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山进浴房看到露台上蜷缩着只人形大猫咪，心情也纾解很多。
    一起进来的莲清看了露台上睡着的吴瑶，“她倒是心宽啊！”
    莲山坐在会客厅的莲花蒲团上问莲雾，“调查怎么样了？”
    莲雾赶紧对莲山和莲清把吴瑶的身世及经历说了一遍。
    莲清问，“走访吴瑶红阳县中和南都林学院的同学时怎么说的？没有暴露她在涌泉寺吧？等过了总宗门这关才算尘埃落定。”
    “住持放心，我找了本家一位记者同行，言吴瑶见义勇为出事昏迷不醒，记者想收集材料，为她写篇报道。记者按着我的要求都问的清清楚楚。所有人都第一眼认出照片中的女子是吴瑶，并言说她基本没变，研究生班的党支部书记孙昕晓纠结了一番把吴瑶进入李氏甄名院的原因告知我们，并一再感叹是个好人。我并未言说她进入李氏之事，吴瑶此人此事应该确认无误。”
    莲山问，“他说是怎么进入李氏甄名院的？”
    “他说的很隐晦，仿佛是吴瑶没有结婚打算，加之当时找工作之路一波三折，李氏甄名院正好在南都林学院补录愿意出籍去做保密职位的人，吴瑶也没跟家里人通气就直接报名了，后来父母还去学校找了领导，李氏定下来的事，学校也没办法更改。毕业聚餐，孙昕晓单独问了下吴瑶原因，吴瑶说自己可能喜欢的是女人，与其以后让父母难过痛心，不如进入李氏，省去被催婚的事情，只要好好工作，一样挣钱赡养父母。说了后孙昕晓仿佛也后悔了，一再让我们保证不把这个事情报道出来、不要告知旁人。听孙昕晓说，毕业后同学之间经常相聚，只有吴瑶从不参加，只有一次联系，吴瑶说入党材料丢了，可能党员身份认可不了，问孙昕晓是否有办法证明，当时还去学校帮她问过，找到一个党员转正公告，为她开具了党员证明。”
    孙昕晓的这番说辞让莲山和莲清都神情凝重起来，这么巧，现任李氏家主也是个女人，背后一定有玄机。
    这个吴瑶还真是个棘手的存在啊。
    莲山道，“吴瑶入李氏甄名院后的事待‘大真仪式’后再问问观音庵的仁心住持，她应该了解的比较清楚，不要向吴瑶提起。”
    “是的，我们三人暗中知道就行，待方丈与我想个万全的法子。”莲清对莲雾道。
    “晓得，本家的记者是可以相信的，他也不知道吴瑶在涌泉寺做祭祀人。我会妥善处理好。”莲雾道。
    莲清问方丈，“师妹，吴瑶过几日去小灵寺，该如何解释她这个替补祭祀人身份？”
    “你也说了她是替补祭祀人，不会有人在意她的身份，把妙嘉一并带去遮掩下。让唯善也跟着去打点好，她也该为这件事出点力。”莲山道。
    “莲雾，你明天跟如月说下方丈的意思，到时我会给小灵寺的元青方丈和元无住持备下礼物一并带去。”
    吴瑶还不知道会客厅的几人谈论，睡到太阳偏西才醒来，赶紧把褥子和蒲团搬回中间屋子，把莲花浴池仔细洗刷了三遍，浴房瓷砖也擦了三遍，然后开始整理晾晒的纱幔，都干透了，想自己挂，抱起来爬梯子确实有点费劲，还是乖乖等月生来，又把纱幔都整齐叠好放着。
    傍晚月生吃过晚斋帮吴瑶挂上不提，累了一天，倒在矮踏上就睡着了。
    身体好时难得做梦的吴瑶，破天荒的梦到了自己制作水果蛋糕和榛子酥，可惜一醒来啥都不记得了，不然还可以试试到底怎么做的，自己不能吃可以做给妙生祖师伯她们吃，祖师伯们的牙齿都掉的差不多了，得做的酥软酥软的，吴瑶坐在矮踏上想着。
    月华知道吴瑶最近歇息，也没有过来看顾。
    只有月生每天早中两次过来送粥，聊几句天。
    其他时间吴瑶都是一个人待着，要么在露台上晒太阳，要么在浴房里听淅沥小雨，这几天对吴瑶来说惬意的过头，晒着太阳暖暖的，听着小雨哒哒的，都是治愈吴瑶受伤心灵的特效药。
    初六凌晨下起了小雨，早上吴瑶站在浴房眺望远处雨幕下的城墙和神龟湖，朦胧的城墙下面掩映着氤氲雾气，把神龟湖的一角衬托的格外神秘，果然还是南都的小雨最合我心意，吴瑶心里赞叹着。
    用过午粥，雨停了，吴瑶跟着月生出了方丈的院子，看到新雨下的绿竹翠嫩欲滴，经过住持的院子，看着淡菊已有几株盛开挤在院外墙角里好不热闹，走到寺庙临近古城墙的侧门，月生都有点累，吴瑶还步子轻快的像只鸟，脸上藏不住的笑意，对什么都是兴致勃勃的喜爱。
    月生摇头无奈，催促吴瑶上了停在门边的两辆商务车的后面一辆，吴瑶自觉坐在后面一排，听说妙嘉和月华也同去，让他们坐前面宽敞点。月生也跟着吴瑶坐在后面一排。
    约莫一刻钟，吴瑶通过窗户看到如月和妙嘉上了前面一辆车，月影帮着月华提了好几个大袋子装在前面车上，又把两个行李箱装上，吴瑶估计是如月和妙嘉的东西，感叹说，“长老和妙嘉东西还真多。”月生看看自己的一箱子药材也感叹道，“我的也多，不过都是为你准备的。”吴瑶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拍马屁道，“你对我真好，谢谢你。”
