手说:“留下来,我让外祖父给你供奉祭品,当我们家的守护灵,好不好。”
“不好,我还是要走。”残魂轻轻地摸了摸赵长陵的鼻尖开口说道。
“为什么?”
“不为什么,当初我与你娘亲的交易本就是如此,安全送你回家,然后你娘的封印超度我到阴曹地府去。”面对熊孩子最后一次的问题,残魂这回可是显得非常有耐性地回答,就连自己的死忌亦也丝毫犹豫也没有就告诉了赵长陵:“朝阳年冬天,看不见月亮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