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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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的时候,难得见到孽影先一步起身。伊晚直起身,凝望身边空出的位置开始思量孽影今日为何起这么早思量间目光扫过床头整齐叠放的一套衣袍,领口处可见几多肆意开放的红莲,方了然,无妄大会即是今日。
摊开孽影备制的新衣,伊晚立刻喜欢上这华丽的宫装,领口间绣上的暗红的莲花,美丽妖娆。无妄以莲为国家的象征,,京城便以朱华为名,在无妄国境,莲是除却龙图腾外最为尊贵的标志,而这套端庄大气的红莲裙裳,便是准王妃的宫服。
穿戴好衣服,伊晚将青丝理顺,拿“碧血”随意挽了个最简单的髫便出门了。
穿过几个回廊,伊晚来到西厢迟陌的住处。影作为当今最受倚重的王爷今日必有很多事要忙,而陌只是一个闲职王爷应当空闲的多。果然,踏入院门,便看到一袭出尘的白衣端然坐于一棵古松前,矮小的石桌上是几盏精致的茶蛊,犹自散发着些许白气。
初见的时候,迟陌也是这般在竹下,事隔经年,很多人事早已变化,但似乎迟陌一人游离于尘世之外,不曾改变。
伊晚淡笑着走过去,细碎的小步伴随着清亮的铃声。迟陌重新取了一个茶杯注满茶,含笑面对伊晚,作了个“请”的手势。
伊晚端起小抿了一口后方道:“今日大会你也会出席吧!”
迟陌微点头,伊晚看到他的白衣不同于以往的不带修饰,在领口有着淡淡的,极精致的金龙制绣,配合迟陌原本疏离淡然的气质,更显气宇轩昂。
“伊晚,我想皇上是准备在今晚宣布你和影的事吧,恭喜。”迟陌的眸中含着极浅的笑,目光扫过伊晚衣上的红莲,表情未及凝滞便已恢复如常。
“谢谢。”伊晚真诚的说。
“届时你最好留意几个人,他们与影多方相争,这次恐怕借机刁难。主要是虞氏一排,虞阴你已见过,而后便是宁王,”迟陌言至顿了顿,考虑了下接着说,“以前兔兔的事虽被强压下来,但他肯定一直心怀不满,而且——她最为疼爱的女儿朱砂郡主一直是他们心中的影王妃,而今影和你……总之,小心便好,以免多增烦劳。”
从来疏于言辞的迟陌而尽一下子叮嘱这么多,伊晚心中升起淡淡的感动。她展开一个生动的笑,对着迟陌郑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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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人声初寂,宫廷中才开始欢声笑语。
各种名贵到一匹便够寻常百姓一年收入的丝绸被做成垂帘,地毯,修饰着堂皇奢靡的宫殿。入眼处,原本已豪华不已的皇宫再添几分贵气,散发着凌厉不可直视的气势。
伊晚携樱祀穿梭于各色精致的走廊,华美的庭院,然后来到宴会的中心——那里已是人声鼎沸,妆容精美华贵的妇人,各色人群穿梭于来往的达官贵人,脸上堆满应酬的笑意,觥筹交错间,各人看不清各人面上的神色几分真几分假,伊晚突然感觉这样的大会像极了曾经的假面舞会。只是这里,人们的面具已融入了骨血,难以摘下,或许一伴就是一声。
伊晚和樱祀的到来,吸引了当场不少人的侧目,他们纷纷揣测这两个衣着华丽面容秀美的女子是何来历。有惯常花丛的少年公子举杯想要同美人相邀,但有眼光的朋友看到伊晚袖口处的红莲,拉住已然半醉的少年。
伊晚的目光淡淡扫过人群,最终落于离正座最近的黑衣男子身上,男子正凝望于她。
影仍是黑衣,身上绣的是张扬的蟠龙图腾,象征着他不可一世的地位。他的身侧是出尘白衣,迟陌静坐小酌,仿佛仍未察觉伊晚的到来。
伊晚在孽影身侧的座位坐下,不久亲朋达贵已然来齐,时辰已到,伴随着宫人拉出的一声“开宴”,三声礼炮响,九天之上绽开绚丽的烟花。
明亮的光下,每个人的神情各不相同,痴迷,惊叹,惆怅……只有伊晚面容平静。
旁人都道烟花华美,却不知它是穷尽一生的热量到达企盼的高度,灰烬不曾落地便被风吹散,如此可悲的一生果真值得人们如此欣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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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开,歌舞起。每个脸上又恢复先前指点江山的笑意开始各自交谈。
伊晚静静看着座上供奉的瓜果,冷眼旁观一切,不发一言,但饶是如此仍有人不甘心她的怡然自得。
余光瞥到一位红衣女子向自己款款而来,伊晚眉目未抬一下。那女子来到伊晚座前,先是神色极其复杂的看了一眼孽影,后将愤恨的目光转向伊晚。她高抬了头,俯看静坐的伊晚,盛气凌人,朗声道:“你便是连伊晚?”
伊晚轻抬眼帘,看到一张娇艳欲滴的脸,大红的衣裙,不似伊晚惯用的暗红,确是娇艳的如同二月山花。她的目光只在朱砂面上停留了一瞬,轻“恩”一声后,无其他言语。
朱砂自小便是众人手中的明珠,何曾遇到过这种冷遇,她刚要出声斥责,从席间闪现的一个青绿的身影已截住了她的话头,“姐姐,这么好的日子便不要与人为难了,给妹妹一个面子可好?”
烛泪的声音很小,但伊晚听得分明。朱砂原本张扬骄傲的脸在听到妹妹的话后缓和下来,但眼珠一转,唇边露了笑意,然后她说:“烛泪曾说连姑娘的萧技冠绝天下,不知朱砂可有荣幸,请连姑娘为我们吹奏一曲呢?”说完,朱砂得意的目光盯住伊晚的脸,不放过她丝毫的表情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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