    月生生气道，“说过多少次了，别跟我说谢谢，换做别人我也一样伺候好。”吴瑶总是言谢，让月生不自在，自小就在涌泉寺跟着如风生活，多是一心向佛之人，平常师姐妹们也是交流佛法参悟之事，少有相互关心生活，毕竟都算是红尘之外的人了，也不在意这些。
    只有祭祀人是外来的，何况吴瑶还是个替补，很多事月生也为难。
    看她的遭遇真可怜，尽心对她好点，可也怕失了分寸，破坏寺里规矩。
    寺里规矩森严，对于祭祀组的第一大忌就是徇私包庇，听师傅说以前也出过事端。
    吴瑶知道月生真生气，也不敢再说话了，默然看着窗外心里微痛，一会住持的第一善助夜海师太与两位司机嘱咐了几句，司机就分别上车出发去凤池小灵寺。
    凤池原为大德朝都城几百年，文化底蕴深厚，辖区内寺庙繁多，香火旺盛，其中闻名中外的当属大小灵寺，大灵寺是僧教七大宗门之一，小灵寺是五大尼教宗门之一，两者下属大小寺庙千余座，佛法昌隆。
    夜里十二点商务车稳稳停在小灵寺正门，早有两位小沙尼上来询问，确认是如月一行，一位赶去禀报，一位向如月行礼并示意护寺居士打开边门让车行入寺内。
    夜色沉静，就着路灯，一行人由小沙尼引去接待厅，吴瑶一直昏昏睡着，没来得及看清小灵寺的大门就跟着月生下车去了接待厅。
    如月已经与两位师太交谈起来，并让月生、月华分别行礼。
    月生向慈眉善目约五十多岁的师太合十，“参见住持”，向黑胖的小个子师太合十道，“参见大长老”，月华没见过她们，跟着月生行礼。
    如月对元无住持道，“打扰贵寺，请多包涵，这是我的小徒弟月华”，指着月华笑道，指着妙嘉道，“这是新来的祭祀人妙嘉，还有一位是替补的。”说完眼神警告了下吴瑶，吴瑶赶紧跟着妙嘉向住持和大长老行礼。
    待妙嘉和吴瑶行礼毕，元无住持对身旁的小沙尼道，“夜深凉意浓，赶紧请祭祀人先去安置。”说罢月生带妙嘉和吴瑶与小沙尼一同出门右拐去客房。
    接待厅里，如月向元无住持道，“住持，上午莲清住持特意嘱咐我见到您，把事情来龙去脉讲给您听。妙嘉不愿意真做祭祀人，父母托了好些关系最终找到一位愿意替补的人，又说动了莲清住持，您也知道涌泉寺的现状，妙蕊和妙芳都花样百出，当时大真祭祀还有三个多月，为了不耽误慈寿塔的大事，莲山方丈勉强同意增加一位替补祭祀人。现下还未经过总宗门的同意，希望小灵寺这边能暂时保密。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温宫暖玉都差不多了，演经得麻烦咱们小灵寺这边训练，莲清住持特意给元青方丈还有您及四位长老备了薄礼，还望住持不要见外。”
    元无听着笑着道，“放心，莲清住持太客气了，我与她一向交好，这点小事不必在意，况且现在的风气如此，你们也不是第一家，也不会是最后一家。”
    如月听了后，心里踏实了，让月华到车上取礼物，来回几趟才全部搬下来。
    如月站起来对元无住持说，“住持早些歇息，多有打扰。”
    元无道，“如月长老客气了，演经是小灵寺专长，理当协助，训练祭祀人的事情由如幻大长老负责，任何事情直接同她说，不要见外。”说完离开了。
    如幻推了下如月的肩膀说，“早盼着你来了，比往年推迟了一个月。”
    “可不就是，我们寺上下都急坏了，好在这个替补的祭祀人很配合，明天你试试耐力，务必训练好，演经是大真仪式第一步不能出差错，如风师姐还单独给你准备了谢礼。”说着暗示月华跟着一起去如幻房间。
    如幻边引路边笑着说，“如风师姐身体都好吧？”
    “还成，精力上比不了从前，基本都是如云在操持。”如月回道。
    月华默不作声跟着进入如幻房间。
    如幻的徒弟云清沏了壶好茶等着，向如月行礼后与月华说话，月华问云清，“师姐安好？”
    云清噗嗤笑了出来，“你看我这样是安好还是不安好？”毫不拘束的向如月道，“师叔，月华怎么越发不机灵了，比不上小时候了。”
    如月和如幻都跟着笑。
    “这一个多月可苦了月华了。”如月慈爱的目光扫了下月华，真瘦了一些了，自己都舍不得使唤三个徒弟。
    “师叔，到底什么缘故？月华去了慈寿塔遭反噬了？看着不像啊。”云清急急问道。
    “因新来的替补祭祀人没人看顾，也怪我，原本想让月空去，结果方丈让她去报恩寺学习去了，月影身体最近两年都不太好，这不只能落在月华身上了。这一个多月折腾的月华脚不沾地，你们看看脸都小了一圈了。”如月叹气道，又对月华说，“这两天你正好歇歇，让月生多看着点。”
    如幻也说，“云清这些天多陪陪月华。”
    又说了一会话，如月让月华把如风准备的玉佛串珠俸给如幻，让她跟着云清去休息，自己就在如幻房里睡了，洗漱了下，躺下就睡着，如幻唤了几声只好作罢，躺在床的另一侧。
    这边小灵寺因唯善提前过来打点，给妙嘉单独准备了间设施齐全的房间，月生与吴瑶的房间都是最普通的客房，各自睡下。

    作者闲话：

    明日赶飞机往返香港，今日更新两章，补明日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